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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钱包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0月14日16:45  南方人物周刊

  捡钱包

  刘坦

  一开始我差点没把它当成钱包。它躺在马路上,跟路面一个颜色。这是个很早以前几乎人手一个的塑料钱包,已经老化有了裂口。钱包告诉我,它的主人是个贫困的人。

  钱包里有一张豆浆店的员工卡,照片中的女子,表情呆漠。一张银行卡,估计是她的工资卡。另外还有63块钱很奢侈地躺在钱包里。最让我心忽悠一下的,是一张暗红色的监狱探视证。

  我把电话打到豆浆店,找到员工卡上的那个人。她叫赵新玲,操着黄河以北的口音,知道自己丢了钱包但不知掉哪儿了。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约定明早8点在捡到钱包的地方见面。

  第二天,在约好的地点,一个瘦小女子靠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旁,上前一问果然是她。她穿一件单薄到不能称为防寒服的外衣——那几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我尽量和缓地询问钱包里的物件。核对属实后,好奇心驱使我把话题蹦到了那张探视证上。她说,入狱的是她丈夫,丈夫是村委会干部,处理纠纷时把人家打死了,判了15年。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爷爷奶奶带着3岁的孙女,她被迫出来打工,在豆浆店洗刷间,成月成月地上夜班,每月500元。

  她说她28岁,但从她脸上很难找到28的影子。丈夫30岁,正是大好年华却要断送15年。我问他在监狱的近况,她说他表现挺好的,会减刑。还说每月都去看他。

  看她眼圈发红,我赶快岔开话题,把钱包还给她,又递给她一个还没用过的新钱包。她推让。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停在我俩身边说,大姨(阿姨),是你捡的钱包啊?我一愣怔,怎么还带保镖来了?她说,这是我表弟,也在店里打工。表弟从车后架拽下一箱牛奶递给我,赵新玲说,大姨我也没什么给你买的……

  我俩推三让四的当口,至少有6只眼睛朝我们这边观望。为了不引来更多好奇心,我接受了她的心意,让她有什么事就找我,并留下电话。才进城一年的她对城市怯生,想是不能很快解除警惕的。

  后来我去豆浆店看她,她非要请我喝豆浆。再去,她就不在那里了,跟透析似的,店里的人员换了一溜遍,问谁谁不认识她,也说不上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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