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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陈毅解决纱布大战让国内外惊艳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9月14日10:14  经济观察报

  三

  银元大战打完后,接着上演的是纱布大战,这又关乎上海最重要的实体产业。

  “战事”的起端还是因为全国物价的动荡。根据陈云给中央的报告,1949年的前八个月,关内(除东北地区外)的货币发行额从185亿元增加到了4851亿元,增加了25倍,四季度还要再发行8000亿元,其中4000亿元用于收购棉花和纱布等物资。因此,制止物价上涨是不可能的,而且有“剧烈跳跃之可能”。果然如他所料,物价在开国大典前后,稍稍稳定了一下,从10月15日起,沪津先导,华中、西北跟进,人民币大幅贬值,物价猛烈反弹。不出一个月,京津涨1.8倍,上海涨1.5倍。在所有上涨商品中,最具指标意义的就是政府收购的纱布,而主战场便在上海。

  上海从来就是全国棉纱和棉布的生产和交易中心,与1937年相比,上海棉纱字号从60家发展到560家,棉布字号从210家发展到2231家,此次,贸易投机商集中攻击纱布,上海的棉纱价格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上涨了3.8倍,棉布上涨3.5倍,因此,拉动其他商品价格的上扬。

  棉纱与银元不同,无法用查封全部交易行的方式来解决。陈云用的办法是增加供应,举全国之力解决上海问题。

  从11月13日起,已从北京南下坐镇上海的陈云给各地密发十二道指令。他命令长江中游的棉花和纱布中心汉口将纱布囤积并秘密东运,西北地区将陇海路沿线的纱布尽速运到西安,华北的纱布则聚集在京津;各地由政府控制的贸易公司,暂时停止交易,将纱布调集到中心城市待命;各工矿投资及收购资金全数暂停支付,由中财委统一掌握;同时,电令人民银行总行及主要分行,除特殊许可外,一律停止所有贷款。陈云的这些指令都在第一时间上报中央,周恩来在电报上批示,“如主席未睡,请即送阅,如睡,望先发,发后送阅。”毛泽东历来有晚睡习惯,对此事十分关注,每件必复,宛若在指挥一场决定生死的军事战斗。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准备,大量物资集结完毕,两陈掌握了充足的纱布,于是开始发动总攻击。陈云在战前还告诫说,“如出现市场大乱的情况,只要我们确已紧缩货币发行,物价指数已涨达两倍则不必恐慌。那时,粮、油、盐等照正常门售量售出是需要的,但过多的抛售则不必要。”

  11月25日,陈云命令全国采取统一步骤,在上海、北京、天津、武汉、沈阳和西安等大城市大量抛售纱布。

  开始时,上海等地的投机商一看有纱布售出,即拿出全部资金争相购入,甚至不惜借高利贷,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几乎没有人因为囤积物资而吃过亏。当时上海的借贷甚至出现了以日计息的现象,号称“日拆”,几乎陷入疯狂。然而,这一次他们碰到了真正的对手,各地的国营花纱布公司源源不断地抛售纱布,而且一边抛售,一边降低牌价。投机讲究的是买涨不买跌,投机商眼看国营公司的纱布汹汹然地抛出,似乎下定了死战的决心,便先有了怯意,而他们又是一盘没有组织的散沙,如何与一个强悍的国家机器对抗。于是,有人预感到大事不妙,开始悄悄抛出手中的纱布,这消息立刻以瘟疫的速度散发开来,市场局面顷刻间发生可怕的反向翻转。纱布抛得越多,市场行情就跌得越惨,一切如大江东流不可抵挡,上海的纱布价格竟在一天之内腰斩了一半。

  两陈仍然穷追不舍,他们又发出三道指令,规定所有国营企业的钱一律存入国营银行,不得向私营银行和民营企业家贷款;规定私营工厂不准关门,而且要照发工人工资;同时在这几天里加紧征税,税金不能迟交,迟交一天,就得罚税金额的3%。有人跟陈云说,这些招是不是太狠了?陈云说,不狠,不这样,就天下大乱。

  数招并下,投机商两面挨打,资金和心理防线同时崩塌,顿时溃不成军,不得不派出代表要求政府买回他们吃进的纱布,两陈乘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购进。经过这番交手,上海的商人元气大伤,有人血本无归,有人因应付不了“日拆”而跳楼自杀,有人远遁香港。

  两陈在纱布大战中表现出来的战略能力,让国内外舆论颇为惊艳,他们采用的战法来自毛泽东屡战屡胜的军事思想,即 “每战必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不打无准备之战”。目睹此役的荣毅仁说,“六月银元风潮,中共是用政治力量压下去的,此次则仅用经济力量就能稳住,是上海工商界所料不到的。”

  两陈的策略运用还让很多原来看不起共产党的经济学家心悦诚服,当时也在上海的民主人士章乃器在 《投机商人赶快洗手》一文中写道,“在那紧要关头,像我们这班知识分子就难免要犯主观主义的急性病。我那时曾经一再建议早点下手,对市场施用压力。然而,财经工作的负责人却是那样的沉着、坚定,认为依据通货膨胀数量和物资数量的对比,时机尚未成熟。应该再多准备一些实力。同时,不妨再从市场阵地撤退若干步,以便争取主动,进行反攻。事后的检讨告诉我们,这种策略是完全正确的。经济上的反攻从11月中旬开始,以五福布为例,11月13日的行市是每匹12.6万元,比较10月31日的5.5万元,已经涨起一倍多。那就是说,倘使反攻提早半个月,两匹布吸收货币回笼的能力,就抵不了半个月以后的一匹。譬如用兵,在敌人深入到达了于我绝对有利的地形之后,一师兵就可以发挥出来两师兵的力量,就有把握可以克敌制胜了。”

  四

  纱布大战刚刚鸣金收兵,两陈很快转入到第三战,粮食大战。

  1949年秋季,华北粮区遭天灾,庄稼歉收,原本就紧绷的粮食形势变得更加严峻。在筹划纱布大战的时候,陈云就非常担心北方的投机商集中攻击粮价,如果布粮同涨,南北一起开战,将两面受敌,局面难以收拾。他想出一计,在10月20日急电东北,要求每天发一个列车的粮食到北京,在天坛建仓存粮,而且每天必须增加席囤。这一计谋果然非常有效,北方的粮贩子们看到政府手中有粮,而且日渐增多,便不敢轻举妄动。等到纱布战事抵定,他转头专攻粮食。

  当时上海的存粮只有8000万斤,仅够市民二十多天的口粮,防守力量非常脆弱,各大城市也都面临粮荒。粮食交易市场历来在春节休市,正月初五开盘后会一波行情,俗称 “红盘看涨”。上海的粮商们都把眼睛盯在那个开盘日,在整个12月,他们大量囤进粮食,把全部资金都压了上去,眼看,这将是一场最后的豪赌。

  12月12日,中财委召开全国城市供应会议,对全国范围内统一调度粮食进行具体部署。在上个月,陈云已经要求东北每天往京津地区车运粮食1000万斤,此次更是命令从四川征集4亿斤支援上海,同时要求华中、东北在短期内运粮济沪以应急用。他担心这些粮食还不足以应战,又向中央报告,准备向国外增购4亿斤大米。很快,他在上海周围完成了三道防线的部署,第一道是杭嘉湖、苏锡常一线现有的存粮,第二道是从江苏、浙江和安徽急速运粮,第三道由东北、华中、四川组织抢运。据他的计算,这三道防线合在一起,政府掌握的周转粮食大约有十几亿斤,足够上海周转一年半,京津、武汉等大城市的粮食也得到了大量的补充。

  正月初五一到,粮食交易市场上“红盘”开出,出乎所有投机商的预料,粮价不涨反跌,而且连续数日下跌。上海广泛开设国营粮店,持续抛售两亿多斤大米,投机商不得不跟进抛出,损失前所未见。

  经此三役,上海的物价开始日渐企稳。自1937年抗战开始以来,困扰了中国经济十二年的恶性通货膨胀终于被陈云遏住。到1950年春夏之交,全国的物价基本上稳定了下来。毛泽东对上海的经济战役评价很高,认为它的意义“不下于淮海战役”。中财委副主任薄一波回忆说,有一次,他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毛说,陈云同志有这样的能力,我在延安时期还没有看得出来,可称之为能。接着,他顺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能”字。毛泽东熟读古书,这次他借用的是三国诸葛亮的一个典故,诸葛亮在《前出师表》里评价爱将向宠时说,“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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