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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4日印象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16日11:00  三联生活周刊

  跃进街

  团结路、延安路等放射性道路上的打砸抢烧,证明暴徒的行动已经蔓延到了市中心的外围。7月7日的官方通报称,在100多名死者中,有57具尸体是在巷道中发现的。

  也就在这时候,位于跃进桥旁边的消防八中队营区开始遭到暴徒围攻。虽然这里位于大巴扎以东只有1000米左右,但地理形势已经完全不一样,没有宽阔的大马路,没有监控摄像头,路灯也很少,几十条窄窄的小巷子盘根错节地交织着,每一条都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四通八达,有的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辖区里的和平路街道办副主任孙好田告诉本刊记者,2004年左右这里才开始“村改居”,但一直没完成,一层或两层的农民自建房散落其间,因为租金便宜,100块钱一个月,也就成为流动人口最密集的地区。

  负责镇守营区的副中队长李冉看到两三百个暴徒被特警挤到旁边的油库巷里,还没等放下心来,密集的石块开始砸到营区里,三面受敌。不断有过路的行人被围打砍杀,少数还能跑的捂着头冲到营区来避难。在营区指挥的消防总队领导下命令营救群众,李冉带领仅有的少量消防队员,10人一组,穿好消防服,用盾牌围成一个圈,挡着石头和砍刀冲到暴徒前面,迅速拖出一个被打倒在地的群众撤回营区。就这样,一次只能救一个人,不断地冲出去又撤回,一楼车库里很快挤满了七八十个鲜血直流的伤员,可120的急救车根本冲不进来,无奈之下只能让消防队的急救员现场包扎。

  正在跃进桥旁边一间汽车专卖店灭火的特勤大队一中队也开始遭到攻击。旁边的小巷子里挤满了人,王林看到有些是老人、小孩和妇女,就没有在意,可一转眼石块就已经飞了过来。“一下子搞不清谁是敌人,这是最头疼的事,暴徒们躲在人群后面,一轮攻击,等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他指挥一部分消防战士在两侧掩护,没有武器,只能从地上捡起砸过来的石块反击。汽车专卖店的大火灭掉后,七八辆消防车已经无法正常前进,王林下令所有车辆掉头倒着走,最起码可以躲过石块攻击。待到慢慢挪到后面几十米远的跃进桥上,“引桥上的十几辆车已经全部被点燃,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能动弹的伤员,过去一摸,有的已经身体冰冷”。

  正在跃进桥上往下喷水灭火的一中队代理副中队长李建伟被暴徒扔过来的石块砸掉了四颗门牙,可他并没有觉察。眼瞅着一两百个暴徒冲过来,他指挥队员退到最后一辆车旁边。“本想等他们过去之后再灭,可没想到他们连消防车也不放过,几十个人一团推着前面的两辆消防车往前移动,很快就点燃了。”在赶来的武警掩护下,李建伟他们艰难撤出,战友提醒他时,才发现嘴里淌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消防服。

  处在小巷中间的和平路街道办里,孙好田指挥20多个工作人员守住门口。从二楼办公室往外看,“每个巷道里都是黑压压一片,很多被围的无辜群众已经倒在血泊里”。指挥部派来增援的十几个民警冲在前面,联防队员举着盾牌跟在后面,在冲散暴徒的一瞬间抢出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后来听说还没等送到医院就已经死亡。紧急处置了十几分钟,警察被调往大湾,虽然街道办旁边就是特警的营区,但此时已经根本顾不上他们。

  在街道办旁边的妇幼保健院四楼值班的护士刘小卉还正在纳闷“哪来的这么多石头”时,一个警察捂着头冲了进来,缝了七针,一句话没说又冲了出去。一位老婆刚刚生完孩子的警察掏出警官证冲护士喊了句“我是警察,照顾我老婆和孩子”,就冲了出去。楼下街道上,暴徒们在试图掀翻一辆公交车失败后有些气急败坏,正巧有一辆私家车路过,还没等停住就被几十个人硬生生地掀翻,“看上去就像玩具车一样,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声,像是足球场上进了球”。

  22点多钟,乌鲁木齐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大批伤员开始拥进妇幼保健院,由于这里没有专门的外科,只能躺在地上现场包扎和缝针,从产房调集来所剩的全部急救包也开始告急,不断有急救车呼啸着冲过来,四周的挡风玻璃已经被砸烂。还有一些急救车被挡在路上,电话里说马上就到,可没过一会又说来不了了,这让医生们更加焦急。暴徒的残忍,仅仅是听上去就让人发指,一位蹲在地上的妇女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哭诉:“他们都是野兽,冲到公交车上拽下人就打,小孩也不放过……”

  八中队营区门前的营救行动一直持续到凌晨1点多。虽然武警早在22点40分左右就已赶到,但暴徒把垃圾箱和车子横过来堵在巷口,黑漆漆的棚户区如迷宫一般,加之不熟悉地形,无法展开大规模行动。“暴徒像洪水一样,从小巷子里冲出来,被武警打退后又撤回去,一会儿又冲出来。”李冉他们坚持到凌晨4点多局势才完全平静下来。

  6日凌晨3点半,公交集团的赵昌看到监控屏幕上的箭头开始有了移动,他并不知道,这是清障车正在拖车。5点多,天刚蒙蒙亮,一夜未合眼的刘小卉来到窗前,护士服上沾满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干,满目疮痍的救护车仍在到处搜救伤员,马路上的洒水车正在缓慢前行,那声音透着一股沉闷。这一夜,处在风暴中心的妇幼保健院,接生了10个新生儿。

  乌鲁木齐4日印象

  7月6日  星期一

  飞机在地窝堡机场降落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多。到达大厅里乱成一团,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叫嚷着分发广告,“我们的酒店很安全”,总不忘这一句附加的说明。每张广告背后都附有乌鲁木齐市地图,工作人员迅速指着自己的酒店对乘客说明:“看,在北边。”接机的人一脸焦急,举起的牌子上写的大多是各家媒体的名字,有一个牌子上甚至只写了“媒体记者”4个字,或许他只是一个来拉客的旅店老板。也难怪,跟我们同机的人中,从装束和行李来看,几乎有一半人是媒体记者,其中不乏很多境外记者。

  出租车很少,早已没了排队的概念,每过来一辆就有一群人围上去,没等停稳就钻进去。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司机师傅一脸惊诧地问我们:“怎么这时候了还来乌鲁木齐?”听说我们要住在城南长江路附近的酒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壮着胆子拉我们去看看。

  进入市区,一路上,除了偶尔有机场过来的车辆,几乎看不到任何车辆和行人。司机不断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催促他赶紧回家。至长江路,往常12点钟正是乌鲁木齐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长江路,一路的大酒店和烧烤城曾是灯红酒绿的地方,如今却个个卷帘门紧闭,看不到一点光亮。

  这个城市还没有从昨晚的惊恐中反应过来,略感意外的是,沿路并没看到多少警察或武警。后来的采访得知,他们正忙于抓捕严重暴力事件的犯罪嫌疑人。各个街道办或许是这天最忙碌的地方之一,解放南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他们中午给武警官兵调集了1200个盒饭,因为绝大多数饭店不开门,着实头疼了一番。很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相信眼前的事实,就开始投入紧张的统计工作,人员伤亡、被烧店铺、车辆……对伤亡人员亲属的慰问还没来得及展开。全市20多家医院的急救中心和外科病房,已经躺满了昨晚送来的伤员,很多医生在手术室连续工作了一整天。

  收音机里播放着自治区主席的讲话和各种寻人信息,不断有人打电话进来,介绍亲属或朋友的体貌特征。

  酒店门前和大堂里站满了拿着棍棒的小伙子,足足有上百号人,一问才知道,这是他们临时招来保护酒店的保安,“有我们,住在这里很安全”。从7楼的窗户望出去,除了路灯泛出的微黄,这个城市已经没了别的颜色。

  7月7日  星期二

  早晨,发现路上有了少量出租车。搭车绕人民路、解放南路、龙泉街、二道桥、中环路、赛马场等地转了一圈,为的是能够尽快熟悉地理环境。越往南走,司机的车速就会不自觉地加快,这里是“7·5”事件中冲突最严重的地方。

  已有零星的沿街店铺开门营业,但大多仍是紧闭卷帘门。在龙泉街一带,被烧毁和砸烂的店铺开始密集起来,一些饭馆前的玻璃碴儿没来得及收拾,里面桌椅整齐,看得出,暴徒并非为劫财而来。到了中环路,马路上一块块的黑补丁多了起来,那都是车子被烧留下的痕迹。中环商场一楼的手机专卖店和超市都未能幸免,路边一家奇瑞轿车专卖店被烧得面目全非,路边卖报纸的小摊前聚集了很多人,让司机停车买张报纸,他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加油门离开。

  位于黄河路上的自治区中医院,外科大楼从2层到5层,过道里摆满了临时加床,都是前晚收治的伤员,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大多都是头部受伤,或是石头、木棍等钝器的击打伤,或是刀伤。很多人情绪尚未稳定,回忆起那晚的遭遇大多支离破碎,记忆还没有战胜惊恐。

  从中医院出来,已经找不到出租车,只好步行半小时到龙泉街旁边的二医院,这是距离风暴中心二道桥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外科楼和内科楼里共有250多名“7·5”伤员。大约13点,刚刚完成在外科七楼的采访,正欲离开,突然一个护士冲进楼道高喊:“所有人不准离开。”她赶忙锁住了楼道口的铁门,从窗户往外看,楼下打饭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正纷纷往楼里狂奔。几个气喘吁吁的女家属提着饭盒告诉我们,刚刚有十几个暴徒提着砍刀冲进了医院食堂,他们在厨师们的掩护下才得以逃脱。

  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大楼的电梯已经关闭,各层楼道的铁门紧锁。楼下,陆续有年轻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提着棍棒走出去,有很多人甚至拖着输液用的铁架子。在城北的朋友打来电话,才知道是有声讨暴行的游行队伍正朝南走来,路上不断遇到有小股暴徒袭击,自然发生冲突。

  一个多小时后形势稍稍缓和了些,我们下到一楼大厅,保安已经将一排排的铁椅子堵到了门前,像是筑起了一道堡垒。7月5日晚上,医院遭暴徒袭击,保安们提高了警惕,纷纷配备了钢盔、盾牌和木棍。后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一会儿有人高喊“过来了”,大家就纷纷跑回大楼,一会儿又平静下来,反复十几次,始终没有明确信息。大家都不知道危险会何时到来、来自何处,不管是病人家属还是医生,手里都拿着五花八门的防身器械,小锤子、扳手、木棍、橡胶棒……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推来一车刚刚锯开的钢管,还没等到医院楼下,就被大家抢了一大半,“保卫医院”,每个人都在喊,“如果暴徒冲进医院,就跟他们拼命”。这天下午,病房里几乎没有一个男医生。

  警察陆续赶来封锁了医院两旁的两个路口,保安组成的人墙守在大楼前各个入口,算是第二道防线,医生和家属们则站在里圈和楼门口,这是最后一道防线。急诊大楼的一楼被紧急清空,几十个护士已经戴好了橡胶手套,随时准备收治伤员。不一会儿,一辆救护车赶到,一个被抬出来的小伙子浑身是土,满脸是血,几乎不能辨认模样。

  将近16点,北边龙泉街上的喊声突然高起来,只看到一群人手持木棍像湍急的水流一样冲过来,四周围观的人群开始疯跑。防暴警察和武警部队很快赶到,用盾牌死死抵住队伍最前面的人群,可不一会儿遇到有小股暴徒的袭击,人流就呼啦一下子炸开了锅,警察的队伍几次险些被冲散。

  袭击和僵持一直持续了半小时左右,人群终于渐渐散去。不远处十字路口处,一位被抓获的暴徒跪在路中间,浑身沾满尘土,用T恤衫蒙住了头,双手反扣,三四辆警车围在旁边,等了十几分钟才被带走。急诊大楼里陆续送来十几位伤员,护士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17点钟,街道渐渐平静下来。医院四周的各个路口都已被列成人墙的武警戒严,街道上一辆社会车辆都没有。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警车送我们回酒店。

  几乎所有能看到电视的地方,都开始滚动播出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的讲话,劝解群众“我们的专政力量完全能够把坏人打掉,无须采取这种行动”。

  傍晚20点钟,武警部队出现在各个路口和主干道上,从晚21点到明早8点实行全城交通管制。武装直升机开始在头顶盘旋,30辆载满武警战士的大卡车开始不断绕城巡逻,给刚刚经历了又一轮惊吓的市民们带来了安全感。

  7月8日  星期三

  虽然前一天的全城交通管制到早上8点就结束了,可是从南门沿着解放南路往二医院的方向依旧没有什么车辆行驶,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却大多都是成群结队。每个巷口都有警察把守,在南门附近的繁华路段甚至有几个女警在站岗,对于记者的问路,警察们在耐心指引的同时,眼神中却有着欲言又止的询问和关切,而路过的行人则热心地问记者,是去寻人还是看病。“二医院的很多门诊今天都不开,没有要紧的事儿尽量别往那边去了。”沿路的大小商店、集贸市场都没有营业,走累了想买瓶水都买不到,更不用提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了。

  二医院的门口还是拦着前一天傍晚放上的红色隔离带,不过各楼间穿梭看病的人比7日陡增,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城南的居民们,很少看到来自城北的人。内科7楼是医院收治伤者最为集中的楼层,虽然已经躺在病床上,很多人还打电话关心朋友和家人的情况。伤员们很少互相说起自己受伤经过。即便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天山区的副区长带着工作人员来慰问,送给每个伤者1000元慰问金,也没有令医院里的气氛轻松多少。已经确定没有大碍的伤员都张罗着出院:“走廊里还躺着那么多人呢,我们走了好把床腾出来给伤重的人。”

  一路静悄悄的,直到解放南路和龙泉街相交处的德克士快餐店才听到了欢快的音乐声。快餐店今天恢复了营业,可是除了本刊记者似乎没有来过其他客人,店员在清洁卫生,食品柜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点了一份汉堡套餐等了十几分钟,因为一切都需要现做。国际大巴扎沿街停着武警的各种车辆。

  团结路上的电影放映公司院子的大门是7月6日才安上的,现在两扇门用很粗的铁链子拴在一起,进门时候抻着铁链子从下面的门缝钻进去。门口坐着几个男员工把守,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给里面的人安全感。走上招待所二楼,7月5日晚那扇为了保护观众和行人而锁的铁门依旧锁着,要大声地喊里面的人并且自我介绍身份才有人来开门。巩晓辉告诉本刊记者,团结路自从修了门口的高架桥后,平时车堵得都走不动,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可是现在基本是空的。天色稍稍暗下来,职工们就提醒本刊记者赶紧回宾馆,因为来的时候没有车一路步行,离开时职工们却坚持要记者拦一辆车,原路步行返回对于这些经历过“7·5”事件的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有一辆私家车终于肯停下来,但是还是仔细盘问和考虑后才让记者上了车。

  7月9日  星期四 晴

  拦到第三辆车,并且有自治区新闻办公室发的采访证做担保,才有司机出于对远道而来的记者工作上的支持,肯去位于城市南部团结路上的新疆艺术学院。沿路的车辆比前一天多了些,公交车也开始运行了,城市的交通正在逐步恢复正常。新疆艺术学院的大门口戒备森严。学生们带着自己的乐器和行李一堆儿一堆儿在北门口的空地上聊天。7月6日开始,学校提前了期末考试并紧凑地安排在两天半的时间里结束,新疆艺术学院的薛嘉政老师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保证学生的安全。一方面学生可以早些回家,另一方面在局势最不明朗的那几天,学生都在考试无法离开学校。从8日开始,同学们迎来了暑假。为保证安全,外地学生都由学校负责送到车站、机场或者直接送回家乡。8日下午,最早走的是北疆的学生,9日,记者看到统一上车的是喀什、库尔勒和阿克苏的学生,每个车上还有一位班主任或辅导员跟随,直到学生们平安到达家乡。

  新疆艺术学院旁边的小巷子穿过去,就从北面的团结路到了南面的延安路上。与团结路比,延安路上更安静。这条路上的居民小区不多,沿街大部分是小商铺,都没有营业,所以也很少有行人。伊斯兰经学院的期末考试也接近了尾声,下午的休息时间,学生们在校门口跟保安聊天,也有几个人在打篮球,待了一会儿也没看见有学生走出校门。民族医院门口的清真小吃店和小超市这一天重新开业,记者在小吃店要了一盘10元钱的拉条子,可是付账时无论小吃店还是超市都没有足够的零钱找给记者。除了偶尔有住院的病人和家属光顾,他们今天还基本没什么生意。

  清障车在沿街收集烧毁汽车的残骸,所有汽车都只剩了空架子,根本看不出牌子、型号和颜色。每清走一个架子,就能清晰看见焚烧的黑色灰烬熔化粘到了地上,有些灰烬上还堆着被砸得粉碎的玻璃碴儿。一路走来,从外观上看被损坏最为严重的是一家川菜馆。一家洋酒行的外面,店员蹲在人行道上直直地看着被砸得一塌糊涂的店面,她并不是来清理然后重新开业的,而是来清点损失和准备搬走。

  从延安公园穿过一条小路是羊毛湖巷东部的尽头,这条幽深狭长看不到尽头的小巷子在乌鲁木齐当地人的印象里不算一个安全之地。巷子两边许多自建房,出租给从南疆来的打工者。记者的突然闯入打扰了这里平静的生活,显然是一个外来者,沿路走来迎接着路边探究的目光,双方都充满着不信任和一点的恐惧。为了打破这种压抑的气场,只能微笑着不停问路,通过简单的沟通让双方紧绷的神经都稍稍放松一些。“7·5”事件后,买菜成了大问题。羊毛湖社区的支部书记迪力夏提9日的一个主要工作是给社区的47户低保户发放肉、鸡蛋和蔬菜,让他们不出巷子也能保证一两天之内的正常生活。

  办公桌上放着馕和方便面,从7月5日到9日,社区的男性工作人员们都没回过家,走街串户统计辖区的伤亡、财产损失和做安抚宣传工作。几乎每个重灾区的基层社区和街道办事处都一样。“在一线走访,老百姓最关心两个问题,一个是暴徒会不会得到严惩,一个是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生活。”因此,在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所能做的最重要的工作是安抚动员,让大家不要有顾虑,出来开店,只有这样老百姓才能看到生活在逐渐恢复正常,也消除了恐惧心理。“不过,他们不开店除了安全因素的顾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物流配送跟不上,店里存的方便面、火腿肠都卖空了,没的可卖。”

  7月6日早上8点,胜利路街道辖区内的肥皂巷早市大约有30多个商贩出来营业。“平时我们早市到10点结束,那天还特例延长了些。”胜利路街道办的谭书记告诉我们,“小巷子和社区内部的小超市和菜店现在都基本正常营业了,沿街店铺的难度就大一些,店面被砸了,修复还需要时间。”

  人民广场已经恢复了车水马龙,邻近的王府井百货商场也开始谨慎地开门迎客,进入商场的顾客都要接受开包检查。9日的商场很冷清,没有通常会播放的音乐,除了一楼大厅里零星的顾客外,一般商场里人流最大的女装部和皮鞋部空荡荡的一个顾客都没有。售货员们无所事事地站在各自的工作区域里小声地聊着几日来自己和朋友们的经历或者听说的传闻。不过在商场外,几个品牌的促销广告已经挂在了醒目的地方,时间起点是7月11日星期六,“7·5”事件之后的第一个周末。这个城市正在努力恢复它曾经的繁华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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