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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流感阴霾未散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5月26日09:46  南都周刊
禽流感阴霾未散
2008年12月10日,香港,有关部门对发现禽流感的鸡场内鸡只进行消毒、扑杀处理。

  在中国,禽流感一度带来的恐慌依然是众多国人的鲜活记忆。在疫情最严重的2004年到2005年间,禽类养殖业遭到毁灭性打击。为带动市场,各地相继出现各级农业、卫生部门领导竞相带头在公共场合吃鸡的盛况。人们的注意力被猪流感吸引,但禽流感病毒又在中国现身,假如禽流感病毒与猪流感病毒相遇,后果将不堪设想。

  记者· 陈庸

  2009年5月6日,一名23岁妇女死于越南清化省关化县。

  这是目前为止最新的一个人患禽流感死亡案例。这名女子4月16日出现症状,5天后住院,第6天死亡。

  禽流感的致命性史无前例。

  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到2009年5月15日为止,全球共发现人感染禽流感424例,死亡261例,死亡率高达60%。其中发生在中国的38例,死亡25例,死亡率更是高达65%。远高于非典7%的死亡率。

  一个成年人从感染禽流感到死亡并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先是发热、流涕、鼻塞、咳嗽、咽痛、头痛,就像一般的感冒,健康的成年人对此一般并不在意。

  但是很快人们会察觉到不妙,体温计数值始终持续在39摄氏度以上,紧接着你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出现肺炎,有时伴有胸腔积液。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肺出血、胸腔积液、肾衰竭、败血症休克等多种并发症极有可能同时来袭,并导致病人最终死亡。

  从发动攻势到完成最后一击,禽流感病毒置人于死地只需要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

  在中国,禽流感一度带来的恐慌依然是众多国人的鲜活记忆。在疫情最严重的2004年到2005年间,禽类养殖业遭到毁灭性打击。2008年6月,香港在鸡粪中发现H5N1禽流感病毒,政府立即决定将全港鸡档的生鸡都杀光。当禽流感疫情缓解,为带动市场,各地又相继出现各级农业、卫生部门领导竞相带头在公共场合吃鸡的盛况。

  如今禽流感风头似乎被猪流感盖过,但是危机还没有过去,禽流感阴霾尚未散尽。

  今年5月份,H5N1型高致病性病毒还袭击了中国青海的候鸟群,导致121只野鸟死亡。国人的神经再一次绷紧。

  在世界卫生组织的首页上,禽流感栏目依然高悬,该组织发出警告说:“世界现在比1968 年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临近一场新的流感大流行”。

  在5月18日开幕的世界卫生大会(WHA)上,总干事陈冯富珍提醒说:“我们不能忽视H5N1禽流感病毒在一些国家家禽中的流行。没有人能确认当人们面临感染H1N1病毒压力时,禽流感病毒将如何发展。”而一旦H1N1病毒与禽流感病毒相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荷兰病毒学家阿尔贝特·奥斯特豪斯曾做出过悲观的预测:“一场人类流感瘟疫可使世界人口的20%得病。在短短几个月内会有将近3000万人躺在医院里,他们中将有1/4死亡。”

  禽流感会成为这个杀手吗?

  鸡传人,人传人?

  对世界卫生组织来说,每一例死亡都意味着一次禽流感病毒变种的可能。

  如果遗漏案例,没有及时扑杀,失去对病毒的持续跟踪,一旦禽流感病毒衍变出可以在人际之间传播的新型变种,一场全球灾难将席卷六大洲。

  管轶博士是世界卫生组织最信任的禽流感专家之一,过去数年中,他的团队已从收集到的十多万份样本中排出了250多个H5N1型禽流感病毒的基因序列。

  管轶和他的研究室在中国大陆的禽流感病毒搜索被称为是“地毯式”的,他发现,禽流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课题,甚至做不完。

  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尚无证据表明禽流感能够人际传播。尽管此前曾有同一个家庭中出现数个病例的情况,很难确定病毒是从他们共同居住的环境暴露源中获得的,还是由家庭成员间彼此传播所致。

  上个世纪发生过三次大流感: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1957年的“亚洲流感”和1968年的“香港流感”。1918年的大流行造成全球4000万-5000万人死亡,成为人类历史上最致命的事件之一。

  高致病性的 H5N1 禽流感病毒自2003 年的年中一直在亚洲部分地区循环, 并且已经感染了10 个国家的200 余人,但是主要仍然表现为禽类的疾病。如果该病毒变得能有效、持续地在人际传播,那么下一场大流行就开始了。

  此前的流行理论认为:禽流感不能人传人的原因是患者的气管没有被感染,上呼吸道没有被感染,病毒只是在肺里边,即使上呼吸道遇到病毒也不易被感染上。

  但2007年,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顾江教授课题组的发现推翻了这一理论。

  他们解剖了两例因感染禽流感而死亡的尸体,其中一例是一位24岁的怀孕妇女,4个月的胎儿死在腹中。

  结果他们发现人患禽流感不只造成肺部感染,而是多器官全身性疾病。他们还发现孕妇胎盘中的胎儿也被感染。

  禽流感病毒的毒性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如果大流行发生

  什么时候纽约街头上会杳无人迹?有一种可能是你在看威尔·史密斯的《我是传奇》,城市已经被僵尸们所摧毁,另一种可能是全球性的流感中断了人类社会的运转。

  如果禽流感在人际之间实现传播,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

  所有的国家都将受到感染。一旦大流行性病毒开始在全球蔓延,大流行将无法停止,因为这是由能通过飞沫与空气传播的病毒引起的。许多专家预计,下一次大流感发生的话,会在3个月之内波及全世界各个角落。

  想一下吧,在古代,大洋或者高山可以阻隔的病毒,如今病毒们正乘坐着飞机出现在全球各地。24小时前,它刚刚在越南或者埃及或者马来西亚的某个鸡圈里诞生,24小时后,病毒已经在东京或者纽约街头寻找新的宿主。

  关闭边界、旅行限制可以推迟病毒的进入,但是无法加以阻止。即便像上个世纪,国际旅行主要使用轮船的时候,大流感依然在全球传播了6至9个月。不到3个月的时间内,一种超强病毒传播至所有大陆。

  接下来医院被挤爆,疫苗和抗病毒药物大量短缺。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按目前的趋势,很多发展中国家在整个病毒大流行期间将不能获得疫苗。

  对死亡数字的所有估计完全是猜测性的,世界卫生组织使用了一个相对保守的估算—— 全球200万至740万人死亡。

  由于广泛可及的电子通讯,公众的焦虑情绪也将以空前的速度蔓延。

  中国目前有142.32亿只家禽,在禽流感期间,尤其是2005年,产品上市受到影响,两年间以每只禽类至少损失20元计,全国直接经济损失2840多亿元。

  2005年因禽流感影响,国内比较大型的养禽基地新希望集团损失1亿元,草原兴发集团也因为失去市场,只好焚烧种鸡212.29万只、商品鸡426.35万只,亏损3亿元。

  亚洲各国,特别是中国、泰国、越南等的经济损失不亚于“一场战争”的损失。世界银行估计,如果流感大流行发生,一年内可以造成全世界8000 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昂贵的防线

  目前流感疫苗的最大生产量是每年4.2 亿剂,远远不能满足流感大流行期间的WHO应对大流行性流感战略行动计划预期需求。

  此外,全球90%的流感疫苗生产能力集中在欧洲和北美的一些国家,而他们的人数仅占全球总人口的10%。

  在应对禽流感暴发上,发达国家已经做了充足准备,而在H5N1 呈地方性流行且最可能出现大面积流行的国家,却由于经费问题远远落在后面。

  全世界大约五分之一的国家有某种形式的应对计划,但是这些计划在广泛性和完成阶段方面差异极大。由于有限的生产能力以及成本,获得抗病毒药物和更重要的是获得疫苗仍然是一个重要问题。

  约有23 个国家已订购抗病毒药物用于国家储存,但是主要生产厂家至少还需要一年时间才能满足所有订单。国内有从事大流行疫苗方面工作的疫苗公司的国家不足10 个。

  在疫苗方面,世卫组织协商会得出的结论十分严峻:“以目前的趋势,多数发展中国家将在第一波大流行期间甚至可能在整个大流行期间不可能获得疫苗。”

  像对付飓风一样对付流感

  2005年,理查德·贝瑟还是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的紧急情况反应办公室主任,那一年,飓风卡特里娜袭击了美国。如今,作为CDC代理主任的他,又被委以公共健康总指挥的重任,负责管理一个研究全国性流行性感冒的机构。这样的工作意味着贝瑟必须在电视摄像机前一遍又一遍地向忧虑的人们解释洗手的重要性。飓风卡特里娜带来的教训,给了他工作的灵感。而在全球化时代,CDC的经验当然也值得我们参考。

  文·Bryan Walsh   编译·括囊

  理查德·贝瑟 美国疾病防治中心代理主任

  边境封锁拦不住病毒

  南都周刊记者:疾病防控中心和美国政府一直在努力不引起恐慌的情况下保护公众健康。你是怎样把握这个尺度的?

  贝瑟:当发生公共卫生危机时,老百姓对你的信任很重要。要取得公众信任,你必须让大家觉得你会如实地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定期地告知大家我们已经掌握哪些情况,还有哪些事情我们不清楚。我们希望公众能利用这些信息做决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尽量多地利用媒体的原因——与大家分享信息。

  南都周刊记者:说到公众的反应,大家似乎都不大明白为什么政府没有封锁美国与墨西哥的边境。就你而言,为什么会觉得封锁是个坏主意呢?

  贝瑟: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事实上,第一例H1N1确诊病例并不是在墨西哥发现的,而是在圣地亚哥。所以从一开始,它就已经在美国了。在过往的疾病防治与战略目标计划当中,我们就已经对类似情况做了观察和研究。如果只是发生在小范围内,相关部门会排出一个小组去处理。但如果一旦病毒扩散出了这个范围,再想控制它就几乎不可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赞成边境封锁的原因。

  除此之外,模拟数据显示,就算疫情暴发在其它很远的地方,但如果在当地没有控制住它,即使实施了边境政策,也只能为你赢得最多10个星期的时间。一旦它侵入了一国边境,封锁政策便彻底失效了,因为当一个国家相关部门在国内某地发现病例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其它地方很可能也已经有了相同病例。总而言之,病毒的入侵是全面性的,一个国家不会只有某一个地区出现病例。

  另外,我们希望把自身资源运用于对于感染或未感染人群的救助中去,但封锁边境、禁止双方往来的做法显然和我们的本意背道而驰。

  飓风事件教会我很多东西

  南都周刊记者:那么,我们是否有必要进一步将动物健康与人类健康联系起来,以便若兽医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时,他们能及时通知人类医学者,并更快发现疾病呢?

  贝瑟:如果你对流行疾病的来源有所留意的话,你会发现它们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人类与动物的交界面。你说得很对,越好地了解人与动物的联系,我们便能越快地找出流行性疾病。

  南都周刊记者:H1N1也许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但在秋天它又可能变异成另一种更危险的病毒品种。对此,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贝瑟:我们有很多方法来应付这样的局面,其中就包括培育H1N1病毒疫苗。另外,我们还想仔细研究下个流感季节来临时,南半球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这种病毒与其它的病毒比起来特别在什么地方。这是很重要的问题。目前我们可以用泰米弗氯和瑞乐沙来对付它。可是,它会产生变异么?我们希望的是,这种病毒不产生变异,或者即使产生变异了,我们也能知道它变成了什么。

  南都周刊记者:很明显,这种病毒会变异。面对这种情况,特别又是在经济低迷、预算减少的情况下,政府和当地医疗机构对于这场能引起大范围传染的疾病究竟准备得如何呢?

  贝瑟:我们医疗救助系统的负荷能力是有限的。每个人都应该计划如何照顾好自己,但问题是现在的医疗能力有限。所以目前,进行医疗改革和增加获得救治的渠道就显得非常重要,我们致力于加强社区管理措施并不是因为我们能够完全阻止流感的发生,而是因为即使只能将其传播的速度减缓,这样也能减轻医疗救助系统的负担。

  南都周刊记者:记得当时卡特里娜飓风来临时,你是紧急情况反应办公室的主任。那次事件的经历给了你什么样的经验和教训?其中又有哪些能运用到我们这次的流感事件当中来呢?

  贝瑟:卡特里娜飓风事件确实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们都很注重社会的安全与健康,所以当灾难发生时,我们很自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对于灾害的各种反应与措施上。从在卡特里娜飓风中受灾最严重的人身上就能看到,你能接受到的医疗水平越低,你所承担的风险和遭受的损失就越大。

  我从那次飓风中学到的另外一点就是:提前做好准备是会得到回报的。但同时你也很难一直保持戒备的状态,因为在处理过那么多棘手的事件之后,人很容易犯过于自信的毛病。幸运的是,在这次的H1N1暴发之前,多年来我们的政府和医疗机构就一直在研究并计划应对全国性传染疾病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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