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在中国还有多少职业需要钢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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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30日10:38 南方网 (来源:潇湘晨报) | |||||||||
“一个馒头的血案”是2006“恶搞年”的精妙开场;深圳市龙岗区布吉镇人民医院头戴钢盔事件,则是岁末的经典收官。 前者把一个虚构的历史故事“恶搞”成一个“新闻报道”;后者则把一个真实的新闻事件“恶搞”成一幕京戏。
夸张,在这个发明了京剧的国度,一向是被运用得最多的表达手段。相当有趣的是,在戏剧理论大师布莱希特所说的,京戏的程式化动作具有奇妙的间离效果(有意识让观众不要感情太投入),在现实中也有着同样奇效。这可是从前没想到的。 是的,我想说的是:在中国,还有多少职业需要头戴钢盔? 但这个命题并不能从这家医院的表演中引伸出来。我们甚至不能在其行业本身引伸出还有多少家医院需要钢盔来武装?虽然记忆好点的都知道医患关系紧张在中国早就是普遍现象,而且这些年已经出现过很多血案。 按理,医院的执业环境如果危如累卵到了需要头戴钢盔的地步,这家医院应该报警才对吧。然而他们不,他们自己掏钱去购置了一批头盔,以展示自己当下从事的工作多么“高危”。所以,比较靠谱的提问应该是这样的:这家医院的医疗人员头戴钢盔给谁看? 这与民工欲跳楼拿回薪水被官媒蔑称为“跳楼秀”要跳给谁看,是有相通之处的。 “跳楼”能解决问题么?为什么不通过正当的、法律的途径寻求解决问题?弱势阶层为了维护自身利益采取非常手段时,常常能听到这种近乎“何不食肉糜”的弱智评论。 事实上,被许多人蔑称的“跳楼秀”,与那家医院集体头戴钢盔都是对自身处境的一种展示,一种表达,一种申诉。还根本没有进入“解决”的层面,这种表达就是希望有人来解决。这种表达越夸张、越激烈,手法越是五花八门,那就意味着“解决”越困难,越无望。这些年有无数事实可以证明,无论是民工讨薪,还是医患冲突,都已经是全局性的棘手难题。 所以,“给谁看”的问题,是可以直接置换为另一个严肃的问题——即“问责”的问题,或是劳动仲裁(包括强制执行)、医疗事故鉴定(是否及时而公正)。 奇怪的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民工讨薪无门,也根本就不可能有心情作秀,却被没心没肺的媒体蔑称为“跳楼秀”、“自焚秀”,更荒唐的是某些城市甚至动议要予以法律严惩;那么相对于患者通常处于强势的医院把自己搞得如同兵营,“制造巨大的恐慌气氛”又当何论? 一个相当可能的普遍评价就是“秀”,甚至就是“恶搞”。这正是流行的“秀”或者“恶搞”的概念可能产生的负作用,它遮蔽了许多严重的事实。 诸如,《无极》这部中国的超级烂片虽然不能娱乐大众,但胡戈的恶搞却娱乐了大众,而结果却是大家忘了一个具有普遍性的正题:中国的电影为什么这么烂?深圳那家医院,给人的印象也可能如此,它可能让大多数人忽略了的医患冲突的危机有多么严重。更不用说还有多少“高危职业”需要自备钢盔,甚至防弹衣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