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面临一个重任，在冯小刚电影缺席的今年为华谊攻占国庆档——不过抗战背景下的谍战、悬疑和酷刑已经吸引了观众的注意

　　■本刊记者/余楠

　　“谍战片是行业片，有些行规必须遵循。”说这话的是作家麦家。继《暗算》走红荧屏之后，麦家长篇小说《风声》被华谊兄弟搬上了大银幕。作为原著作者，麦家对于原著中两大核心秘密——谁是老鬼和情报如何传出裘庄——很长时间并不知情。甚至连周迅、张涵予这些参演的主要演员，直到最后参与配音时才揭开谜底。为了防止这两大结果外泄，制片方和几位演员签订了保密协议，违约金10万——《风声》把悬念持续到了上映的那一刻。

　　“风”起

　　当麦家小说《风声》被《人民文学》全文刊载后，先后有40多家影视公司主动上门，与他接洽影视改编，并不是第一个上门的华谊兄弟成为了最后的赢家。给他打电话的是华谊兄弟老总王中军，在他之后，华谊副总王中磊、艺术总监陈国富先后出现在了麦家面前。随后，《风声》成为了华谊今年唯一的一部电影大片项目，登陆了这个竞争激烈的国庆档。毫无疑问，在冯小刚电影缺席的这一年，《风声》重任在肩：它必须挺身而出，在这一年继续稳固华谊兄弟电影板块在国产片中的份额和版图。

　　当王中磊将《风声》小说交到陈国富手中时，陈国富的感觉是“心情比较奇怪”。因为“一般是看完小说才决定要不要拍成电影，但我在看这部小说的时候是知道一定要拍的”。在这部麦家谍战新作里，打动陈国富的是谍报、悬疑、情感三大因素，还有故事背后依托的抗战历史背景。

　　作为台湾新电影浪潮干将之一，陈国富以《国中女生》、《征婚启事》声名鹊起。近年来，他退居幕后，站在了《可可西里》、《天下无贼》、《集结号》、《非常勿扰》等等成功作品背后，他的新身份是监制。谍战片并不是他自己喜欢的类型，他笑称情节太复杂的电影他看得太辛苦。

　　按照王中磊的设想，陈国富无疑是最佳的导演人选。“但是后来发现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而这个题材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筹备，于是国富就大胆地提出来，找一个导演与他合作。”后来王中磊找到冯小刚，但由于当时《非诚勿扰》的拍摄，冯小刚作别《风声》。

　　“我是在片子筹备过程中，很意外地发现高群书这个导演的。”陈国富在此之前，对高群书并不了解，但是在了解到高群书电影作品《千钧一发》和电视剧《保密局的枪声》之后，高群书成为他眼中理想的合作人选。《风声》就这样，继《建国大业》之后，再度在国产电影里出现了联合执导。

　　“如果你已经看过小说，再去看剧情一模一样的电影，就会觉得比较无聊。我看《哈利·波特》第一集就是这种感觉。”在电影《风声》里，陈国富的第一身份是编剧，小说的改编工作由他完成。尽管他知道看过《风声》小说的人并不算多，但他希望那些读者在看电影的时候依然感到意外和惊喜。

　　改编的另一个难题是原小说里穿插出现的“老鬼日记”。在小说中，这些日记记录着主角老鬼在与敌人斗争的过程中内心挣扎的心声，“但在电影里这很难表现，因为人物一说话，观众就知道他是谁，等于是提前公布答案。”深谙商业片技巧的陈国富，将这个悬念一直留到了最后。

　　“风”语者

　　《风声》的背景发生在1940年春，原中国国民党副主席汪精卫与日本媾和，在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1942年10月10日，就在汪伪政府举办庆祝辛亥革命30周年庆之际，一名汪伪政府要员被枪杀。华北特务机关首长武田临危受命，接办此案。武田研判：抗日分子就藏在汪伪政府直属单位“华北剿匪司令部”里。

　　在剿匪司令部特务处长王田香协助之下，武田制造一则假情报，引诱代号“老鬼”的地下党出洞。武田将最有可能接触到电报的五个嫌疑人——伪军军事参谋部部长吴志国、总司令侍从官白小年、军机处译电科科长李宁玉、军机处译电科科员顾晓梦、军机处处长金生火带到了封闭的裘庄。

　　调查期限只有五天，武田必须采取各种手段甚至非人的酷刑才能找出“老鬼”。被软禁的五个人为求自保，也在处心积虑四处周旋，同时身陷裘庄的老鬼必须想方设法传出情报，取消行动。一场敌我双方的殊死较量，就在魔窟裘庄展开了。

　　究竟谁是老鬼？谁是老枪？拍摄时导演根本没有告诉演员。“这一招是奇招，我没想到陈国富会玩这一招，拍到最后都不知道老鬼是谁。”麦家说。“演员演的时候不知道老鬼是谁，对他们也是一种考验和刺激，假戏真做了，想必也是他们一次别出心裁的演出。”

　　在高群书看来，这是一场敌我力量太过悬殊的较量，老鬼、老枪实际上全部落入敌人魔爪。但取消行动的情报最终依然及时传递出裘庄，武田等人精心布局，在大雪中蹲守一夜，徒劳一场。魔窟五天五夜发生的一切，也被老鬼用摩尔斯电码，记在李宁玉旗袍边缝里保留了下来。

　　“这些年来，华语大片都太沉重，太灰暗了，电影是新时代的神话，应该提供典范情节、典范人物，《风声》具备这样的条件。如果观众进入了这样一种体验，在电影结束时，经历的不只是感官的发泄，而是一种很深的幸福感，感到自己和英雄人物的高贵情操是相关联的，感觉自己一时挣脱凡世的污浊，得到救赎的可能。”陈国富说。

　　在片尾，老鬼的画外音这样说道：“敌人不会明白，老鬼、老枪不是一个人，它是一种精神。”

　　且听“风”吟

　　在《风声》中，五位主要角色在片中遭受的是不同程度的酷刑。娘娘腔的白小年(苏有朋饰演)，“与司令关系不一般”，他被脱光下身后抬上钉满铁钉的钉椅。胆小怯懦的金生火(英达饰演)害怕受刑，饮弹自绝。

　　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李宁玉(李冰冰饰演)，被武田剥光衣服，拿着手术器械精确度量她身体的各个器官和部位。

　　她只有通过了检查，才能保全自己和恋人的安全。撕心裂肺的检查一点点开始，李宁玉高贵的内心和女人的尊严被武田一点点撕扯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吴志国(张涵予饰演)毕业于德国军校，为了将这一具铮铮铁骨打败，十几针淬药银针对他的穴位穿刺。按照行刑的汉奸所言，“一般人三针下去，签字的签字，画押的画押，这吴大队长，不是凡人”。吴志国周身大穴，银针遍布，吴志国是“老枪”。

　　最后受刑的是顾晓梦(周迅饰演)，当她的“老鬼”身份被确认后，等待她的是一条被刀锋挫毛了的纤绳。在几位彪形大汉挟持下，她被抬上纤绳，大汉架着她双腿夹住纤绳粗暴滑过，与她痛不欲生的惨叫同时，纤绳之上鲜血淋漓。

　　《风声》在台湾获得了上映权，在分级制度下，13岁以下观众需要获得父母许可才能观看。在没有分级制度的内地，这样的段落引起了争议。有女性观众因不堪忍受中途离场，支持者坚持《风声》就需要这样的力道，扭扭捏捏隔靴挠痒才是对片子真正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