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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的阵地头几天日夜守在炮位上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8月21日18:41  新华网

  4、艰苦的等待

  我们到新的阵地后的头几天,仍然日夜守在炮位上,没有什么开饭时间了,谁饿了就抓把饼干或吃个面包,渴了就吃点雪。困了就倚着炮弹箱上打个盹。当时流行的说法:”仗好打,苦难熬。”最最难熬的是夜晚,头顶着蓝天,脚踏着白雪,露营在炮位上。三十多年前的三月份,可比现在寒冷多了。大家企盼着第二天的太阳早早出来,驱走这寒冷的黑夜。前边的战事处于僵持阶段,虽然日夜都有枪炮声,那是苏军的“值班”机枪,向我方有目标没目标的乱打一通,以发泄吃败仗之恨。

  每当太阳出来时,阵地上倒安静起来,这时你可以借着太阳的微微暖意,打个盹。到了中午,你可以躺在炮弹箱子上美美地睡上一个“午觉”。你还可以脱下内衣,抓抓虱子,不过动作要快,三月的天,可不比六月天啊。经过两次战斗,战士们一个个都像汽车修理工似的,炮弹上的防腐油都擦在衣服上了,脸上也是黑黑的,爱清洁的战士,你可以趁这时用雪擦两把脸,但小心点,你的脸蛋会像麻土豆一样“美丽”!每天中午,我们都细细地品味着太阳的恩赐。这样的日子慢慢地走过了十天,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在全连传开了,什么问题?便秘。起初,没有人提起。有一天,一个新兵上“厕所”,上厕所要报告的,因为要到几十米外的树林里。好长时间还没回来。有人开玩笑:是不是掉进“厕所”里了,赶紧派人找一下,找到他时,发现他已经躺在屎窝里睡着了,赶紧把叫他醒,还好坚硬的屎蛋并没把他身上弄脏。原来,由于蹲的时间太长,使劲过大,当粪便排泄出来时,一时的轻松,使他昏睡过去。连里知道这件事后,立即采取应急措施:上厕所要结伴而行;令卫生员将泄药发给便秘严重的战士;向上级报告了情况,并请示炊事班要尽快开伙,因怕暴露目标,炊事班从我们进入阵地就没有做饭。名人说过:士兵打仗主要靠的是胃呀。

  次日,全连忙活一天,有帮炊事班埋锅造饭的;有支帐篷的;有伐木搭铺的;十天前我们轻装上阵,扔下的挎包、行李及用品也拉了回来。下午三、四点钟,大家用自己水缸当碗,折一根枝条当筷子,吃上了热乎乎的猪肉煮挂面,这是十天来的第一顿饭。晚上,我们住进了帐篷,虽不能采暖,但可避风。躺在用原木搭起的大铺上,和衣而睡,再盖上被子,比在露天地里,强多了。这一天是三月二十五日。

  以后开饭,上顿是米饭、炖猪肉,下顿是猪肉煮挂面,偶尔能吃上一顿猪肉煮黄豆,那就是吃着蔬菜了。那个年代,应该说是好饭了,可架不住天天吃。有人提议,咱们吃顿饺子好不好?大家一致赞成。按老规矩,炊事班剁馅、和面,各班自己包。整个阵地像过年一样热闹,卸下炮弹箱盖,翻过来,绝好的面板,选一根比较圆的树枝,剥皮后稍加修理就是擀面杖,大家擀的擀,包的包,一个多小时,样式各异的饺子就摆满了几箱盖,最先包的饺子已经冻了,这样好,饺子就不会粘在一起了。把饺子装到两个卸了盖的炮弹箱,抬到几百米外的炊事班去煮,怎么往回端呢?炊事班那点家当,早被分光了,不知是谁提出,用洗脸盛饺子,一时间,洗脸盆成了抢手货,因为上前线时,不是每人都带的。用洗脸盛饺子,吃的照样香,这是一顿令人难以忘记的饺子。这顿饺子从开始包,到各班都吃完,闹腾了三个多小时,那些带洗脸盆的战士,饭后只好到各班去找自己的洗脸盆了。

  5、209高地

  一天夜里,大家在睡梦中被推醒。“有任务!”战士们小声地传递着。背上行装,收炮,挂车。一切都在悄悄地、有条不紊地进行,炮车起动了,向前边开去。又有仗打了,可能是打直接,大家心里猜想着。到了无名高地,车不能再往前开了。我们在209高地山脚下的小树林里,开出一条能过去大炮的小道,距离无名高地约一千多米,直通已经选好的阵地,面向珍宝岛南端的一块缓坡小树林里。然后,全排战士一门一门地把大炮从无名高地推到阵地,将砍下的小树,盖在上面进行伪装。在距离炮阵地五十多米的密林中支起了帐篷,东方微微放亮,排长招呼大家赶紧进帐篷休息,不要在外面活动了,以防暴露目标。早晨八点钟,岗哨回来,发现大家横躺竖卧一地,睡的好香啊。大概是上一班换岗时,下岗的战士上铺时晃动了,加上搭铺时是在黑夜没有搭好,铺塌了,并没有影响大家的酣睡,大家起来后都笑了起来。排长令大家把铺重新搭好,布置了任务。与此同时,我连二排进入了珍宝岛北面的七里沁岛阵地。从此两个排分离了达八个月之久。

  这一天是四月一日,江还没有开冻,我们的任务是:保卫即将开始的打捞T62坦克工作,当然也不排除苏军要打捞的可能。209高地,是距离江边较近的高地,约五、六百米。距岛的南端是一千零五十米,隔江的苏军只能看见我们阵地的侧面,而这一面又是密密的树林,我们的大炮的方向是珍宝岛,没有飞机的侦察是很难发现的,三门大炮是潜伏下来的三颗钉子。所以,要求我们日夜都在帐篷周围待命,严令不准白天到阵地,并严格了夜间站岗的纪律。炊事班在一千米以外的无名高地扎营,每天通过小道给我们送饭,送水。水对于我们更显得珍贵,每天每人半盆水,可以说是从头洗到脚,根本无水让你洗衣服。乌苏里江就在我们脚下流过,只能望水兴叹。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江也开冻了。有一天夜里,我们是在炮位上度过的,原来要打捞T62坦克。这几天夜里常有两台“斯大林100号”推土机,在我们下面的开阔地里,毫无目地的来回开动。苏军发现后,用探照灯晃了几下,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但还是打了几枪。这天夜里,还是如此,这是迷惑苏军呢。苏军哪里知道,我军早两天已派潜水员将坦克挂上,在无名高地后面用人工绞盘机,换人不停机,一厘米一厘米的绞了四十八小时了,现在坦克离水面只有一米了。后半夜,两台推土机挂上坦克开足马力,向无名高地开去,T62坦克就这样被我方打捞上来,据说当坦克运到沈阳时,苏方才知道,晚了,追不上了。几个月后,专门打击这种坦克的穿甲弹研制出来。这辆坦克现收藏在北京军事博物馆里。

  “前指”每天都有首长来阵地视察,七十三师师长黄浩是我们阵地的常客。当然最受欢迎的是同来的摄影记者,求他们给照张像。最后,“前指”决定将这“三颗钉子”永久地钉在这,给三门大炮修钢筋水泥工事。材料、民工很快到位。巧的是同一个学年的同学王景祥也在民工队伍里,并得知另一个同学都长路也来支前了。我们白天睡觉,晚上摸黑干活,苦和累自然不必细说。六月初,水泥工事连同人居住的坑道一起完工。各班都搬到自己炮位的坑道里,帐篷就变成连部了。这时才允许给家里写封报平安的信,不得涉及军事上的事,信封、信纸由连里提供,写完后,信封不得封口,由连里检查后统一封口寄出。

  等待的日子,实在难熬,无非是打打扑克,聊聊天。要么就互相剃头,本来头发都不长,十天半月就剃一次头。这一是消磨时间,二是学了理发技能。不知谁先开始了另一种消磨时间办法,制作烟嘴。材料是一种多年生灌木,都叫它“王八骨头”,材质细,且坚硬,学名不知叫什么,一簇一簇的遍地都是,在帐篷周围,随手便可得到。工具比较简单,小刀、锯条、砂纸、白蜡等,最好用锯条做一把刻刀。我们排曾有过自制像章的历史,这些工具他们都带着呢。制作过程是这样的:取一段烟嘴长的材料,将子弹壳前端较细的部分锯下,在材料的一端用小刀挖一个窝,将锯下的子弹壳镶嵌上,这是关键的一道工序,不能太紧,容易把材料撑裂,也不能太松,容易脱落。用细铁丝将材料中间的空心穿透,用小刀把它削成烟嘴的样子,用砂纸抛光,刻上字或图案,涂上颜料(钢笔水或圆珠笔油),打上蜡,一个漂亮的烟嘴就做成了。全排会吸烟的不过四、五名,他们是这批“产品”的试用者,不会吸烟也向别人要一枝,装装洋相。烟嘴越做越好,越做越漂亮,为了能刻上字或图案,烟嘴越做越大。要刻字,首先要在上面用铅笔写好字,我在全排写字还是可以的,常常要放下自己的“活”,帮他们写字,我记得常写的字有:“珍宝岛纪念”、“北国风光”、“战斗在珍宝岛”等等,再配上相应的图案,是一个珍贵的纪念品,战友们把它当作一件礼品,送给亲友及来阵地检查的各级首长。烟嘴只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当时的烟卷还没有过滤嘴。这种制作活动一直持续到我们撤离珍宝岛地区。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万物复苏。蚊子、瞎蝇、小咬开始了三班倒,蛇也常常光顾我们炮位、坑道,大多的人对蛇的恐惧胜过对敌人的恐惧。有人说,吸烟可以驱蛇,于是都开始吸烟,把烟头扔在坑道的各个角落,的确有效,几天后,大家再没有看到蛇的踪迹。一场大雨后,我们的坑道的一角出现了漏洞,班长说:找几块石头垒一下,可我们周围很难再找到了。有人说,山顶上有石头,傍晚时我们上去起几块。我们四、五个人,趁着天色刚黑,登上了209高地的山顶,刚要起石头,就听“啾啾啾、啾啾啾”就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接着“噗噗噗、噗噗噗”子弹在我们脚下翻一片尘土,大家立即卧倒,就势滚下山来。回头再看我们刚才站过的地方,已被高射机枪封锁住,子弹打到石头上,直冒火星。枪声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听习惯了,但子弹离我们这么近,还是头一回,真有点后怕,全当是又看见了一次蛇。回到坑道里,我们分析了一下才明白:我们在山底下看见天已黑下来,其实山顶上并不黑,四、五个人,明晃晃的,能不被苏军的值班机枪发现吗?

  苏军一发现我方有动静就开枪,直到国庆节后才停止。据说是苏总理柯西金访越归来途经北京,在机场停留,周恩来总理去机场与柯西金会了一面。中苏边境矛盾开始缓和,苏方的客、货轮船出现在乌苏里江上,因为这条江是苏联远东地区的重要交通航线。偶尔还可以看我方的巡逻快艇驶过,一派和平景象,好像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珍宝岛战斗却给我留下了永久的纪念:”开炮震得耳朵背,吃饭吃出溃疡胃。”这以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医院生活……

  6、医院的故事

  战争的气氛没有了,人们的心情也放松了,疾病却找上来了。几天来总觉得胃疼,有时半夜疼得睡不着觉,大解时经常是黑红色的。十月下旬的一天夜里,我还记得呕吐的不行了,最后还吐了几口热乎乎的东西,在昏迷状态下被送进了第64医院前线包扎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醒来时,是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周围全是陌生的女兵,奇怪,这是哪?看着熟悉的帐篷,我们住的帐篷没有床,我明明是躺在床上,还有一个药瓶在我头上方吊着。我知道了这是被送进包扎所了。前方无战事,这里的伤病员没几个。偶尔来了个伤病员,全所医护人都跟着忙活。护士看我醒了,告诉我不要动,正在输液呢。我的左臂上是有点什么东西,我抬了抬右臂,才发现我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刚刚长起的寸头又被剃光了,身上滑溜溜的,好像被擦拭过。听说过,前几次战斗牺牲的战士,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才装到白布袋里。她们是不是认为我已经死了,不可能,死了干吗还要输液呢?上前线的八个月,基本上是和衣而睡的。我想我当时的样子跟常年露宿街头的乞丐差不多,一定是护士们看我太脏了,虱子自然是不会少的,趁我昏迷时将我扒光了。想到这,脸上有的发热。护士看了看却说,脸上有点血色了。我想起来小解,护士从床下拿出小便器,掀开被子要给我接尿,我的尿立刻被吓了回去,说“我不尿了。”护士明白我害羞,说:“小家伙,还挺封建呢,我出去,完后叫我。”我费了半天劲,才尿了出来。她接过小便器拿到外面倒了,回来后,对我一番开导,说我的胃出血刚被止住,不能随意乱动,让我配合工作,病人必须听从医护人员的安排。她还说,前些天有一个病号,不排尿,她们用导管插在上面为他导尿,听得我混身直发毛。说着,端来一盆温水,帮我洗脸、洗头,她用细嫩的手指挠在我的头上,这一刻仿佛回到妈妈身边…… 又像在梦中,这是一个长达八个月的战争之梦。

  一个多星期,在医护人员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我的病情好多了。护士将洗的干干净净、略带点消毒水味的军装拿来,让我换上。说马上转院。护士们将我扶上救护车,我眼泪汪汪向她们挥手告别,我以为就我这样脆弱,一同转院的病友们,个个如此。

  到了223医院驻东方红的包扎所后,医生对我做细致的检查,并做了胃透,确诊为胃及十二指肠溃疡,溃疡面刚开始愈合,但不排除继续出血的可能,把我安排在特护病房,整天躺在床上打针吃药,吃喝拉撒全由护理员伺候。大约半个月后,病情稳定下来,我才被移到普通病房。医生让我准备一下近期转后方医院,我说:再住些天,我就回连队了。医生说:“想的美,你回连队的下一步,很可能要胃穿孔,到那时,只能是切开你的肚子,把你的胃最少切除一半。”我听了后,吓了一身冷汗。都十一月的下旬了,我还穿着秋衣裤,我在转院前必须回连队一趟。

  在回连队的途中,快要到五林洞时,我在汽车上看到一群支前民工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看,认出是都长路,他也看出是我,车停下后,我向他跑去,他向我跑来,两个小学的同学就这样相会在五林洞,我们在前指招待所唠了半宿,后来他还到东方红医院看过我。次日我回到了209高地,使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排里发生较大的变化,排长和五个正副班长全都提职,去内蒙一线组建新的部队。原三班长当了指导员,从六连来了一个排长当副连长。与我同期入伍的,差不多都当了班长或副班长,张天锡当了三班班长。指导员看我回来了,向我说明了情况:原来准备让我当一班班长,跟医院勾通了一下情况,说我的病情不适合在部队干下去。连队本着对我以后的生活负责,在副连长的提议下,连部决定留我一年,专门治病。考虑到我和张天锡的关系比较好,已经把我调到三班。我对连里的安排很满意,但多少有一点失落,如果不是这场病……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上棉衣就返回东方红。回到医院后,所里对我们要转院的伤病员,集中住到了一个病室,是森铁处的候车室。能住十几个伤病员,开始并没有住满,但每天都有伤病员加入。而且进行了特别关照,护理人员帮助洗衣服、理发等。我没有让她们理发,而是到森铁处的理发室,刮了个光头,去去心火。以至于十几年后,曾做过一个二次应征入伍的梦。

  在这个病室里,我结识了一位病友,是某部的宣传干事,患严重关节炎,走路一拐一拐的。但很注重仪表,模样一般,却留着大背头,显然跟这些剃光头的战士有点距离。不知怎么,他却跟我很近乎,后来我才知道,他偷看了我的日记,我的日记,为了节省篇幅,都是用诗的形式写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喊喊口号的顺口溜而己。他大为欣赏。他不隐瞒看了我的日记,对我说:你要是在我们部队,我非把你调到团里不可。他很健谈,本不爱说话的我,在他的感染下也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谈得很投机。

  十二月初,我被转到牡丹江223医院内三科。到了大医院,我这种病太平常了,例行的检查了一番,医生明确的告诉你,耐心地休养吧。开始的半个月给我吃流食,就是奶粉、粥、面条等,每天五顿饭,从入64医院就吃这种饭。后半个月改为半流食,正餐跟其他病人一样,上下午各加一顿流食。每天,护理员给送五顿饭,护士看着你吃三次药,一遍医生查房,牢牢地把你拴在病房里。一个月后,也就是一九七〇年的元旦后,才让我吃普食。说实在的医院的伙食,真不如连队好,唯一的好处是能吃到蔬菜。这时,我才有时间,到处溜达一下,远处不敢去,只能在楼上楼下,院里的空地溜达。

  转眼到223医院已经三个多月了,病情大为好转,医院也呆腻了,想回连队看看,这期间我只回过一次连队。巧了正好是三月二日,我向医生提出要出院的要求,医生说:“你这样病号我见多了,出去没几天又得回来,来回折腾啥。”我说:“可能部队要撤了,我得跟着部队走啊。”其实我是瞎蒙的。医生同意了。给我办理了出院证,上面写着:“胃及十二指肠溃疡”、“病情好转”、“建议多休息,吃流食”等等,又到财务取回士兵供应证。晚饭后,就乘车到了火车站。开往东方红的车是晚上七点多钟,我多想顺路回趟家,回家可是要违犯军纪的,怎么办呢?我在候车室看到预售车票窗口,有了,买了张第三天的,就是三月四日的车票。检票时,检票员看我是军人,根本没详细看,就让我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穆棱站,等我走到家时快十点了。第二天,同家人团聚了一天。第三天我想起了陈伟华,就到他家去了,三年多没见面了,恰巧他休班,我们谈了一上午,中午又约了路振水,在饭店随便吃了点饭,到照相馆留了个影。下午,忙里偷闲,陈伟华还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中学时的同班同学,见了一面。回部队后,通过两封信就吹了,那时我真真的不懂爱情。

  晚上九点多钟,我持当日的车票上了火车,这意味着,这之前我还在牡丹江。第二天早上到达东方红,换乘森林铁路的小火车,下午一点钟到了101兵站,搭了个运货的卡车,到五林洞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我在路边等候往前边去的车辆。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到我跟前停了下来,我一看,原来是营部的车,司机认识我,是同年入伍的,车上坐着营长,营长也认出我是四连的,“回去吗?,赶紧上车。”我上了吉普车,心想到营部就好说了,营长问我上哪去了,我说刚出院。“你还不知道你们连已经撤到三号桥吧。”半个小时后,车在一个路口停下,司机让我下车,并告诉我,顺着这条路走上四、五百米就到连队了。就这样我很顺利地回到连队,这一天是三月五日。到连部把我的出院证明及火车票一交,连长一看车票说:“你回来的好快呀。”我说:“要不是遇到营部的车,今晚要在五林洞住一宿。”连长说:“现在条件比在209阵地好多了,每个班的坑道里都有炉子,如果大锅饭你吃不了,你可以到炊事班拿些米、挂面什么的,自己在炉子上做。”

  第二天上午,通信员说有我电话,我赶紧去连部接电话,原来是223医院的医生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到的连队,我哼哈地搪塞了几句,就把电话撂了,好在连部里没人,因为都去施工了。好险啊,我中途回家的秘密是保住了。

  七〇年兵己经下连,班里多了两个新兵,这个时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加固炮工事和美化阵地。记得有一个叫徐丛瑶的大连兵,他在一班,和我相处的很好。我们在一起干活,在一起谈天说地,每天形影不离,直到晚上才各自回到炮工事的坑道里。

  两个月后的五月十日,我们营调防到通辽市。沈阳军区政委曾绍山率若干副司令、副政委视察内蒙一线防务,到达通辽时,在师首长的陪同下,特意到我们营驻地,接见了全营指战员。讲话时,还提起了我们营打死苏军上校列昂诺夫一事。

  附:

  笔者1949年出生,1968年入伍,1969年参加了珍宝岛自卫还击战。1971年复员回乡,在林业局局机关工作四年,后分别在局属两所中学任教28年,先后任语文、地理、计算机等学科教师。2003年局定编时,被列为待岗人员,每月可领到四百多元的工资,在家闲居,有时写点自己青少年的事,自我欣赏。常帮亲朋好友维护维护电脑,喜欢玩《红警》、《将军》之类的游戏,偶尔上上网。

  前些天在“新华网”看到一篇文章《讲述珍宝岛保卫战鲜为人知细节》,接着又在其他网站看了十几篇有关珍宝岛还击战的文章,主要讲步兵的战斗经过,对炮兵参战提及很少。上文中也只有一句,“我方以炮火回击,并对被判断为苏军前线指挥所等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了打击。”孙晓的报告文学《中国炮兵传奇-珍宝岛之战》,也只是寥寥数语提及炮兵二营。今年是珍宝岛还击三十五周年,我作为炮兵参战者,有责任补上这一空白。于是便有了此文。文中关于步兵的战斗经过,是当时阵地上广为流传的,可能有失实的地方,请以其它文章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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