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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邀请市民赴国外考察垃圾焚烧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26日23:22  CCTV《新闻调查》

  解说:提议组织这次考察的,是市政管委总工程师王维平。这位国内外知名多年的垃圾对策专家,也被居民们认为是“主烧派”。

  王维平:最重要的是理性沟通。因为对抗下去,于居民于政府都没有好处,而且解决不了垃圾问题。

  记者:可是你在外界也有一个头衔,也管您叫焚烧派。

  王维平:对,王焚烧,甚至有人叫我王自焚。如果骂人能解决问题,你就天天骂,它解决不了。如果不沟通,肯定是双输。

  解说:在一次电视节目的录制现场,王维平和黄小山偶然结识,这成为了一个契机。

  黄小山:它的演播室,我就站在门口抽烟。正在这时候,我看过来一个老人,也拿出烟在抽,我抬头一看,这不是王焚烧吗,我们在网上给他起的外号叫王焚烧。我就主动跟他搭讪。

  记者:怎么称呼他呢?

  黄小山:我说……你是王维平先生吧。

  王维平:我看这个人是有点儿奇装异服,挺有意思。但是我觉得他是一个挺朴实的人。

  黄小山:没想到我们俩聊得非常投机,就那么一会儿,我们抽着烟,谈了20分钟。第二个星期,我给他打电话,他说那你来我办公室吧。我5天都去,每天谈到夜里11点。我还把他请到我们小区,我把周边的居民叫去,一起沟通。

  王维平:首先我感觉这些人都是好人,很好,他们的担忧也很可以理解的。后来我就给政府提出一个建议,能不能组织市民或者媒体到国外去看看,让他们更多地了解焚烧技术。

  解说:北京市政府采纳了这个建议,黄小山成了受邀的反焚烧居民代表。

  记者:你去的时候,你自己有没有一些担心,因为别人会说,至少我从网上看到的,驴屎蛋儿会不会被“招安”呢?

  黄小山:我确实是本着尊重事实,尊重客观的想法去的。如果我去了以后,认为垃圾焚烧没问题,哪怕得罪老百姓,我也会站出来说,垃圾焚烧没问题。

  解说:这次行程受到了高度关注,有媒体评论说,这是一次从对立到对话的“破局之旅”。然而,在这场交织着多重矛盾的争论中,这次对话,真的能起到作用吗?

  经过十天的考察,黄小山回到了国内。附近几个小区的居民代表第一时间约黄小山交流,了解他的见闻和想法。

  黄小山:在市中心,就有一个叫有铭垃圾焚烧厂,就类似咱们国贸,真是就在咱们国贸那个地儿,你以为是一个特别高级的写字楼,结果一问,那是垃圾焚烧。咱们说要去垃圾厂,总觉得垃圾厂别太脏了吧,你进门感觉就成了什么呢?是害怕你们污染了我们这个垃圾厂。确实是,一开门一进去,换拖鞋,换白大褂。

  居民A:那阿苏卫它弄个给你换拖鞋,你(觉得)就行了?

  居民B:日本90年代可不是这样的,我们千万别去看到日本现在的这个做的好了,就觉得日本过去的历史都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居民C:那日本垃圾焚烧厂和周围有没有安全距离?

  黄小山:没有,真没有。

  居民D:三百米,一万米,一个意思,因为这个东西的污染是没有距离的。它都是看不见的。

  黄小山:它真是在市中心。

  王维平:第一次进焚烧厂的时候,我就问他,你来过焚烧厂吗?他说有生第一次。我说那你这么几年来,你反对什么呢?

  黄小山:我在日本也说了,我说日本我住在这个焚烧厂边上,我肯定不反对。

  黄小山:我们关心的反焚烧运动中,日本的口号并不反焚烧。它最重要的口号就是垃圾减量。

  居民A:我打个岔。你去之前和现在,你自己观点有什么改变没有?

  居民B:这是个难题。

  黄小山:我是带着技术观点去的,但我看完日本以后,我觉得就是说,填埋也好,还是焚烧也好,还是高温热解也好,我觉得那个已经不是重要的,我认为突然有一点,必须立即开展这个垃圾分类。我认为真正的科学是在这一段,也就是说它前端的分类分得非常非常细。所以说中国能不能达到,这个我觉得是不可预测的。

  解说:通过考察,黄小山对垃圾焚烧有了新的看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再反对国内修建垃圾焚烧厂。

  黄小山:垃圾焚烧这个技术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通过日本我能看出,你一定要具备若干个前提。我认为一个前提就是垃圾分类。你又没有系统的分类,就是混合垃圾,那么你这种烧是不可控的,我认为它是不可控的。

  解说:此前,反烧派专家赵章元也曾经提出,混合垃圾不能焚烧。

  赵章元:没有分类,都往炉子里放,很危险,绝对不能支持。塑料不能烧,它是产生二恶英的一个根源。

  解说:但是,黄小山说,他担心的并不是塑料。在日本,他了解到塑料制品上都有一个数字标识,1到7分别代表不同的种类,便于进行垃圾分类,但分类之后无法回收的塑料,就是用焚烧来处理的。

  黄小山:我去日本之前,我当时也有误解,我认为塑料这种东西就是有毒的,肯定不能烧的。那么到了焚烧厂,垃圾池里面都是白色的塑料。我们可能相对要注意的,就是这种3类的塑料,因为它含氯,二恶英产生的前提和温床就是氯元素,但是你很难把它剔除干净。

  解说:生活垃圾中,氯元素其实无处不在,二恶英能否达标排放,关键取决于焚烧过程是否稳定规范。

  黄小山之所以认为不分类的垃圾焚烧起来不安全,主要是担心中国的生活垃圾中厨余垃圾比例太大。

  黄小山:连汤带水,里边油盐酱醋,什么都有。这东西能烧吗,你烧不着。那么你扔到炉子里,你的热值够吗,肯定不够。

  解说:二恶英在850度以上的高温中停留两秒钟才能被分解,这就要求焚烧炉必须保持稳定的高温。如果垃圾本身热值不够,必须添加辅助燃料才能保证炉温。

  郭威:老百姓都睁大眼睛看高安屯,现在说北京优质垃圾,我理解就是高热值的垃圾,去支援它,才能烧得着,才能运营。不然它得喷油。

  解说:高安屯焚烧厂是北京已建成的唯一一座大型焚烧厂,正处于试运营阶段,来接受环保部门检测。居民们听说,运到这里焚烧的是经过挑选的优质垃圾,这个信息是否属实,我们到高安屯焚烧厂了解情况。

  刘申伯(高安屯垃圾焚烧厂顾问总工程师):我们这里现在处理的就是城区的生活垃圾。

  记者:这就是我们小区的垃圾直接拉过来就到这儿了。

  刘申伯:对。

  记者:有没有一些经过处理过的?

  刘申伯:也有,就是从小武基压缩转运站过来的,因为它是有个分选装置,经过处理的,它的热值比较高。

  记者:这种热值比较高的所谓的优质垃圾比例是多少?

  刘申伯:现在比例是20%到30%。

  解说:刘工说,进厂垃圾大多数还是普通生活垃圾。它们的确含水率很高,焚烧前必须进行预处理。新鲜垃圾倒入料仓后,要用抓斗搅拌均匀,堆放发酵一段时间来脱水,再投入焚烧炉。

  记者:虽然说已经经过发酵这个过程了,需不需要添加一些燃料呢?

  刘申伯:基本上在正常情况下是没有的,这个情况很少发生。

  记者:有没有添加这个燃料的时候?

  刘申伯:有。有时候垃圾突然进料的成份不稳定,含水率高了,那么这个时候要添加一些辅助燃料。

  解说:焚烧厂表示,通过这些技术手段,焚烧炉完全可以保持在850度以上稳定运行。但如果垃圾本身热值更高,会更有利于焚烧。

  李易达(高安屯垃圾焚烧厂副总经理):我们当然希望垃圾热值高一些,达到我们设计的要求,我们设计大概是一千三到一千六之间比较合适的,但目前进厂垃圾只有一千大卡的水平。

  记者:发酵以后能达到这个热值吗?

  李易达:经过发酵大概能达到一千三到一千四之间,这个炉子设计最低线在一千三百,只要达到这个低线我就可以达到充分燃烧。

  解说:但黄小山认为,垃圾本身热值不够,就可能带来安全隐患。

  黄小山:温度你也上不去,你得加油,你得加煤,我是企业家,我肯定不加这个东西,太贵了,我怎么去赚钱,那我不得亏本买卖嘛。不合格怎么办,照样烧。

  记者:别人会说你这只是一种推断,甚至一种恶意推断。

  黄小山:现在不是推断。

  记者:那么绝对吗?

  黄小山:那当然了,因为资本家要挣钱。他要挣钱的呀。

  记者:资本家也是有人管的啊。

  黄小山:问题就在这,但是现在我们现在没有立法,你没有监管机制。就跟踢足球似的,你开场了,你得有规则,什么叫越位,什么时候该罚点球,什么时候叫犯规,你不能说你连规则都没有制定你就会去进行一场比赛。

  王维平:他觉得监管不到位,我这边一研究,确实是有道理。你比如说建设一个垃圾焚烧厂,它应该有5个最基本的标准,规划选址标准,第二是工程建设标准,第三个是工艺设备标准,第四个是操作运行标准,这前四个标准,目前我们都没有。

  记者:那市民的担心是不是就很有依据了。

  王维平:所以这是一个互相影响的过程。北京市人大常委会已经把垃圾处理的法规列入立法计划,同时在年内就要完成其它四项的标准编制工作。

  解说:在监管机制上,北京市准备借鉴日本的经验。

  王维平:要常年地驻在那,天天地、24小时地监督你。包括市民代表,包括专业技术人员,包括政府官员,三合一驻厂监督。

  解说:不过,有居民担心,即使达标排放,垃圾焚烧产生的二恶英还是有可能对身体带来伤害。

  郭威:你焚烧,它终究是产生了。二恶英它危害的是整个环境系统,不定从哪儿就回到你身体里了。

  解说:按照欧盟和日本的标准,焚烧厂排放的烟气,每立方米的二恶英浓度必须在0.1纳克以下。但反烧派专家赵章元则认为,即使达到欧盟标准,也不安全。

  赵章元:达到欧盟标准,不等于对人身体没有危害。一级致癌物,世纪之毒,毒性是砒霜的900倍,这些东西就不说了,这个是大家都公认的。

  解说:二恶英,始终是居民最担心的问题,是垃圾焚烧争议的焦点。究竟该如何看待垃圾焚烧产生的二恶英?我们拜访了中科院的郑明辉教授,他是联合国环境署全球二恶英专家组成员。

  郑明辉(中科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二恶英实验室主任):之所以公众和社会,包括国外,对焚烧过程的二恶英是高关注,并不是关注错了一个对象。如果垃圾焚烧不严格加以污染控制的话,二恶英的排放会很高的。但是如果是焚烧设施是一个达标排放,它没有这种环境的威胁。

  解说:郑明辉说,欧美和日本最初的垃圾焚烧设施没有污染控制技术,曾经出现周边居民健康受到影响的情况。后来,它们制定了0.1纳克的标准,多年的实践证明这个标准是安全的。

  记者:但是,我们经常听到一种说法,二恶英是世纪之毒,它的毒性是氰化钾的百倍,是砒霜的一千倍。

  郑明辉:曾经好多人问我,二恶英比砒霜毒一千倍,到底是一千倍,还是一万倍,我说这个随便你说。他说为什么?很奇怪。当时我就说,如果说一种毒物的毒性,不指出它针对于什么动物,就没有什么意义。说二恶英是世界之毒,主要来自于二恶英对一种实验动物,叫做豚鼠,它的急性致死量非常低。但是物种之间对二恶英的反应差别非常大,大鼠对豚鼠的毒性就相差了一万倍。对人类来说,它不应该是最毒的一个化学品,这应该是肯定的。

  解说:郑明辉举了一个著名的事例,乌克兰前总统尤先科曾经被人用二恶英投毒,中毒后血液里二恶英浓度是正常人的5万倍,但三年后,他基本恢复了健康。

  郑明辉:我觉得当年那个杀手对二恶英的认识有点局限了,他可是只知道它比氰化钾毒多少倍去投毒去了,如果他当时要用氰化钾的话,可能是另一种结果。

  解说:但赵章元认为,二恶英难以降解,排放标准再低,也要考虑累计效应。

  赵章元:0.1纳克,但是它在人身体里蓄积,时间长了还是要发病的。我认为是这么一个道理。

  郑明辉:0.1纳克每立方米这样一个标准,经过高空烟囱的这样一个排放,在最大落地点它的稀释可以达到一万倍以上,二恶英的沉降和没有这个焚烧场,没有区别。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城市空气中(二恶英)都比这个浓度要高得多。所以如果怀疑0.1的安全性,那就是怀疑我们现在能不能呼吸的一个问题。既然我们现在能够呼吸,我们没倒下,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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