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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百余名尘肺矿工中仅16人有务工证据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2月15日12:13  央视《新闻1+1》

  据测算,现在全国尘肺病的矿工有百万之众,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怎么样来帮助他们?怎么样来洗净尘肺?央视《新闻1+1》2011年2月14日播出《尘肺病救助:不该只是个例!》,以下为完成台本:

  导视:

  他们是甘肃省古浪县157位尘肺病人。

  饱受着身体的煎熬,他们在2010年底首次走出大山,寻求援助。

  志愿者、网友、媒体伸出援手,政府、民众捐款达478万元,维权与洗肺,延续着他们的生命之路。

  记者:

  坐着舒服还是躺着舒服?

  杨德兴:

  还是躺下感觉比较舒服。

  解说:

  生命的空气因何而受阻?艰难的维权路又该如何打通?《新闻1+1》本期关注,洗净“尘肺”!

  主持人 劳春燕: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新闻1+1》。

  今天我们要来关注一下尘肺病人的救助。尘肺病现在又被称作是一种最有名的职业病,有人把尘肺病叫做是隐形矿难,因为现在每年死于尘肺病矿工的人数,大概是相当于死于矿难的矿工人数两倍之多。据测算,现在全国尘肺病的矿工有百万之众,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怎么样来帮助他们?怎么样来洗净尘肺?先看一个故事。

  (播放短片):

  解说:

  他们曾经对自己说过最多的话是“活一年算一年”,他们带着病弱的身体和死神赛跑。在这个春节,有一个群体格外让人牵肠挂肚。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尘肺病患者,全部来自甘肃省古浪县。去年12月18日,沉默了几年的他们,选举了三个病人代表,每人一百,凑足了五千元的经费,第一次主动走出大山,前往北京寻求社会和媒体援助。

  在舆论的普遍关注下,近一个月后,1月22日第一批赴北戴河洗肺的四人,周俊山、李发海、马俊山和杨德兴带着志愿者、网友、社会的关切,带着这一次尝试性的生命探索回到了古浪县黑松驿镇庙台村。

  周俊山 尘肺病患者:

  我们患者当时就怕,怕没人去,我就这么承诺,我说你们如果有人去,我每一次陪着你们去,我最后一个洗,如果你们没人去洗,我第一个去洗,去了以后检查,他们三个都符合条件,就我是转氨酶升高,不能洗。

  解说:

  除去周俊山外,其他人都很顺利,洗肺有用,他们洗完看上去也脸色好多了,围观的尘肺病患者略显兴奋地说,三名代表的归来让希望的气息开始在这个小镇流转。

  478万捐款,洗肺的费用来自1月21日武威市政府向全市发动的募捐,其中有武威市委市政府拨出的一百万元专款,这批捐款将设为尘肺病专项救助资金。

  周俊山:

  计划必须正月十六的十点钟到北京,然后到北戴河去洗肺,前天就已经开始,进入了县医院复查。

  记者:

  这一次有多少人?

  周俊山:

  这一次计划30个人,看能不能来够30个。

  记者:

  由谁带领?

  周俊山:

  我们政府,镇党委书记。

  解说:

  这里是全甘肃,乃至全中国最干旱的地方之一,从1984年开始,先后有416位村民向北翻过大山,去到一千公里之外,开始了打工掘金之梦。

  2009年,在甘肃省职业病筛查中,有124名农民工被确诊为尘肺病,他们的生命开始充满病痛、无奈和绝望,36名的马江山是离死神最近的患者。

  马江山 尘肺病患者:

  我简直就不能躺,我前一段时间这个地方都跪烂了,屁股都跪烂了,我拍了这个片子后,大夫说的是啥,你的这个片子,你现在的肺功能不如80岁的老人家,这个炉子放着个茶壶,就没有办法往下提。在家里的话,我天天只能在炕上坐着。

  记者:

  你慢点,慢点,喘口气儿,坐着舒服还是躺着舒服?

  杨德兴 尘肺病患者:

  我还是躺着比较舒服,坐起来气管就堵了。

  解说:

  劳动力丧失、病痛琢磨、索赔无门,饱受生命困扰的他们,正因这次求助获得了转机。对于这些病人而言,无疑已经看到了希望,但是对于一直在带领着这批尘肺病患者寻求帮助的周俊山而言却有些苦涩,没能洗肺的他,目前已经回到北京,继续进行治疗。

  周俊山:

  很难说(我)什么时候能洗肺,很难说,我如果洗不成肺的话,医院说转氨酶升高,以后转成肝硬化,最起码也得十年以后,像我的尘肺病是根本撑不了十年的,这是肯定的。

  记者:

  您会觉得有遗憾吗?

  周俊山:

  遗憾就是我孩子太小,我家庭负担太重,但是我高兴的就是,我做了一件,确实有那么多人帮助了我们。

  记者:

  你现在还在?还打算……

  主持人:

  这个故事被称作是冬天里的童话。岩松你怎么看媒体的这种说法?

  白岩松 评论员:

  如果真的是一个童话,这就是一次失败的行动。为什么这么说呢,为什么会把失败跟童话连在一起,但凡是一个童话它几乎很难复制,一旦很难复制的话,就像你开篇的时候说了,几十万甚至近百万尘肺病的患者。我们是,被这一个个例好像是突然出现了温暖的迹象,然后我们就满意地睡去了,但是成千上万和他们同样性质的工友们,却在冰冷地等待当中,甚至绝望,那你觉得童话美好吗?当你这么去想的话,有的时候童话反而是残忍的,因为只在某一个局部绽放出了光芒,然后就遮蔽了所有的黑暗,我觉得不,应当是让这个光泽能够像星星之火一样迅速燎原,这样的个例迅速地能成为群例,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这样一个救助如此地被动。

  主持人:

  为什么这一次的救助时间会那么的漫长?因为你看当地第一位尘肺病矿工死亡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媒体公开披露这件事情也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白岩松:

  我觉得是两个延时造成的。第一个延时首先我们要承认尘肺病跟很多的职业病有相似的一点,它有一个滞后效应,需要日积月累慢慢使他肺功能发生很糟糕变化,因此往往是在工作很多很多年之后,它开始集中地爆发,这就是第一个滞后了。这批工人普遍是在上一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进入到这种打工的生涯,因此在五六年前的时候开始发现了这种病,这从它的周期来说很正常,这是第一个滞后。

  第二个滞后,我们现在似乎看到了一个温暖,还没到结尾,但是接近结尾这样的一个故事,但其实有一些被动,这是因为他们陆续有自己的工友在死亡,死亡逼迫他们必须要去做一些什么,然后他们就寻求社会各种帮助,最后在网络、社会各界,最后到政府。然后有了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们为什么不能更早,第一个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尘肺病不发作,因为如果要是正常的,各个工地都严格按照规定来施工的话就不会。

  主持人:

  最好不要得尘肺病。

  白岩松:

  对,第一个是不要得,第二个是假如得了,都能够按制度迅速地得到救助和帮助,但是前两者都不在,所以他们走了一条非常遥远的路,最后出现了这样一个童话。

  主持人:

  刚才我们短片里边也说到了洗肺有用,很多矿工他们都觉得很欣慰,总算还能够找到一条路,洗肺有用。我也看到过一个报道,说有一位矿工他去洗肺的时候,一次居然从肺里洗出了48瓶黑水,挺惊人的。问题是,咱们刚刚节目开始之前,我也问您,我说洗一次肺得花多少钱,当时您告诉我九千块钱洗一次,那一般的矿工他们能够承担得了这样的费用吗?

  白岩松:

  我觉得在费用之前首先要知道,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是哪个大学毕业,可能我们平常有时候会这样去聊天。你后来发现我们是幸运者,我们毕竟由于很多很多的因素使我们拥有一条受教育的这种渠道,我们知道了很多事情,因此你发现知道是很重要的,当你遇到了某种灾难,你知道有一条光明之路的时候就可以迅速地把这个灾难像一个小事情一样就过去了。但是这批人你看他死亡的工友年龄绝大多数都在35岁以上,45岁以下,他们也大量地借钱,把自己过去挣的积蓄全部砸进去了,四处看病,也都没获得结果,最后要欠债几万,但是洗一个肺只需要九千块钱。但是我想问的是,以他们受教育的程度和所在地区的偏僻程度是国家的贫困县,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渠道知道会有这样的渠道,没有,不知道。因此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结局,如果他们更早,上来就能够知道这样的东西,也许九千块钱借,砸锅卖铁也能够出来,否则他们不会有后来负债两万,甚至六万,这样的一个数字,他们不知道。

  主持人:

  所以应该给他们更多的帮助,不管是从信息上,还是从渠道上,还是资金上。

  白岩松:

  所以我觉得真正能帮助人的不是童话,不是哪个王子,不是哪个公主,也不是哪个白马,能够帮助人的是制度,只有制度让没有文化的人也能够有文化,让不知道的人能知道,让无力者能够有力,所以我觉得你必须要靠的是一套,你说我们完全没制度吗?也不尽然,24年前我们就有尘肺病的防治条例了,但是一到生活中,它却显得那么的无力量。

  主持人:

  我们回头再来看这146名古浪的矿工,应该说他们是痛并幸运的,但是你再去仔仔细细回顾他们维权之路,那只有一个字,就是难。

  (播放短片)

  解说:

  在这份古浪县出具的尘肺病人务工情况调查表中显示,当地124名尘肺病人中,有117人曾在马鬃山金矿工作,按照《职业病防治法》规定,最后的用人单位应该为被确诊患有职业病的劳动者提供赔偿,也就是说马鬃山金矿应当负责古浪县大部分尘肺病患者的赔偿。患病之后,工人们也一直在找金矿老板索取赔偿,但由于路途遥远,往返不易,而且虽然金矿的经营很不稳定,从1984年至2006年马鬃山金矿矿主更迭,竟然达37人之多,这些都使得尘肺病患者的维权十分艰难。

  尚志发 尘肺病患者:

  他说你在我矿上干了几年,你得这个病都是因为抽烟得的,他说这话。

  周俊山:

  先头他说行,我给你一点(钱),后来他早上打电话他说行,我下午安排会计给你打一点(钱),过几天他就不接电话了。

  记者:

  有18个人说,最后工作矿就是你的矿,他们都要求你给予赔偿,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

  矿主:

  这个不好说。这个事情因为有些人以前在煤矿上干的,在我这儿之前都在煤矿干过。

  解说:

  37名矿主中,目前能电话联系上的只有四五个人,而且他们几乎全部否认工人们的患病经历。对于患病的农民工来说,一方面尘肺病使他们丧失劳动能力,也就失去了收入,另一方面治疗又需要高额的费用,他们逐渐花光了打工的积蓄,还欠下了少则一两万,多则六七万的外债。由于多次联系矿主都没有结果,120多名尘肺病患者推举周俊山作为代表,远赴他乡寻找矿主。周俊山听说潘占林住在酒泉市,便来到了酒泉,可是在这里他一无所获。

  周俊山:

  找不到,因为以前听说住的那个地方,现在他又搬家了。

  记者:

  现在靠你自己的力量是找不着这个人了?

  周俊山:

  对,找不到,确实找不到。

  解说:

  记者赶到金矿所在的肃北县,可是由于大雪封山,无法进入矿区,随后记者走访了肃北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国家规定县级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门负有劳动和社会保障的监督检查职责,综合管理全县劳动争议处理和劳动合同见证工作,对辖区内所有用人单位进行劳动保障监察。

  记者:

  在这份资料上它说明,有110多个人他们最后一个务工的地点就是在马鬃山的某个金矿,这个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王小梅 甘肃省肃北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

  我个人认为,你说你在马鬃山干过没有,这个我真的不好确定。我的观点就是说,不管你打过工也好,老板使用过这个民工也好,最终就是双方要认可。

  解说:

  王局长强调,农民工要想获得赔偿,首先必须要有务工证明,然而目前一百多位尘肺病人中,在肃北县能查到务工证据的只有16人。那么为什么这些病人查不到务工证据呢?

  记者:

  你们打工,都跟他们签劳动合同吗?

  尘肺病患者:

  没有,从来没有签过。

  记者:

  都没有合同吗?您也没有吗?

  尘肺病患者:

  只有口头协议。

  记者:

  是你们自己没有想到的,还是人家不给签?

  尘肺病患者:

  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也没有说。

  周俊山:

  通行证办过,通行证去以后,他还是收了,下了山他就收了,收了以后,他说你下次上来就有这个东西。

  解说:

  记者调查发现,绝大多数尘肺病人当初都没有签订劳动合同,还有一些人虽然曾有劳动合同、暂住证、边境通行证等证据,却在下山时被老板搜走了,事后老板又会以没有务工证明为借口拒绝赔偿。

  记者:

  也得老板他们认可。

  王小梅:

  老板也得认可。

  记者:

  现在让他赔钱,他就是不愿意认可,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王小梅:

  所以这里面就说是反正有点困难,现在真的要维权,这个是当时咱们各种制度也不是很健全,现在这个事情一出来,你说完全让老板认可,我估计有难度。

  解说:

  客观地说,在1994年7月5日《劳动合同法》颁布之前,一些地区的确存在着管理不规范的问题,但是古浪县的这些尘肺病人,绝大多数都是在1997年之后去马鬃山金矿打工的,按照规定,工人们的相关资料都应该纳入当地主管部门的统计之中。

  记者:

  我看到这个登记日期是2005年,2004年到2006年,但是这些务工人员,他们是从1997年就开始在这边打工了。那2004年之前的,那7年的数据和备案情况没有吗?

  王小梅:

  有一部分有,有一部分资料没有。

  记者:

  那这些资料到底在不在?2004年之前的。

  王小梅:

  只要有的我们就可以查出来,有些没有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记者:

  那就是说2004年之前资料都不在了是吗?

  王小梅:

  反正当时我没去,我们其他的人去了,有的就全部查出来了,没有的可能就没有了。

  记者:

  你们找过老板吗?

  王小梅:

  能联系上的好像不多。

  记者:

  你们联系了几个?

  王小梅:

  联系了不多反正,没有几个,手机号都换掉了。

  解说:

  由于矿主以证据不足为由,拒不承担责任,而当地主管部门资料登记不全,又表示没有有效地追查手段,一百多名农民工的维权成了拖延已久的难题,即使是侥幸留下务工证明的那16名尘肺病人,目前也难以得到赔偿。

  记者:

  像这16人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王小梅:

  现在反正就这么个情况,现在就是要把当时的矿主肯定得找回来。

  主持人:

  咱们刚才的标题大家已经看到了,尘肺病救助不该只是个例,但现在的问题是,尘肺病人维权难,好像也不是个个例。

  白岩松:

  对,为什么说这件事首先说它是个例呢,因为似乎出现了一个相对温暖的,让人有希望的这样的一种举措,那就是当地政府来承担,说我先给你掏钱,然后你去治病,然后我替你去维权,我到对方找矿主去,看能不能把钱再要回来,现在当地政府采用的是,一方面自己要掏出钱来,另一方面社会募捐,因此几百万出来了,这些工人可以陆续地踏上去北戴河洗肺的,在这儿如果有的人能听到,有尘肺病的话要知道,起码北戴河那儿是有可以很棒的洗肺的地方,一个人据说是九千块钱,算是一个信息吧。但是为什么说维权难呢,我们先说第一个没有合同,刚才已经说了,他们很多人没有文化,能走出这一个贫困县是非常艰难的一步,到了那儿蒙他是很容易的,没有这个证据你怎么去办呢。第二个,那个矿换了30多个矿主了,到底是在哪个矿主期间打工,互相推诿就有了条件。另外恐怕还有,地方即使不想保护,也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

  另外我觉得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有很多尘肺病所在的武威市的古浪县,贫困县,都在甘肃,这个是矿所在地的肃北,它们在一个省,相距八九百公里,省里把他们两波组织起来开会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主持人:

  还是有一些地方保护主义。

  白岩松:

  也许是地方保护主义,另一方面的确没有证据,所以在中国面对职业病制度的建设来说难就难,所有的东西全有,制度、条例、法律全有,但是在一个省内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

  主持人:

  如果要破解这个难题到底从哪里下手呢?

  白岩松:

  我觉得就是一个,必须现有的法律进行严格的执法,比如说我们有了《劳动合同法》之后,当地的劳动部门要对各个地方打工的人签订劳动合同。

  主持人:

  首先要有合同。

  白岩松:

  你必须要,如果谁不能够那就要罚得他底吊儿,我们现在是不是罚的,有很多东西处理太轻了,执法起来轻飘飘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变得非常地容易,你没办法。

  主持人:

  一方面可以罚,另外一方面如果矿工他们想要索赔的话也可以有地方去索赔,现在的问题是经常是找不到,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债主去索赔。

  白岩松:

  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不能总寄希望于志愿者、寄希望于微博,因为大家总是一个群体,发现这个事就把它揪住了,但是成千上万的,100万或者说60万或者说80万的尘肺病救得过来吗?所以我为什么说童话是不靠谱的,必须要靠的是,我们已经有了《劳动合同法》,我们要严格地按照法律去办事。

  另外告诉大家渠道,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得面对为历史还账这样的一个职责,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在《劳动合同法》出现之前,你连追责都变得很难,但是我们要有勇气,国家不是也富了嘛。网络上不是说咱超过日本,已经世界第二了,一个世界第二的国家应该有勇气承担起对历史的责任,我们要敢于为历史还账,即使《劳动合同法》之前的事情我们要去寻找,能不能变成我们去寻找,而不是他走出来去寻找希望。

  主持人:

  追责、索赔或者是还旧账也好,都是事后的补救,那咱们能不能够不要再有新账了。

  白岩松:

  对,我就觉得是。

留言板电话:010-82612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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