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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称艾滋女事件媒体自身伤害公众知情权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27日09:26   辽宁卫视

  《瞭望评辨天下》2009年10月26日播出:是谁制造了“艾滋女”?,以下为节目实录:

  导视:

  一篇博客不止践踏了她的尊严权利,三次体检能否让我们对谣言免疫?到底谁是受害者?

  闫德利: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我要求澄清事实,追查并严惩凶手,还我清白。

  解说:

  还有谁是施害者?不需要传闻,我们直接面对当事人。《瞭望评辨天下》本期特别策划,是谁制造了“艾滋女”?敬请收看。 

  牟宗勇  辽宁电视台时事评论员:

  各位好,这里是新华社《瞭望》周刊和辽宁电视台共同主办的时事评论栏目——《瞭望评辨天下》。

  十天以来,一个叫闫德利的女子带着全中国的读者观众坐了一回过山车,她离奇的遭遇跟瞬间的逆转也牵动着我们心跳加速。

  (播放短片)

  解说:

  闫德利,河北容城人,从上个月开始,有人即以她的名义发布博客,称自己是卖淫女,并感染艾滋病,279个所谓性接触者的手机号码也被披露,事件经媒体传播后引起巨大社会反响。后经权威部门检测,闫德利并未患病,网上博客纯属诽谤。

  牟宗勇:

  随着事件推进,诽谤者被抓获,我们现在开始同情闫德利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问一句,十天以前为什么我们那么容易就上了当?现在我们真的不会再坐过山车了吗?《瞭望评辨天下》今天将从检讨开始,先来认识我们今天的评论员。

  《瞭望评辨天下》本期评论员:

  王旭明,语文出版社社长,曾任教育部新闻发言人。

  赵明:法学专家,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张维燕:《瞭望》特约观察员,新华社新闻研究所副研究员。

  鞠培军:中国传媒大学对外汉语专业学生。

  牟宗勇:辽宁电视台时事评论员。

  牟宗勇:

  在这期节目里,除了我们场上的五位评论员,我们在场外还有一位特殊的评论员,将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参与我们的节目。

  (播放短片)

  解说:

  《瞭望》驻河北特派记者程双庆,2009年10月19号,他和他的同事独家采访到了闫德利本人,这也是闫德利在事件爆发后唯一一次接受媒体采访。今天他们将第一次面对公众披露采访细节,闫德利接受采访的重要资料也将公之于世。

  牟宗勇:

  同样今天我们场下还会有三位大学生备选评论员,他们将在节目即将结束的时候来就今天的话题发表他们的见解。

  好,各位,刚才我说了,今天的题目要从检讨开始。首先我要做检讨,因为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一场低级的炒作,我一点对闫德利的同情都没有,我的问题我要检讨,但是我想知道今天在座的各位当中有没有人先知先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情是一个诽谤。

  赵明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法学专家:

  我也一开始知道这样的一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判断,要么是一个无聊的炒作,要么就是恶意的诽谤。即便是一个艾滋女,我想的话,在今天她也不可能,不会通过网络这样的一种形式来自曝自己的这样的一种真实。

  牟宗勇:

  就是您觉得一个人不会通过败坏自己名誉的方式来炒作。

  赵明:

  不会。

  牟宗勇:

  我得说您Out了。其实现在通过败坏自己名誉炒作的案例不胜枚举。

  张维燕:

  对,多得很。

  牟宗勇:

  其实这个事让我想起我们儿时的一种经验,那个时候我们淘气,我们经常在墙上写“某某某大坏蛋”,今天如果我再在墙上看到有人写闫德利艾滋病,我一定知道这是假的。但很奇怪,一样的事情放到网上,我们却没有直觉地判断出这是假的,没有对闫德利产生同情,这是为什么?为了擦亮我们曾经被蒙住的眼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个事情从头到尾来梳理一遍。

  (播放短片)

  解说:

  闫德利事件可以追溯到一个多月以前。

  2009年9月10号有人以闫德利的名义在不同网站开播,多次上传同一篇文章,题为“我的忏悔”。在这篇文章里,闫德利虽然被宣布感染了艾滋病,但仍不失细腻地情感。

  此后诽谤者连续发文,虔诚的忏悔者也慢慢变成了无耻的卖淫女。10月12号,一场近乎绑匪撕票的剿杀开始了。

  在10月12号的博客里,闫德利的详细私人信息被暴露无遗,不仅她的照片、电话、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被一一公开,甚至闫德利亲属的相关信息也被披露出来,闫德利的亲人更被描写成十恶不赦的衣冠禽兽。

  10月13号,更加骇人听闻的279个“性接触者通讯录”被曝光,它最终促成了诽谤者卑劣目的的实践。10月14号,终于有媒体发现并报道了闫德利事件,一场公共舆论事件由此开始。

  牟宗勇:

  好,刚才这个小片是我们对这起事件前期表现的一些整理。诽谤者一直这样干下去,一定是因为他一直有一个目标没有实现,这个目标是什么?我们来连线前方的评论员程双庆老师,程老师您好。

  程双庆  《瞭望》现场特派记者:

  您好。

  牟宗勇:

  程老师您从现场了解到的情况,闫德利有没有告诉您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事情?

  程双庆:

  闫德利在两年前与杨某相识并开始同居,后来闫德利发现杨某有妻室,便提出了分手,但是杨某不答应。

  牟宗勇:

  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先看一下闫德利本人是怎么说的,我们来看一下程老师从现场带回来的资料。

  独家专访闫德利

  闫德利:

  网上的报道,包括博客上的报道全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开过博客。我本来在北京做餐饮工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我无法继续工作,辞职回家。

  这是我的HIV抗体筛查报告,全都是阴性,我没有这个病毒。我怀疑有可能是杨永猛,他曾经跟我说过,你要是跟我分手,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

  牟宗勇:

  程老师从您了解的情况看,您觉得闫德利和她家人讲的这个话可信吗?

  程双庆:

  通过我们采访分析大致可信,但是矛盾的具体细节没有更多的说明。

  牟宗勇:

  好,程老师谢谢您,我们这段连线暂时到这里,稍后我们再见。

  好,各位怎么看杨永猛干的这个事情?我个人觉得这个事情简直是一次自杀性攻击,我就搞不清,他到底是糊涂到不计后果,还是说这个人真的不知道在网上发帖会被人抓到,各位怎么看?

  张维燕 新华社新闻研究所副研究员: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网上发帖会抓到,而且我想他也考虑到了一定的后果,这个时候他有的是理性的,也有的是非理性的,甚至可能是在一种病态的情况下,心理疾患的情况下去实施一些。

  牟宗勇:

  您是说杨永猛有精神问题?

  张维燕:

  不排除。

  赵明:

  他有这种侥幸心理存在,这是我的看法。

  王旭明 语文出版社社长:

  杨永猛干这件事我觉得,我可能当老师的原因,当过老师的缘故,可以理解。

  牟宗勇:

  老师理解这件事情?

  王旭明 :

  对。我说说半句话,前半句话是可以理解,他从他自己这个角度讲,他跟对方产生了纠纷、矛盾,酝酿在心中的积怨很长时间无法发泄,后半句就不可原谅,他越线了,他是越位了,所以是不可原谅的原因。

  牟宗勇:

  这就提出一个问题来,现在有没有这样一条线,在网络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赵明:

  这个线是有的。即便没有专门的网络制裁相关行为的这种法律规定,我们其他的法律也同样可以对他进行制裁,所以这一点他应该是知道的,这个法律的底线是有的。

  王旭明:

  这个罪就叫诽谤罪。

  张维燕:

  诽谤罪,其实这个线是有的,当然如果有更加细化地、完善地能够保障网络上的信息真实性的这种东西就更好了,因为操作规范更详细了。

  王旭明:

  也就是说,你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报纸上,还是民间流传,你只要是诽谤别人了,就是罪过。

  牟宗勇:

  刚才张老师提到一个有更好的办法来规范网络行为,我现在知道一种很好的办法叫做人肉搜索,现在杨永猛是被抓住了,是不用搜了,但是在杨永猛被抓之前,或者说在这条消息被披露之前,是有网友提出来要把这个人搜索出来的,这种办法是不是好办法?

  鞠培军 中国传媒大学学生:

  我觉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赵明:

  我表示反对。即便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即便是一个罪犯,比如说这个诽谤者,我们现在已经拿定了事实,他确实是个诽谤者。

  赵明:

  但是他其他的人格的尊严,隐私的权利同样应该值得尊重。

  张维燕:

  我觉得一定层面,一定范围内的信息是可以通过人肉搜索的。比如说姓名、职务、单位,我觉得这个可以,但是进一步的人肉搜索就应该慎用了。

  王旭明:

  我赞同。

  牟宗勇:

  赵老师您孤立了,现在3:1了。

  王旭明:

  没有,我赞同赵老师的观点。网络时代实际上包含两个大的因素,就是软件因素和硬件因素。我们现在所谓的中国已经进入了网络时代是指我们的硬件,我们的网民有3.2个亿,居世界第一,我们机器设备宽带都世界先进水平等等,这没有问题。但是软件,我们网民的素质,我认为还和网络时代的要求尚有距离。

  鞠培军:

  刚才王老师说,中国的网民有3.2亿,已经是世界上网民人数最多的国家了,我觉得是不是网民当中绝大多数或者说很大一部分是我们二十岁或者十几岁、二十岁、三十岁的年轻人。

  牟宗勇:

  也有老网民。

  鞠培军:

  大多数可能是30岁以下或者是年轻人,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年轻人是不是应该理性地对待网络,理性地发帖,理性地跟帖。起码对于我们不确定的信息,我们能不能做到不去追逐,起码不去追逐,即使你信,也不要去散布谣言。

  牟宗勇:

  但是两分钟以前你还要鼓动发动人肉搜索。

  鞠培军:

  我觉得人肉搜索跟这个不是一个问题,人肉搜索只是一个搜索,不是发表自己的一种看法,它是找到一个信息,而我们所说的…

  牟宗勇:

  你不觉得这种做法会侵犯人的隐私,影响人的正常生活吗?

  鞠培军:

  我觉得是肯定会侵犯人的隐私,但是我们要看他侵犯的是谁的隐私。

  王旭明:

  谁的隐私也不能侵犯。

  张维燕:

  对,谁的隐私也不能侵犯。

  王旭明:

  就这个问题,要提高每个网民的素质,你可以搜索,但你应该知道,你在为了保护一个公民的伸张正义的同时,你侵犯了另一个公民的隐私。

  鞠培军:

  刚才张老师说了,我们要求的搜索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的搜索。

  张维燕:

  一定信息范围内,不涉及隐私权。

  牟宗勇:

  在谴责杨永猛滥用网络权利的同时,我们也正在用另一种网络暴力来对冲这种暴力。中国人讲,这叫以暴易暴,不知其非。

  赵明:

  尤其在我们今天这样一个网络的时代,每一个网民更应该有加强自我的这样一种责任的这种意识。

  鞠培军:

  我觉得其实杨永猛他也是一个倒霉者,他倒霉就倒霉在他碰上了网络的时代。就像一个人不会水,他偏要往水里跳,其实网络和水当然都是好东西,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去享受它。我们说网络也是有规则的,就像游泳也是一门技术,但是在现在这个网络时代我们发现,不是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就此这件事而言,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小人物能够办到的,我觉得杨永猛他是碰到了一个好的帮手。

  牟宗勇:

  好,说的非常好。小鞠这段话让我想起了互联网最开始的一个名字,可能小鞠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克林顿起的,叫信息高速公路。可是我们要知道这个高速公路是没有照的,当我们所有没有执照的人都在这条高速公路上跑的时候,我们的技术,我们的敏感性,我们的身体状态,我们的意识,就很重要很重要,这是我们必须检讨的问题。刚才小鞠提到,说这件事情不光是杨永猛一个人在干,他一定是碰到好的帮手。究竟谁是杨永猛的帮手?我们稍后来讨论。

  (播放短片)

  解说:

  如前所述,在这起事件初期,诽谤者一直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在10月13号,279个所谓的“性接触者的通讯录”公布后,仅一天的时间,位于南京的某报率先刊载了博客内容。文章称,艾滋女开博曝光数百性接触者,被曝者鸣冤,这是网络恶意报复。

  文章在已经证明曝光电话虚假不实的情况下,仍然详细大段引用了诽谤者的博客,其中不乏引人瞩目的夸张和极端的表述。这篇文章后来被广泛转载,成为了引爆舆论的关键推手。

  10月16号,这份报纸再次刊登题为艾滋女再自曝公布“接触者”只为寻夫的文章,此时文章提到所谓艾滋女时已经没有引号。文中赫然写到,昨天记者与公布性接触者名单的当事人闫德利取得了联系,今天当我们再来看这条消息时不免要莫名惊诧,感慨万千,这位记者采访到的闫德利到底是谁?这篇文章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牟宗勇:

  看完这个片子,这是一段媒体表现。各位怎么评价媒体在这个事件当中的作用和表现?

  王旭明: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这件事无论是真的也好,还是假的也好,它是人咬狗的事情,肯定是新闻。所以我觉得无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作为传统媒体也好,平面媒体也好,报是对的,我觉得不报那倒是一个在现代网络时代最大的失误,应该报。

  牟宗勇:

  不尊重公众的知情权。

  张维燕:

  但看你怎么报。

  王旭明:

  无论真假都应该报,如果你没有新奇快,你就是再真实,你十天以后,倒是很真实的一份调查报告出来了,早没人听了,没人看了,大家也都知道违反了新闻规律。

  张维燕:

  王老师说的太糟糕了,坚决反对。您把真相和虚假都混为新闻事实,都可以报道。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去网络上发一个帖子,王老师跟279个女同志有接触,你说报不报?

  王旭明:

  这就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说了,报,当然应该报,但是你报的时候以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视角,什么样的…

  张维燕:

  还有您不要把网络媒体和传统媒体对立起来,如果为了追求实效还牺牲真实的话,新闻连命都没有。

  王旭明:

  那就首报的这家媒体。

  张维燕:

  他就命都没有,他就是为了您那个实效。

  王旭明:

  没有,我们要适应公众的这种强烈的需求,信息需求。

  张维燕:

  假新闻的需求。

  王旭明:

  有效地引导,而这种有效地引导绝不是不报或者是被动地不报,什么叫被动地不报,就是我得调查,我得核实,完全核实,完全调查,完全是真的了以后,至少得几天以后,甚至十几天以后。

  张维燕:

  谁说一定要那么长时间。

  王旭明:

  那当然。

  张维燕:

  打几个电话费劲吗?279个电话拿起来挨着拨要十天吗?不需要十天。

  王旭明:

  这家媒体已经说了,打了电话都没有通。

  张维燕:

  那他就要马上怀疑这个事情了,这个东西应该作为最突出的新闻事实予以报道。

  王旭明:

  报道了。

  张维燕:

  我说了最突出的新闻事实,这才是事实,才是真相。事实指的是真相,您知道吗?

  赵明:

  两位老师的争论我觉得应该梳理一下,梳理在哪个地方呢,大家都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现在的网络传播,这样一种信息的手段和传统报章杂志,这种媒介它是有区别的。问题就是说,我们传统的,这样的报章杂志传播信息的这样一种手段怎么样改进我们自己,这个方面我同意王老师。但是这个不能以牺牲你对新闻事实的调查作为代价,不能以牺牲真实作为代价。

  鞠培军:

  刚才听了王老师和张老师的这种辨论,说实话我完全不能同意王老师的观点,我完全同意张老师的观点,为什么,因为首先…

  张维燕:

  我有粉丝了。

  鞠培军:

  我是中国传媒大学的学生,我们中国传媒大学就是主要培养媒体从业人员的一所学校,我们学校的校训八个字,四条,前两条我觉得最重要,第一条立德,第二条敬业。立什么德,尊重事实的德;敬什么业,敬引导舆论之业。

  牟宗勇:

  各位,这段大家讨论的比较激烈,这说明这个问题很重要。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也许可以这样看,首先我们不能要求媒体每一句话都讲的万无一失,全部正确,这不可能。但是我们可以要求,媒体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职业道德和专业水准,就是我们不能为了抢新闻吸引受众而捏造假新闻,纵容假新闻,同时我们也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失去了基本的专业操守,犯低级错误。就像这个事件当中,记者和诽谤者用QQ聊了一个多小时,上人家当,被人骗,然后写成文章,发到报纸上,我就觉得这个是不可理解的。

  张维燕:

  从新闻的操作规范上,你必须要核实两个以上的消息来源才能发稿,换言之,单一消息能源是不能够发稿的,《华盛顿邮报》当年披露“水门事件”的时候,他核实了四个直接消息来源,最后才敢发稿。

  牟宗勇:

  我相信这不是专业水准的问题,我相信这是因为急于求成,心态出了问题,这是态度问题。关于媒体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听听在前方的程双庆老师的意见。

  牟宗勇:

  程老师,从您了解的情况看,媒体在这起事件当中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

  程双庆:

  闫德利在接受我们采访时,当进门跟记者一对视的那一瞬间,闫德利的眼睛立刻红了,她给记者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了。网上炒作对她的打击太大,现在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家人也希望能够通过主流媒体替她澄清事实,现在有些问题确实需要我们反思,倒是我们媒体自身伤害了公众的知情权,你不负责人家就不和你说,就没有新闻。所以闫德利事件也说明了新媒体在扮演新角色时,不要忘记了自己的社会道义和法律责任。

  牟宗勇:

  谢谢您,稍后我们继续讨论。

  (播放短片)

  解说:

  这起事件的转折点是从10月16号开始的。

  10月16号在有专业精神的媒体调查下,河北容城警方承认,当地确有闫德利其人,从时间上推断,很有可能10月16号当天容城就开始了寻找闫德利,并说服她现身的工作。因为17号闫德利即与家人取得了联系,并同意回家。

  18号早9时,闫德利回到容城,没有回家。11时即到派出所报案,同时容城的卫生部门已在此等候,为她抽血化验。14时整,闫德利抽血完毕,血样同时送往保定一份。当晚19时30分,容城检验结果出来,闫德利没有艾滋病。稍晚保定检验结果也显示,闫德利没有艾滋病。

  第二天,也就是10月19号,已经两检健康的闫德利,在容城卫生部门的陪同下,又前往国家疾控中心进行第三次检查,结果很快出来,闫德利没有艾滋病,确定无疑。同一天,容城警方宣布,已对相关事件立案侦查,同时将于近期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相关情况。但是期待中的发布会却最终取消,人们不免担心,难道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牟宗勇:

  片子看完了,我觉得我们先问一下程老师。

  程老师您好,我们想知道为什么当时这个新闻发布会会推迟?最后取消。

  程双庆:

  这个事情对当地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公安局长在下面跟我们说,如果你新闻报出来,杨某跑了,或者这个事黄了,这个压力在哪儿呢,还是我们公安机关。

  牟宗勇:

  也就是说,当时推迟发布会,其实还是为了办案的需要,而不是为了封锁媒体。

  程双庆:

  我们了解情况,主要原因还是在这儿。

  牟宗勇:

  程老师,我们的讨论也接近尾声了,在这儿我还有一个特别的问题想问您,您其实是在前线贴着现场最近的一位记者,您会不会有与众不同的判断和认识?

  程双庆:

  我们在一线虽然了解了许多东西,但是有些问题我们现在不能随意断言,具体的事情还要等到有关部门,包括公安部门公布的结果。

  牟宗勇:

  谢谢你程老师。 各位,开篇我提了一个问题,我们大家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同情闫德利,我现在还要再提这个问题,现在在这个时候,情况发展到这个阶段,大家还同情闫德利吗?假设我们明天又听到一个新的消息,咱们再坐过山车。

  张维燕:

  我们常讲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牟宗勇:

  对,最怕的就是嫁了一个入错行的郎。

  张维燕:

  对,所以我想闫德利可能在她的个人生活选择上,我不想苛求她,因为我就说,即便有什么过失或者不当,她也不应该遭受这么强大的杀伤力的伤害。

  牟宗勇:

  其实我想说的并不是我们去探讨闫德利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们现在都同情她的遭遇。我想说的是,在瞬息万变的海量信息面前我们怎么做判断。

  赵明:

  我是这样看的,因为今天我们不是缺少什么有关信息、知识点,今天是信息太多,知识点太多,就我们每一个个体来说,你这个时候应该特别地意识到一点,你得有选择,得有判断,不是像过去信息匮乏,今天是太丰富了,所以这个是对信息这样的一种选择。怎么选择,第一,我得冷静地判断一下,这样一个,它有没有多大真实性。第二,我传不传播,如果我们连这个都不判断,这是失责。

  张维燕:

  很多的网民在评价这次闫德利公共事件的时候都提到了看客这个词,很多网民也很理性地思考,我们是不是在闫德利受到伤害公共事件中是一个看客,实际上关于看客这样的反思其实很多的,犹太人墓碑上的那首诗,不是先讲说,他们屠杀共产主义者我跑开了,他们屠杀天主教徒我跑开了,因为我不是嘛,当他们最后向我而来的时候,我发现没有人为我说话了。在这里面,一方面,网民已经很有理性的反思,说我们不应该成为看客,我们应该一起来把网络环境建设得更好,因为今天受害的是闫德利,明天可能是你。

  王旭明:

  我们老说弘扬什么什么精神,这个非常对的,但是我们在这同时,缺失或者更应该加强的另外一种教育就是守住底线的教育。

  鞠培军:

  这个问题我非常赞同王老师,底线教育,刚才我们说到。

  牟宗勇:

  一周了,你们两个第一次达成一致,上周就是冲突的。

  鞠培军:

  说到公众对此次事件的态度,我们不仅要想到,公众他也有底线,他的底线从何获得,这种底线可以说是媒体给我们的底线。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媒体报道不应该到此结束,应该继续更大规模地、更加深入地报道,报道什么,报道此案的审理,对网络暴力这个施暴者的惩处,我们要给大家一种印象和观点,我们要通过媒体给民众形成一种底线。以前我们看此类事件的发生,包括艳照门事件,大家只是在关注有多少照片,当事人是谁。

  牟宗勇:

  没有,我们都没有那样关注。

  鞠培军:

  媒体的报道。等到窃取了硬盘,上传照片这个人审判的时候,大家一带而过,不能再犯艳照门这个错误了,我们可以继续深入地报道,报道对他的处罚,让民众有这样一条底线,我就是我理解的王老师说的守线教育,正在教育。

  王旭明:

  小鞠你终于进步了,中国新闻还有希望。

  牟宗勇:

  这个事我觉得我们今天讨论的冲突特别大,节目开播以来第一次有这么激烈的冲突。我觉得想给今天的节目做一个结论挺难的,但是我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既然这么难的话,我们就让现场的备选评论员来谈一谈吧,这个难题留给他们,他们也在这儿坐了很长时间了,一定有自己精彩的观点,我们有请大学生备选评论员。

  陈彦鹏  大学生备选评论员:

  主持人,各位嘉宾好,我是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陈彦鹏,我比较同意张老师的观点。根据目前我们对艾滋女事件所掌握到的资料,我对闫德利及其家属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对犯罪嫌疑人杨某的行为和其他不负责任媒体的转载报道感到愤怒。最后我觉得我们年轻人应该对现在爆炸性的新闻持一种更加客观,更加理智的态度。

  张佳  大学生备选评论员:

  大家好,我是来自中国传媒大学的张佳。对于艾滋女事件造成的一系列恶意影响,我比较赞同王老师的观点,即底线问题。我认为主要有两点原因,其一,网民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只是充当了看客,以看客的心理冷眼旁观,靠热闹。其二,网络媒体没有尽到自己求真务实的精神,他们只是一系列的为追求利益而进行不切实际的报道。

  汤琪  大学生备选评论员: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来自北京理工大学的汤琪。我非常赞同王老师今天的一句话,就是我们网络时代的硬件条件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软件条件还远远没有跟上。专门而系统地归置网络的法律法规,公民网络素质的提高以及政府部门对媒体舆论导向的宏观调控,我觉得这三个方面都应当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

  牟宗勇:

  谢谢我们的大学生备选评论员。我们现在请场上评论员给出各位的点评,哪位最好?

  鞠培军:

  我觉得第一位男生比较好。

  张维燕:

  我也支持一下第一位。

  赵明:

  选第三位。

  王旭明:

  三位都挺好的,我就选第二位吧。

  牟宗勇:

  谢谢各位评论员。观众朋友如果对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什么见解,觉得哪位备选评论员最好,可以上网搜索《瞭望评辨天下》登陆我们在新浪的官方网页,发表见解,参与投票。

  其实面对这样一个海量信息瞬息万变的时代,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怀疑一切,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如果一个社会怀疑一切,他其实比做出错误判断更加可怕。于是我想了四句话,算做自勉,也与大家分享,这四句话是独立思考,就是别让人误导;理性判断,就是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责任意识,要想想我们的所为是不是对这个社会好;自我保护,别跟着瞎跑。

  《瞭望评辨天下》,本周到这儿,下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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