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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另类对话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10日17:44  新民周刊

  与上帝的另类对话

  撰稿·杨铭宇

  不知道有几个人会在小说里写:男人都是野兽,女人如果不能互相嫁娶,那就不得不嫁给野兽,但如果女人真的互相嫁娶,那就没法生孩子了。珍妮特·温特森,真的很BH(彪悍)。

  这样很有点冷幽默的句子,温特森总是时不时地冒出一句,就像丢个跳蚤在你身上,让你痒得想笑,却又芒刺在背一般的不舒服。比如礼拜日听见隔壁传来激情的呻吟,母亲用阿Q精神胜利法解嘲:“耶和华用埃及人的痔疮牛皮癣攻击你,让你无法医治。” 又如,母亲以为自己恋爱了,却被医生告知“爱情确实可能存在,但事实是你得了胃溃疡”,不禁让人想起《食神》里那句“我为什么掉眼泪,啊,原来是洋葱”。温特森的这种幽默,冷冷地寄生在简单的文字里,却吸引人去反复咀嚼,体会背后的意义。

  温特森说:“文字是能信赖的,它不像人会说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变了卦。”可偏偏她又在《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里,若即若离地讲述着一个两段论式的故事。

  一直到《民数记》以前,你都可以认为《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一部关于信仰追求的小说。在虔诚的母亲影响下,女儿从小对上帝充满神圣的敬仰,以至于在同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让老师头疼,甚至让周围的孩子害怕。那篇“小邪恶”的《过暑假随笔》,那块触及老师敏感盲点的绣布,那株附着圣经段落的风信子盆栽,都让小女孩在现实世界里被无视、冷对甚至当成恐怖散播源头。

  读到这里曾经窃想:如果作者不是珍妮特·温特森而是斯蒂芬·金,是不是小女孩就要变成魔女嘉丽了?幸好,女孩有一个妈妈,一个恍如墙一样试图永远围绕着女儿的妈妈。

  在母亲眼中,养女珍妮特(读到后半部份才会发现,小女孩也叫珍妮特,几乎可以说是作者本人的影射)不是妈生的,而是神赐予的,应该从身体到灵魂彻底地奉献给上帝;养女的生母只是一个怀孕生养的人,怎能与渴望像圣母一样处女怀孕的自己相提并论。母亲对宗教的狂热,给了养女珍妮特对信念的坚定,虽然读起来有点让人不安,调子却基本是向上的。

  但随着故事发展,作者珍妮特·温特森不断给母亲补充更多的血肉元素:她势利,看不起去廉价商店买东西的邻居;她骂追求过自己的肉铺老板是魔鬼,却为了便宜依然去光顾;为省钱,给女儿买完全不合身的劣质雨衣……

  珍妮特·温特森不断剥掉母亲虚伪的外衣,但这远远不是要批判的全部。作家本人是个女同性恋者、女权主义者,她鄙视那个时代“两个女人睡在一起就是不正常”的偏见;视男人为动物——或者像猪一般粉红且肥胖,或者如野兽一样狡诈且善于伪装。

  而更为犀利的剖析,在于温特森对人心、信仰乃至整个世界毫不留情的批判。作者把小女孩那段学校里的短暂人生放在《出埃及记》一章里,周围没有神性的世界让女孩陷于迷失的状态,但却在字里行间坚挺着女孩心里的那份执著: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有着它的存在价值,不应该被褒扬或贬低。

  可是当女孩长大,要走出母亲的庇护所时,她不肯放弃的那份执著反而成了世人眼中的邪恶罪状:她追寻的爱情是邪恶的,渴求的亲情被剥夺,与生俱来的布道者天分反而成了对男性社会的篡夺。

  “伯士浮骑士可以谈论圣杯,却不能谈论寻找圣杯的使命”。人们可以接受精神的高尚,却不能接受另一条同样可以达到高尚、只是方向不同的追求之路。于是,珍妮特·温特森毫不留情地把宗教表面宣扬善良的一面揭下,暴露其伪善专制、视一切对己不利者为异端邪说的阴暗面。更毋庸再提温特森笔下那包二奶的牧师、背弃内心感情的梅兰妮、表面虔诚其实只会说“来吃个橘子吧”这样废话的养母,这些角色的存在,带给我们的只是厌恶与不适。反而是年老孤独的艾尔西、神神叨叨的杀虫剂店老板娘还显得多少有那么几分的可爱,因为她们更坦诚、更宽容,更有对真实生命的尊重。

  小说中的珍妮特吃下了母亲给的橘子,但这不代表妥协,而是要离开这围着围墙的花园,去追求别的生活,别的渴望。即使多年后最终仍然回到这道围墙内,回到生活的原点,也是因为“我能用一种非物质的形态去生活,去影响周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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