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1+1》2009年6月11日播出：安全不是“锤”出来的！，以下为节目实录。

　　成都公交车燃烧事故发生后，全市两千多辆空调公交车即将分批次进行安全设施改造，安装新型防盗逃生锤、配备车载视频设备，全国大中城市自发对公交车辆进行安全技术改造，各种临时性的行为怎样才能形成常态化的制度举措？司机安全知识培训，网络热销安全锤，车辆故障频频让乘客惊慌失措，我们的社会又该拥有怎样的公共交通常识？《新闻1+1》为您解析。

　　主持人 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在成都公交车燃烧事故发生之后，各地市纷纷行动起来，亡羊补牢，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公交车上配足了安全锤，有的一辆公交车上甚至配备了七把，安全锤是配备到位了，那公交安全也能够随之配备到位吗？岩松怎么看？

　　新闻观察员 白岩松：

　　当一场巨大的灾难迅速导致波及效应，现在我们很多城市亡羊补牢，在公交车上配上安全锤之后，大家似乎松了一口气，觉得我们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但是我们应该说的是，不，对于整个的公共交通安全来说，即使配上安全锤，普及了很多安全知识，依然只是表面的现象，甚至在关键时刻这些表面的作用都未必起得到，我们还有太多的工作要做。

　　主持人：

　　首先我们还是来了解一下成都市还有其它的省市是怎么进行亡羊补牢的。

　　(播放短片)

　　成都市客车股份有限公司技术人员：

　　安全锤拿起来很简单，只要抓住这个柄一提就出来了，敲击的时候呢，为了使玻璃更容易破碎，最好选择四个角，但是如果敲中间的话实际也是可以的，但是四个角更容易使它破碎。

　　解说：

　　这两天，在出事的9路车蜀都牌的生产厂家，成都市客车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人员在反复演示公交车安全锤的具体用法，并积极研究成都公交车的改造方案。

　　成都市客车股份有限公司高级工程师 沈飞：

　　方案已经确立了，刚才介绍了，本周六所有的材料可以到位，也就是说星期天车辆可以进厂实施改造。

　　解说：

　　两天后，成都第一批40辆公交车要拉回这里进行回炉改造，成都市全封闭空调车有2153辆，全部要进行分批改造，每辆车改造需要三天时间，9月之前完成全部改造。

　　沈飞：

　　这个就是安全窗，安全窗在紧急状况用安全锤进行敲击，它碎裂以后，人员可以形成一个安全通道。为了强化这一块，我们这次的整改内容，强化的内容就是把封闭的玻璃改为推窗，在紧急状况下的时候，就把推窗打开，人员可以通过推窗进行撤离。

　　第二个就是我们如果说车内这个门，因为人拥堵在这儿，打不开怎么办，那么从外面我们准备加装一个应急开关，也是这种形式的，加装在这儿、这儿，待会儿我们可以看看，我们有一个车辆。实际上就是驾驶员可以迅疾地从外面进来，拨动这个开关，用手动把这个门打开。

　　第三个就是为了防止安全锤的丢失，我们专门给驾驶员配备一个由驾驶员保管的安全锤，这样便于即使安全锤在运营过程中丢失以后，驾驶员可以集中展开救助工作。

　　成都市交委主任 胡庆汉：

　　我们将采取以下措施，一，设置各类语音安全提示系统，增加车内和公交站台的安全提示标志，增加具有储存功能的车内视频监控系统，建立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乘车发现、举报和快速的处置机制。

　　解说：

　　事实上，在成都公交车燃烧事故发生后几天，成都公交各种整改措施密集出台，例如车上播放逃生知识动画片，高峰时期约400辆机动运力全运行，安全锤重新设计，每车增至七把，1000辆新增公交10月1号前到位，公交车站点增设危险品警示仪等。而成都公交车燃烧事故也敲响了全国公交安全的警钟，各地开始暴风骤雨式的整改运动。

　　(字幕显示)

　　上海 公交车举行突发情况实战演练

　　太原 启动公交车专项案件工作

　　武汉 要求公交车内须公示“逃生指南”

　　合肥 公交车内将增加一条备用电路

　　济南 百余公交将配防盗逃生锤

　　南京 公交车试点安装监控摄像头

　　厦门 西安 合肥……空调公交车窗将由封闭式改为推拉式

　　沈阳 今夏将取消空调车，更换封闭的车窗，现有的900余辆双燃料公交车，年底前将改为汽油车。即日起，携带桶装液体者一律禁止上公交车。

　　主持人：

　　《新闻1+1》的记者刘楠正在对此事进行跟踪采访，首先我们来连线刘楠，刘楠你好。

　　本栏目记者 刘楠：

　　你好，董倩。

　　主持人：

　　我们知道现在成都市还有包括其它各个城市，都在对公交车进行大规模的改造，那改造是不是意味着就是改造之前的车辆设计是不符合国家的相关标准的？

　　刘楠：

　　好的，是这样的董倩，其实这也是我这几天采访中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就在昨天，我特意去了前面片子里我们提到的9路车的生产厂家，成都客车公司，其实也是想去求证这个事。其实我本来特别担心他们会不接受我的采访，但是没有，就针对这个问题那里的工作人员是特别爽快地接受我的采访，而且他们还拿出了两个文件，这两个文件就正好是关于公交车的国家标准，然后文件一个呢是叫做《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还有一个叫做《客车结构安全要求》。我就特意对照这个标准，发现比如说上面对于公交车的车窗和车门都是有具体标准的。但是特别有意思的是，我发现这个标准它不是唯一的，而是二选一的，比如说大家特别关注的公交车的车窗问题，《规定》里说，可以车内车外打开的窗，比如推拉窗，或者是，中间还写到一个“或者是”，采用封闭的钢化玻璃，并且在旁边配备有安全锤。而对于车门，规定也是或者，它说或者可以是从车内开启的这种装置，也可以是从车外开启的手动装置。就是说它的标准不是唯一可以选择的，而是或者这个，或者那个。对照这次大家关注的出事的9路车，像它采用的全封闭的窗户，还有以及从车内的装置，从这次事故来看是不利于逃生的，但是我们对照这个标准发现它又是符合国家标准的。

　　主持人：

　　刘楠，你看，刚才你给我们呈现出了两种，就是二选一的选择，那在你的采访中你是否发现，有人选了这个，有人选了那个，因为我们现在好像看到的更多的车还是选择的是封闭的钢化玻璃，这是窗，然后门似乎没有人选择是从外面开的门。

　　刘楠：

　　对的，你问的这个问题特别好，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向公交制造的业内人士请教了，我说为什么像这次9路车的车，采用的是封闭的车窗，是车内的开门装置，然后他们跟我说，其实这次9路车封闭车窗和车内开门装置，可以说是行业内的一种不成文的统一的做法。也就是说，其实大多数现在的公交车的生产厂家都是这么做的，然后大多数都是用封闭的玻璃窗，为什么这样呢？有业内人士给我分析，他说了这么几个原因。

　　一个说是由市场材料供应链条决定的，现在大多厂家都用钢化玻璃，那么这个市场链条就决定像这样的市场材料就更加充足，也更好采购。还有一个是美观的效果，大家可以看出来，像这种全封闭的车窗，看起来会更加蒸汽一些，干净一些。另外还有像车内车外开门装置的问题，9路车这次事故的车辆是从车内开门装置，那为什么不是车外了呢，有人说除了刚才说到的两个原因，还有一个防盗的原因。如果在车门外就能用手动装置把门开开的话，就有一个被盗的问题。所以说这次公交车改造，2000多辆空调车回炉改造，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就想了一个特别好的办法，就是安装一个小锁，白天我运营的时候，把这个锁打开，然后晚上我停运的时候，就把这个锁给锁上，这样就防止这个问题。

　　主持人：

　　还就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坐长途的客车，或者我们坐飞机的时候，都知道有一个强制性设计的安全出口、安全门，在公交车上，有没有这样的强制性的要求？

　　刘楠：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一些相关人士，我也观察了一些车，我还特别查了相关的文件，发现没有这种规定。

　　主持人：

　　好的，谢谢刘楠。

　　刚才我们从记者给我们提供的，国家标准出现了二选一，当强制性的标准出现了或者这个或者那个的时候，后果看出来了。

　　白岩松：

　　你有没有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心里会有这样的一种很无奈的感慨，如果要是一个很糟糕的特传统的公交车反而更好，窗都是开着的，甚至有的窗户是没的，然后那个门破破烂烂的，如果真是那样一个特别古旧的公交车的话，可能不会死这么多人，甚至死的人非常非常少。但是现在就正处在两种标准转化的过程中，所以会看到，更何况我们很多部门提供的标准又不统一。我们说载客量的问题，《交通安全法》里头明确规定，客运的车辆要安全车核定的人数来决定，比如说9路汽车，生产厂家原来有的铭牌后面是80多人，比如说85个人。但是按照另外的一个标准，就是刚才刘楠说的另外的标准，就是《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规定，只要每个人不少于0.125平方米就够了，就是一平方米可以挤8个人。9路车挤进109个人也不违规，执行哪个？一个是《交通安全法》，那要按铭牌来，只能80多人，这是严重超载。好了，如果按另一个标准算，109个人，实际他们车里120人。即使这样的话，还有第三个现实生活中的法律，加引号的，完全无形，公交车在全中国的哪个城市跑，乘客要上去的时候，你拒载试试，他还要上的时候，你拒载试试，人家会告你，你的司机和售票员拒载，这是现实生活中一种无形的法律。所以这个转变时期真的很痛苦。

　　主持人：

　　那这些标准的矛盾，按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为我们看，依照国家质检总局出台的其中一个标准是1984年就开始使用了，20多年的时间了，到今天一定要事故出现了以后，才带出这些标准。

　　白岩松：

　　我们都在关注，其实那天我一直在听新闻发布会，当听到新闻发布会的两件事情的时候，好像觉得一下子，最希望得到的一个结果得到了，一个就是它的油箱里的油其实并没有泄漏，那你就会明白，这可能是携带另外的可燃品上车，现在基本上确定了这一点。第二是听到，现场有三个安全锤，那么这样的话，外界的谴责之声马上就少了。

　　可是当我听完之后在想，即使真的安全锤也在现场，为什么没有使用呢？你觉得即使确立了标准，我们就能把它使用得很好吗？

　　主持人：

　　刚才短片里有一个细节，你注意到了没有，就是司售人员在进行训练的时候，他是用那个空间很大，他需要胳膊论圆了以后才能打破那个玻璃，车上120个人有这个空间吗？

　　白岩松：

　　当我们在谈论安全锤的时候，我在想这起事故是一个更大的锤子在敲击我们整个社会，我们要确立一个什么标准？是那些无情的，甚至完全不能够统一的技术标准，还是先在这个历史条件下，在我们目前中国的现状下确立安全的标准，就是安全是第一位的。那么建立在安全第一位的时候，全国各个城市的公交系统以及相关的技术标准该怎么确立，而不是那些模棱两可的。

　　比如说要从安全标准，咱们回到安全锤的角度，14年前我第一次接触安全锤，当时我做《看长江》，就是走长江人，我从四川的宜宾一直到上海，三个月，我陪伴那个车三个月，那个车上有安全锤，我开始完全不知道，到后来问这安全锤怎么使等等，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使过。你要知道任何一件事情，即使你知道了常识，如果你没有操作过，都是混乱的。

　　我再举一个例子你就能够明白了，一个挤进120个人的公交车，首先你不能确定谁是挨在安全锤旁边，如果是老人怎么办？如果是完全不了解这个常识的人又怎么办？假如这个问题得到解决，是非常棒的小伙子，就在安全锤的旁边，把它拿下来，安全锤的使用需要有一定的空间和一定的时间，因为要准确地击中它，但是当出现了意外的情况下，整个车全在拥挤，有人想跳都跳不下去，被踩到脚后跟，您认为他会非常顺利地完成这个用安全锤敲击窗户的全过程吗？所以我们总是理论上说好像有了安全锤我们的良心就得以安宁，但是现实中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即使配了十把安全锤，它都是没有用的。更何况生活中有很多公交车的安全锤已经被偷走了，我都不知道拿走干吗。就像去了首都机场或者各地机场，现代化了，按了点烟器，最后发现点烟器都没了，偶尔有一个用铁丝给拽着。我们好像不能抱怨，其实我们是不是也该批评批评自己。

　　主持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当我们从乘客的角度去想的时候，现在是真的发生非常重大的安全事故了，可以启用安全锤，但如果就是我们在新闻中看到，也有一些比较微小的安全事故，出现黑烟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有这种安全意识的话，他会取下安全锤把玻璃打碎，那问题是，可能不需要打碎这种玻璃，出现了这种情况，谁来赔偿？

　　白岩松：

　　我认为在刚刚发生的一个如此巨大的惨痛的公交的事件之后，即使有一些过激的反应，当然这种赔偿不能交给个人，因为陆续在国内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本身一种突发的事件引发人们思考也是常识普及的一个过程，从这点上来说，我觉得有好处，为什么呢？比如说成都的公交车现在就开始放那种逃生和安全的动画片，比如说教人们怎么使用安全锤。我相信有很多很多人是在这起事件发生之后，才开始注意公交车上有安全锤，或者安全锤该怎么使用，那这当然是一个常识的普及过程。一段时间之内，就会有这样的过激反应，比如说突然味儿不对了，或者谁带了液体，或者谁点了什么东西，或者车发生了什么扭曲，那人拿起来马上就把它砸碎了，正常。

　　主持人：

　　成都公交车燃烧事件让人们关注到了，也意识到了安全锤的重要性，甚至有些商家也开始把这样一次事故当成一次商机去推销安全锤，我们来看一下。

　　(播放短片)

　　解说：

　　就在成都公交车燃烧事件过去三天的时候，6月8号，9路公交车所属的车队召开了一次司机安全知识培训，根据《新闻1+1》记者采访了解，这样的培训在车队里是每月例行两次的，然而这次却更加偏重于程序上的一些知识还是。车队司机虽然进行了培训，但乘客内的不安心理却显然还没有完全消除。就在同一天，成都8路公交车上就上演了这样一幕。由于一名女乘客突然尖叫，车上大约60名乘客顿时慌作一团。虽然随后司机迅速将车停靠在路边，并打开车门，但仍有乘客打碎玻璃，从车窗跳下，事后证明，这只是虚惊一场。

　　不但但在成都，这种现象似乎也扩散到了各地公交车乘客群中，6月6号上午，广州一辆牌号是粤A63557的50路公交车，途径天河公园附近时，车厢后部突然一下子冒起了一阵黑烟。之后经过调查发现，这次事件依然是虚惊一场，冒烟是公交车车尾的离合器出现问题，问题车辆已经被送往修理厂检修。

　　在淘宝网上，一款叫三合一应急逃生安全锤的产品正在热卖当中。在商品图片简介中，卖家将成都公交车燃烧的新闻照片制作成了安全锤的广告背景，虽然不知道在网上购买安全锤的这些人是否都要坐公交车时随身携带保障安全。但是从商家所强调的专家提示安全锤可增加5%的逃生几率来看，人们确定很乐意花并不多的价钱，去换可能带来的多一点点的逃生几率。

　　成都公交车司机：

　　每天增加了要检查我们的玻璃敲击锤就是安全锤，每一趟都要看一下，还在不在，因为这个玻璃锤它很容易起下来的。

　　记者：

　　假如说公交车出现意外，你会用安全锤吗？

　　成都公交车乘客：

　　不知道，不晓得。

　　记者：

　　你知道怎么用吗？

　　成都公交车乘客：

　　听他们说过。

　　成都公交车乘客：

　　以前不清楚，以前车上放小锤不知道做什么用，现在就清楚了。

　　成都公交车乘客：

　　就是自己还是会比较注意安全。

　　成都公交车乘客：

　　心有余悸。

　　记者：

　　现在你们知道安全锤是怎么回事吗？

　　成都公交车乘客：

　　现在知道安全锤了。

　　记者：

　　会用吗？

　　成都公交车乘客：

　　不会用，现在在那儿我还是不知道，反正在车子上，在司机那儿。

　　白岩松： 

　　从安全锤这个问题我们也可以考虑，人们的安全意识应该怎么养成，因为去年5月份的时候，成都市公交系统就曾经针对这个安全锤做过一次检查，因为当时的一个新闻点是上海发生过一次公交事故，但是你看一年之后又开始关于安全锤，但是这次付出的是这么多人血的代价。

　　白岩松：

　　我可真不希望我们养成一个非常物质化的安全意识，就像我们曾经开个玩笑说，去菜市场买菜要带秤，买奶粉要带试剂，现在难道我们出行还要带一个安全锤吗。这是一个非常物质化的安全准备，所以我说，是，当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这种灾难之后，我们当然要亡羊补牢，表面上的或者常识性的事情当然要做很多，也要告诉大家安全锤怎么使，刚才我们的片子中也在放，最好敲四边，敲中间也行，然后这样的话你看它是一种钢化的玻璃，同时结构的改变。我觉得问题还不仅仅在这里，如果我们不能对整个公交系统进行一个全方位的改革的话，在永远是一个人满为患的前提下，安全锤是不安全的，没有用的，恐怕我们要进行更。所以以前我们很少会对一个引咎下台的负责人，抱以同情的目光，对这次成都市公交的老总下去，一方面觉得当然应该了，要有人负责，而且的确存在很多管理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又略带一点同情，因为责任棒子仅仅打在他的头上吗？他在离任之后说了一番话，我仔细地看了，句句扎在腰眼上。比如说他认为安全的意识应该是各方协调，多方管理，但是多方又不管，怎么办。第二，公交现在的这种管理，成本包括收入很低，管理极难，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接下来等等。最后他说了一句话，如果只治标，我还会非常地忧虑。一个已经下台了，已经因为这个事情而受到处理的人，说出的这番话，我觉得我们要思考。

　　主持人：

　　就像岩松说的那样，安全锤是这次灾难我们关注的一个点，其实更重要的我们看到，这是因为9路车上人满为患恐怕也是造成这次事故的一个重大的原因，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连线我们的记者刘楠，刘楠。

　　刘楠：

　　你好，董倩。

　　主持人：

　　据你的采访，为什么9路公交线，就是从叫做天回镇到成都市区这条公交线，会这么多的人？

　　刘楠：

　　好的，董倩是这样的，这也是我采访中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我到天回镇了解走访发现天回镇这个镇有一些自己的特点，比如说这个镇现在人口密度很大，大概有三个原因，一个是现在天回镇房价大概是两千块钱一平米，两千多一些，但是这个远远低于市内价，所以很多城里的人到这里买房子。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在原来成都市里一些拆迁户，也安置到了现在的天回镇。这两类人他们进城上班就必须要坐9路车。还有一个天回镇是一个当地重要的货流基地，这里做生意的人很多，所以9路车这条线路上的人，每天进城上班、做生意的人都很多。还有一个原因，9路车其实是一个国营公司的车，而国营公司的车有一个优惠条件，就是它可以刷卡，刷卡就可以打折，而且成都市还有一个规定是说两个小时之内可以免费换乘，所以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很有诱惑力。因为其实民营的车，比如403这个路线其实也到天回镇，虽然没有9路车的线路这么顺，但是其实大家也可以坐403，但是403坐的人就相对少，因为它不能刷卡，所以这是几个原因导致9路车人满为患。

　　主持人：

　　好的，谢谢刘楠。刚才我们通过刘楠介绍，就可以知道，当乘客的需求和公交能够提供的不能匹配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人满为患。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增加车辆是不是就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白岩松：

　　其实节目做到现在，我非常非常着急，我可能现在要非常快得加快语速，因为我觉得恨不得说两个小时，因为它跟命有关，要谈的东西太多了。其实比如说今天看到一个东西，这几乎是他唯一的一辆可以选择的公交车，他现在是作为这辆车上的伤员躺在那儿，别人问他，你将来还坐吗，他反问了一句，我不坐它又能坐什么呢？因为这是唯一的一辆车。

　　当然成都在这件事情之后有两个动作，大家应该注意到。第一个，对很多这种私营的公交车，即使跑同样的线路，将来也可以刷同样的卡，政府给了私营公司一定的补贴，这样的话等于增加了车的拥有量。另外一个，要新增一千辆车，在9月份之前到位，分成几个月，成都这几件事情都在做。但是仅仅是成都，全国呢？一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思考过，时间太短了，其实还有很多原因呢，但是就说一个原因吧。这几年由于中国的这种城市的快速发展，像摊大饼一样，原来在我们概念中的很多大城市和中等城市的郊区，现在已经不那么郊了，更何况由于房地产的这种因素，逼迫人们选择低价位，因此住的地方现在向郊区行进。在很多郊区的地方，人口的密度不亚于在城市里头，但是在公共交通的布局上，我们的注意力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城中心，而对城郊依然是没有太多的新的这种注意的，因此导致这次，就是从一个已经密度很高的镇要到成都市中心，就这一个公交车。前不久，北京市930从燕郊当然是河北了，进北京CBD，上千人去在车站堵这个车，导致会像是一场战争，因此在网上引发了一种热贴。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几年北京市已经有相当多的人由于承担不起城市的高房价，不仅到通县，甚至已经到了河北的燕郊，我们的公交系统怎么能去完成这样的一种合作，把它连带上。所以如果我们车厢里的密度，仅仅单纯地增加车辆，是一个角度，但是这需要管理。比如我认为是黄金时段要增加，但是非黄金时段，可以转移到另外的线路上。这个话题所以说不完，真的很着急。

　　但是我觉得我们的城市管理者，政府永远是全世界要担当起对公共交通最大的责任，要注意到我们现在的居住、房地产等等很多的因素，已经导致在城郊接合部产生的巨大的瓶颈，我们怎么把公交由对市中心的关注，现在变成连接线的关注，把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成都是这次出事了，前不久北京也是在这样的线路上。所以哪怕仅仅今天我们能说到这一点，希望大家亡羊补牢，不是个安全锤的问题，铺开地图，拿出数据，接下来要去考量我们怎么样是一个综合性的管理，不是哪一个部门的责任。

　　主持人：

　　现在问题很多，但是我觉得最应该做的是，乘坐人要有安全意识，然后公共交通的管理者还有市政应当更好地去布局，这是最应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