信力建：与其非龙不如非狮

　　许多人大抵出于某种潜意识，自然而然不假思索地就那样做了。惟其如此，更显示出封建的“统治”观念经几千年传承的深厚顽固程度。

　　关于“龙”图腾的是非争议已经有了很多的议论，我觉得将“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本就可疑，过去惟有封建皇帝称之为“真龙天子”，而老百姓与“龙”的关系可算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现在突然说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且影响中国国家形象，如此立论的依据

显然相当模糊。但是，在实际生活中另一种动物狮”的形象，倒是需要引起注意，由此生发的文化和政治内涵不妨议论议论。

　　狮的形象特征首先是威猛，所以封建时代八字衙门前一定放两座石狮，使小民见之悚然而生敬畏之心，衙门前的石狮与民间舞狮的吉庆之狮所体现的内涵，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这种建筑结构上的传统在现代的中国，在有些地方仍然被保留下来并广泛运用，一些权力部门会放上两座这样的石制动物面目狰狞地镇守门庭，或者虽没有石狮镇守，但门禁森严，而且阶梯高峻，楼殿巍峨，令老百姓望而却步。我曾因事经过一个迅速发展的新兴中等城市，朋友陪我参观街景，看到新建的公安局和法院正好安排在街道的面对面。朋友指点说，公安局的建筑正面看有个“王”字，是个虎头，法院为避免落入虎口，所以建成之后，特意在门前摆放了一对张牙舞爪的狮子应对。虽说像是个笑话，却也令人深思。

　　在进入现代社会的今天，我相信不会有人因主观上着眼于镇慑老百姓，而在机关大门前放石狮子的，作出这种行为或者类似的行为，无非是要筑起一堵有形或无形的高墙来，维持“官老爷”的所谓尊严，而将老百姓至于其“治下小民”的地位。许多人大抵出于某种潜意识，自然而然不假思索地就那样做了。惟其如此，更显示出封建的“统治”观念经几千年传承的深厚顽固程度，尽管有现代民主思想的熏陶冲击，旧意识还是不免于深潜于心，非短时间可以消除。

　　到欧美旅游过的人，总会对那些国家权力机关的建筑物对公众开放及其展示的亲和形象印象深刻。这不但是现代民主法治的象征和表现，不但是一种政治象征，更是蕴含深厚的文化传统。而中国要走向现代民主，建设民主和法治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必须在传承发扬

　　所以，与其非“龙”不如非“狮”，尤其重要的是，“龙”也好“狮”也罢，都是我国封建文化的产物。现在讨论这些问题，要把握焦点，把注意力由关注外国人如何评价，转到中国老百姓如何评价上来；由是否采用龙狮形象的争议，转到摒除封建意识和坚持民主与法治的方向上来，以利于真正破除封建传统，推进民主与法治的进步。

　　信力建 作者系信孚教育集团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