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首位直选镇党委书记升迁记:任职6年升任副区长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0月11日10:53  民主与法制时报
首位直选镇党委书记升迁记:任职6年升任副区长
首位直选镇党委书记刘刚毅

  “中国第一例公推直选镇党委书记”刘刚毅,现在已不再是镇党委书记了,3个月前升任成都市新都区副区长。

  他的升迁和履新,使得“公推直选”这项干部选拔制度再度引起人们的关注。

  第一直选镇党委书记升迁记

  □本报记者 邓益辉

  实习记者 种静华

  □黎志飞 发自四川成都

  “与谭晓秋相比,我是幸运的。”刘刚毅顺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是“中国第一例公推直选镇党委书记”,而谭晓秋则是“中国第一例直选乡长”。

  虽然两人被标记上同样的政治符号,却刻画出迥然不同的政治轨迹。

  今年6月2日,在木兰镇任职党委书记6年后,刘刚毅升任成都市新都区副区长。而谭早在5年前调离步云乡,逐渐淡出公众视野。

  刘刚毅履新后,迅速被安排主管城建、规划、城管、环保四大热门领域的工作。他直言“工作压力很大”。这不仅仅是新官上岗的谨慎,更实际的问题是,新都区有三成的信访与这些工作息息相关。

  一场“革命”

  6年半前,刘刚毅直选木兰镇党委书记成功。

  2003年12月4日,从11个来自成都市新都区的候选人中,243名各界代表将“公推”出两人进入木兰镇党委书记“直选”。

  角逐异常激烈,11位候选人相继发表竞选演讲。以《新都报》总编辑身份参选的钟发平,因过于投入,演讲中甚至不慎咬破了嘴唇;以木兰镇在任镇长身份参选的刘刚毅,则讲得“差点要哭了”。

  有人回忆说,代表们听候选人的演讲极其认真,甚至有人抽烟烫到了手指。

  一位现场参与的村支书回忆说,相比较刘刚毅,其他几个人的演讲要精彩得多。“但是我们还是觉得刘刚毅比较合适,他这个人各方面都比较实在。说得好不代表能干实事啊!”

  刘刚毅和镇党委副书记李勇进入直选的最终竞争。

  时任新都区委书记的李仲彬亲自坐镇,他是木兰镇开全国直选镇党委书记先河的策划和组织者。

  当时,中国基层党内民主建设探索性步伐已经迈开。1998年,四川遂宁市步云乡采取村民直接投票的方式,直选出乡长谭晓秋;1999年,深圳市龙岗区大鹏镇进行“三轮两票制”推选镇长改革试点……

  “公推直选”在新都是一项全新的尝试。当地电视台滚动播出最新动态;候选人走村串户了解民情,制定竞选策略。

  3天后,木兰镇全体党员齐聚木兰镇中学阶梯教室,举行直选。当天,至少有一半人提前半小时赶到。而过去村镇开会,从来只有迟到或早退。

  李仲彬把各镇的党委书记、副书记、镇长都组织过来。他对旁听的官员们说:“今天叫你们来,不是叫你们来看热闹,而是叫你们来认真学习,认真反思,认真感悟。因为推进基层民主是大势所趋。”

  刘刚毅和李勇先后开始演讲。紧接着就是投票:639张选票,有效638张,弃权0票,刘刚毅得到480票,李勇158票,刘刚毅当选。

  由此,中国第一位公推直选镇党委书记产生了。

  如今回顾当初参加公推直选的经历,刘刚毅坦承,这样一场选举落到自己头上,心里很不情愿。按照惯例,镇党委书记空缺,镇长接任书记本是顺理成章的事。“难道领导对我不信任吗?为什么要选择木兰镇第一个吃螃蟹呢?”刘刚毅问自己。

  他一边把这些疑惑藏在了心里,一边为木兰镇量身定制了“三增两提高”的发展思路——木兰镇的经济收入、各村经济收入、农民经济收入三层面都要增加,提高干部和群众的素质、提高基层干部的报酬。他还承诺修石木路建工业园、综合开发木兰山、协调成都北站编组站建设、启动小城镇建设、促进群众增收等5件实事。

  “我们的干部制度已经到了非革命不可的时候了!直选对组织部来讲,是一场革命,对我来讲,更是一场革命,因为我们都在革自己的命。”面对乡镇官员的疑惑,李仲彬用这样的理念来诠释新都的改革。

  书记“组阁”制

  刘刚毅当选后,被区委赋予“组阁”的权力,新都直选镇党委书记最大的争议产生了。

  书记组阁制意味着,当选的书记可以拥有提名党组班子成员的权力。

  有学者撰文对书记组阁制提出批评,他们认为,公推直选将书记由“委任制”进化为“选任制”,但书记组阁却将镇长、副镇长人选由“选任制”又变回了“委任制”,这是一种民主的退步,“书记权力更集中,集权弊病加强了”。

  新都区对此回应,组阁只是授予了党委书记建议人选的权力,被提名者仍必须对上对下都负责。

  刘刚毅首先提名直选中的竞争对手李勇为镇长人选,并获得通过。从此,对手变成了搭档。与此对比鲜明的是,在木兰之后也进行党委书记公推直选的乡镇,多数落选的人都调走了,没有被“组阁”进来。

  而年纪稍大的李勇对两人关系的定位是:工作上是搭档,平时也是朋友。他评价这位“小老弟”,虽然年轻,但遇事考虑得相当周全;思想上积极,处事稳重。

  刘刚毅在当选当晚,找到了几个“比较有水平”的村支书“摆龙门阵”,询问他们竞选演讲中提出的“施政纲领”还缺什么,究竟该如何一一去落实。

  因此,刘刚毅被许多人评价为一个“有肚量”的人。

  新都成功直选镇党委书记经媒体报道后,轰动全国。有网友评论说:“成都的一小步,中国的一大步!”

  中组部一位官员到新都调研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给1亿元资金,不如选一个好书记。”

  即便如此,关于书记组阁制的争议在学界仍未平息。如今有记者前往新都采访时,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不经意间还会提到:“最好别问组阁的事。”

  拆迁新思想

  2003年底,刘刚毅任职镇党委书记后,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成都火车站城北编组站在新都正式开工。编组站征用了新都区木兰镇1600亩土地、泰兴镇1800亩土地,两个镇都需要安置大批拆迁户。那时木兰的民选书记刘刚毅刚刚上任,泰兴镇的公推直选则尚未启动。

  同样是拆迁安置,同样的补偿标准,在木兰和泰兴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反。

  了解当地情况的人都知道,木兰镇当地信访的风气盛行。刘刚毅要求木兰镇党委班子成员每人承包一个村,直接面对群众,有问题马上解决。他们采取就近安置措施,而不是强制性划地安置。同时,尽快为拆迁户修建安置房,保证多数拆迁户能在拆迁伊始住上新房子。极少数实在住不上新房子的,镇政府把闲置的石马小学校舍整修好,让他们全部搬进去。木兰的拆迁户因此很少“流离失所”。

  更重要的是,整个补偿工作完全开放透明,每个村选派一位村民代表参与拆迁补偿,反映村民呼声,监督全部流程。

  “其实补偿说不上合理,一亩地总共才给4万来块钱。”一位村民告诉记者,“但政策就那么规定的,人家刘书记也没贪污钱,该给我们的都给了。”

  但木兰镇政府并没有因此当“甩手掌柜”。为尽量减轻拆迁户的损失,镇政府动员各村,从村集体土地中调整出一定数额的土地,重新分配给失地农民。

  于是,木兰镇波澜不惊,整个拆迁过程没发生一起纠纷。

  “我们毕竟是老百姓自己选的,对我们的信任度比较高,包容度也高,工作的阻力就比较小了。”刘刚毅解释说。

  与木兰镇相比,泰兴镇则是另一番景致。

  “给你补多少钱你拿着就是,能补钱就不错了。镇上当时就这么个态度。”一位泰兴镇村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就生气,“补偿为啥那么少?中间有多少猫腻儿?天知道。”

  更糟糕的是,拆迁伊始正值寒冬腊月,村民们不得不住进塑料棚。安置房进展缓慢,谁也不知道哪天能修好。村民们忍无可忍,泰兴镇群体性事件此起彼伏,高峰时几百人围堵镇政府,以至于整个新都区都不得安宁,只好从全区抽调几十个官员去泰兴蹲点解决问题,折腾了差不多一年才平息下来。

  木兰镇公推直选的积极效应在两年后推广至新都全区。

  到2005年3月,新都采用公开推荐和差额直选的方式,先后对全区11个建制镇的党委书记进行了公推直选。此外,全区299个行政村的村支书、56所中小学的校长、19名镇卫生院院长及直属医疗卫生机构负责人也全面开展了直选工作。

  “由点及面,自上而下。”四川省委组织部特邀研究员、省社科院政治学所副研究员李羚认为,通过政改,新都“构建了一个全新的政治生态环境”。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更多关于 直选 的新闻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10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