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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28年前因猎枪杀人被判无期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1月12日11:29  南方都市报
 当日案发现场,那杆伤害多名警察的长杆猎枪还放在路边。资料图片 当日案发现场,那杆伤害多名警察的长杆猎枪还放在路边。资料图片

当日案发现场,一辆警车被撞出马路。资料图片 当日案发现场,一辆警车被撞出马路。资料图片

  28年前的命案

  在曹惠(化名)看来,刘建军兄弟走到今天,一点都不奇怪。她说她不想评论这家人,只是曹刘两家的交集,让她至今思来落泪。

  1983年8月3日晚,曹惠的三哥曹希明为替妹妹讨说法,被刘建军用猎枪射杀。据当时和曹希明同行的刘众(化名)说,他和曹希明刚跨进刘建军的宿舍,还没看清楚屋内情形,枪就响了,曹希明倒地,刘众弯腰搀扶,“咚”又一声枪响,子弹从刘众头上打过,一粒铁砂划破了刘众的右眼角,顿时血流满面。

  曹希明的肝脏被打成菜花状,当即死亡。刘众说,他倒地后,可能刘建军误认为他也被射中了,就没再给他补枪,硝烟中,只见他跨过血泊,夺门而去。

  刘众现为曹惠的丈夫,当年还是男朋友。当时青年人谈恋爱可去的地方不多,最常见的就是轧马路。在案发前多日内,刘众和曹惠在轧马路时,接二连三被人扔黑砖,其中有一次两人都被砸破了头。

  “我们一开始很奇怪,谁这么缺德?”曹惠说,直到有一次被袭后,她发现袭击者的身边,站着刘建军。他们的家都在德州军分区第一干休所,还算得上同事:曹惠在工程局医院工作,刘建军是该局下属分局的工人。

  曹惠想到,在此前的一次共青团生活会上,有人揭发刘建军喜欢偷东西,她作为邻居补充了几句,结果不知怎么被刘建军听说了。事实上,据干休所一位老干部证实,刘建军年轻时手脚确实不干净,当年,干休所里的自行车丢了很多,大家都怀疑是刘所为。

  这位老干部同时透露,刘家从大人到小孩,没谁敢惹的。“脾气都很暴躁,动不动就拼命。”

  曹惠的三哥曹希明当过兵,从小就很护妹妹,听说此事后怒不可遏。8月3日晚,曹希明带着刘众去找刘建军,在干休所院内,刘建军父亲刘文瑞说儿子不在家,还说不可能是他干的。这让讨说法者认为在“护犊子”,就去单位宿舍找刘建军,结果遭遇了枪击。

  干休所多名老人证实,军队干部离退休后,还都喜欢玩枪,所以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干休所内,大多数家庭都有猎枪,刘建军的猎枪就来源于此。

  曹家认为曹希明是故意杀人,理应判处死刑。就在“8·3”枪案发生后11天,8月14日,德州地区党委政府宣布,遵照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德州全区展开“严打”,从重从快处置各种违法犯罪分子。此次“严打”遍及全国,为建国以来首次。

  在这次嫖娼都有可能被枪毙的“严打”中,刘建军却逃过一劫,在第二年被判处无期徒刑。据德州军分区第一干休所原所长李某说,公安机关认定刘建军是在自卫。李老所长听到的细节是:曹希明带着一群人,准备群殴刘建军,刘建军举枪警告,“再走一步我就开枪”,曹继续靠近,刘就开了枪。

  刘众否认此说,称就他和曹希明去找刘,而且刘建军也没什么警告,“我进屋连枪都没看到,枪就响了。”刘认为这是刘家混淆视听的结果。

  曹家不服判决,四处上访。官司打到山东省高院,仍以刘建军无期徒刑了案。当年的案卷,目前已很难从法院查知。南都记者辗转得知,曹家当年在济南聘请了两名律师,从刑事和民事两方面起诉刘建军。

  这两名律师为王景法和陈其娟。他们属于山东省最早的一批律师。南都记者辗转联系到陈其娟,获悉陈早在三年前就停止执业,一直在家看护生病的老伴,“1·4”袭警案她在电视上也看到了,但她对28年前的这起旧案,包括刘建军这个名字,“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王景法则仍在执业。在回忆了数分钟之后,王律师想起了办案的部分情况。“我很不满意法院的判决,刘建军开枪前明明知道会打死人,还射击受害人要害部位,造成死亡,是典型的故意杀人。辩护人说是故意伤害致死,是不成立的。”

  那案卷中如何描述当晚的情形呢?王景法说,手头已经没有了那份案卷,他只是记得,法院认定刘建军属于自卫的情节之一,是他体格相对矮小单薄,徒手格斗,根本不是受害人曹希明的对手。流传于干休所内的一个说法是,“刘建军不打死姓曹的,姓曹的不打死他,也会打得差不多。”

  曹家人对此回应道,曹希明只是想替妹妹讨个说法,并未与刘有肢体接触,就被射杀。刘建军自卫一说,是用来推卸法律责任的。当时,干休所内的老人都知道,刘父当时为了救刘建军的命,四处活动。曹父为了要刘建军的命,四处上访。

  最后,刘父取得了胜利。刘家在干休所内,更是无人敢惹。

  “狠角色”的末路

  在周围人的记忆中,刘建军是一个“狠角色”,他个头不到1米70,外表看很瘦弱,但身体素质很好,军事五项中的双杠能连撑四五十个,刘建军平时沉默寡言,目光阴冷,不喜交际,让胆小的人不由胆寒。有媒体报道称,一邻居因为害怕刘建军,长年累月给其送礼。

  只有对他的女儿,人们才看到他温情的一面。他拉着她的手,接送她上幼儿园,给她买小吃,逗她玩。

  刘建军的“威慑力”,不仅体现在体格和目光上,他曾杀人入狱的经历,和好勇斗狠的性格,才是邻居们对其敬而远之的原因。去年5月的一天,他与一名男青年不知何故,在干休所南门一电线杆下“干仗”。虽然出手凶狠,但终究年近半百,个头又小,被高大的对方掐着脖子拖倒在地,拳打脚踢了一番。

  摆水果摊的陈满堂看到,殴斗刚散时,那名男子尚未离开现场,只见刘建军从干休所里返回,手持一把砍刀,照着对手就劈。“只差这么一点,脑袋就要搬家了!”陈满堂比划当时的凶险。

  对方看来也不是善茬,受惊后的数日内,带着几个道上的人,在南门口等了几天,没见刘建军出来。

  在干休所内,刘建军也一点亏都不吃。南门口殴斗发生后不久,刘建军将干休所内7号楼一名蛋糕店老板的儿子打个“半死不活”,对方20多岁,据熟悉事件的人说,年轻的邻居醉酒后招惹了刘建军。

  招惹刘建军,是干休所住户的大忌。干休所一名保卫干事说,刘建军手持砍刀劈人那次,门卫室内的保安看到了,却不敢过去制止。那个蛋糕店老板在儿子被打伤后,也选择了忍气吞声。

  无论在泰安,还是在刘建军曾住过的德州,邻居们都知道,刘家兄妹有仇必报,谁要在外边吃了亏,其他人“一定打回来”。

  据曹惠说,在刘建军被判刑“不到5年”,她的同事一次告诉她,“刘建军出来了”,还到局领导那里告状,要求把曹开除。这让曹惠很诧异,更坚定地认为当年的案子有猫腻。

  曹希明被枪杀后,曹刘两家不共戴天。干休所原所长李某说,两家人经常吵骂,让单位和邻居们都为之不安。据干休所原所长于某回忆,两家一直闹了好几年,直到1986年,于所长接替李所长到干休所任职,就着手协调两家搬迁的事宜。

  大约在一两年之后,经德州军分区协调,刘文瑞搬家至泰安军分区第一干休所。刘的老家在新泰县楼德镇,离泰安市区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之后,刘家的家庭成员就开始分散:刘文瑞带着刘彬彬到泰安;刘鲁民在德州,刘建民去了济南。

  事发前,刘家三兄弟都在某工程局工作。事发后,刘建军被单位开除;刘建民夫妇与曹惠同在工程局医院工作,都被调离去了济南;刘鲁民也离开工程局,去做了一名维护河道的临时工。

  这个结局,让刘建军20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认为亏欠了家人。一名知情者证实,刘建军出狱后,对枪杀曹希明没有悔改之意,还曾短暂回到德州,状告曹家。最终因父命难违,回到泰安定居。刘建军曾对该知情者的父亲说,当年杀人是逼于无奈,对家人遭到牵连感到很懊恼。

  “1·4”前一天,一直穿皮鞋的刘建军换上了运动鞋。个头不高的他拎着买来的菜和饼,匆匆走进大院。他住在泰安军分区第一干休所的一栋联体别墅内,俗称“将军楼”,这是享受副师级待遇的父亲,遗留下的最值钱的遗产。

  同一天,邻居们还发现,刘建军很少谋面的哥哥刘鲁民出现在2号“将军楼”。刘建军喜欢在干休所门口的一个小吃摊上,给4岁的女儿买鸡蛋饼,从来都不加辣椒。这次,他买了两张加辣椒的饼,小贩问他会不会对小孩不好,他随口应了一声,“没事”。

  从2号“将军楼”出干休所,最近的门是南门。南门附近,饭店和商店的牌匾大多都灰头土脸,几排小商贩把在路边,向路人推销低廉的小吃和蔬菜。十几年来,刘建军一直是他们的主顾。在几年前,刘建军甚至是他们的同行。他让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媳妇在南门东侧的门房内,开过不到一年的小卖部,经营不善后倒闭。

  媳妇是农村来的,以前是刘父的保姆。这是刘建军的第二次婚姻,前妻为他生的儿子,据说已经20多岁。

  小卖部现在是干休所的警务室,与之对称的,是一家文具店。1月4日,警方走进泰安科大路干休所2号将军楼小院,随后,枪声响起。两名受伤的警察躲入这家文具店后,“二刘”追进去,在对其中一名警察补射一枪后,对另一名腿部受伤的警察头部再砍一刀。

  之后,“二刘”在干休所门口抢了一部车,沿着科大路一路向北逃窜,再没有回头。

  南都记者 孙旭阳 纪许光 发自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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