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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船员湄公河血案浮现金三角赌场冲突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0月21日09:40  南方周末
缅甸湄公河上的船夫。在这条河上讨生活的他们,时常被卷入不可预知的阴暗与危险之中。 (南方周末记者 王轶庶/图)   缅甸湄公河上的船夫。在这条河上讨生活的他们,时常被卷入不可预知的阴暗与危险之中。 (南方周末记者 王轶庶/图)

缅甸境内的赌场。绝大部分客源来自泰国和中国,中国赌客进入金三角地区赌博的通道之一即为澜沧江——湄公河航道。 (CFP/图)   缅甸境内的赌场。绝大部分客源来自泰国和中国,中国赌客进入金三角地区赌博的通道之一即为澜沧江——湄公河航道。 (CFP/图)

澜沧江-湄公河航道金三角流域,缅甸境内赌场与金木棉赌场隔河对峙。金木棉与“10.5 命案”事发地泰国清盛码头相去不远。 (南方周末资料图)   澜沧江-湄公河航道金三角流域,缅甸境内赌场与金木棉赌场隔河对峙。金木棉与“10.5 命案”事发地泰国清盛码头相去不远。 (南方周末资料图)

  作者:南方周末记者 贾静 实习生 徐丽 马晓旭

  13名中国船员被虐杀前半年,官方共记录6起金三角航道上中国货船被劫,船只均与老挝境内一家中国人开设的“金木棉”赌场有业务往来。

  金木棉在博彩走私领域强势崛起打破势力均衡。各利益集团矛盾激化,中国船只则被殃及池鱼。命案之前,中国船员已置身“交火地带”。

  澜沧江—湄公河流域中国船员头上的那第二只靴子终于以最为血腥残忍的方式落下。2011年10月5日,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登上货船华平号与玉兴8号。过去半年,这一幕不断在这片水域上的中国货船中上演,但这一次,武装分子并非只是像往常那样顺走一些啤酒、货物和现金,甚至不再是绑架勒索,而是带走了13名中国船员的性命。

  根据事发当地泰国警方的现场勘查记录,打捞出水的遇害中国船员尸体多被反绑蒙眼,部分死者生前还遭受割耳、割舌、挖眼等酷刑。如此残忍的行为并非没有预兆,根据南方周末记者获得的一份云南关累港海事局与流域船只通话记录,从2011年4月开始至“10·5命案”发生之间,一共记录有6起中国船只被拦截、抢劫和劫持勒索事件。记录中的关键信息在于,这6起事件中的中国船只均与老挝境内一家名为“金木棉”的赌场存在业务关系。

  记录显示:2011年4月3日,老挝金木棉赌场的三艘货船与一艘快艇被武装劫持,武装人员来自缅甸境内武装势力。而金木棉赌场事后被索要高达数千万赎金的消息,则在湄公河上广为流传。

  4月25日,中国货船任达11号因被武装拦截向关累港求助,则掀开了金木棉赌场同时参与湄公河上木材与石料走私的一角。4月25日走私曝光后,中国货船开始频繁遭遇武装拦截检查。

  5月17日和5月23日,中国货船再遭武装快艇检查,其中红星号在拒绝检查后甚至被开枪威胁,事发地点正在金木棉赌场附近。

  根据南方周末记者调查,金木棉赌场位于老挝金木棉特区,特区行政长官由一名叫赵伟的中国人担任。赵伟同时是香港金木棉集团公司董事长,从老挝当局获得授权开发金木棉经济特区。其旗下的金木棉赌场于2009年9月开张,迅速吸引金三角地区及来自中国的大量游客,对地处同一流域位于缅甸境内的赌博业带来巨大冲击。

  湄公河上的平静从此被打破,针对与金木棉赌场有业务关系的中国货船的拦截检查开始出现并在过去半年中呈急剧上升态势,拦截方大多来自缅甸境内武装势力,对象则逐渐蔓延至所有中国货船。从2011年5月开始,在这条原本安全繁盛的水道上,不可测的危险逐渐逼近中国船只。

  这在船员们中间不是秘密,宝寿号船长杜光友的妻子李朝会相信:“河上的混乱都是因为金木棉。”正是金木棉赌场在博彩、走私等领域的强势崛起,打破了水域原本的势力均衡。各利益集团和武装势力之间的矛盾出现并激化,游走赌场之间运输货物和游客的中国船只则被殃及池鱼。

  在“10·5命案”发生之后,各方对于惨祸原因多有猜测:泰国警方首先指责佤邦;而佤邦则公开声明反驳,并指证泰国警方杀人;其后金三角地区瑙坎武装集团又被指有最大嫌疑。目前警方调查远未完结,武装分子具体来源仍不明了,但根据南方周末记者的调查,华平号与玉兴8号的遭遇并非偶发事件:命案之前,中国船员实际已置身“交火地带”;命案背后,金三角地区赌博业竞争冲突的深层阴影隐现。

  目击命案现场

  华鑫6号船长李天民是事发前最后一名见到华平号、玉兴8号的人。

  5日上午9点40分,华鑫6号自中国关累港驶向泰国清盛港,驶至孟喜岛时,华鑫6号与华平号、玉兴8号会水。按照惯例,李天民向两船用甚高频进行呼叫,并拉响汽笛,但两船并未如往常般回应。李天民探头望去,发现两船已停止行驶,停靠在江心一块独石边。再看,两船的驾驶室没有人影,而玉兴8号的走廊有一名身背冲锋枪的男子在走动。

  这一幕并不新鲜,在过去的半年里,时常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登船对中国货船进行检查。华鑫号就此与两船擦肩而过。

  一个多小时后,宝寿9号船长李禄明收到了玉兴8号船长杨德毅最后的呼救。11点多,他正在清盛港浮动码头下货,听到玉兴8号在用甚高频呼叫广元号,但广元号并未回应。不明事态的李禄明轻松地开着玩笑,“挺快嘛,就下来了。下来打牌。”

  但杨德毅气若游丝的回答吓了李禄明一大跳:“快叫救护车,帮忙报警,人都要死了。”

  李禄明不懂在泰国的报警流程,马上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广元号船长谭庆鸿,一个给自己的货主,拜托二人报警、叫救护车。这时,李禄明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玉兴8号的方位。

  李禄明用甚高频呼叫杨德毅。此时据二人第一次通话相距约5分钟。李禄明听到杨德毅语气急促地回答:“在吊车码头,快报警,快叫救护车”。接着,甚高频在抖了一声以后,再无音讯。

  清盛码头距吊车码头不到5公里,报警完毕的谭庆鸿和货主立刻驱车前往现场,仅仅几分钟后,他们就在距事发地一公里以外的道路上看到了警戒线。再返回到清盛港时,时间还不到12点。

  谭庆鸿开始听到传言说,华平、玉兴8两船上有毒品,泰国水警在上船时打死一人。

  下午2点40分,中国关累港海事局接到谭庆鸿的电话。泰国清盛港港监局要求谭庆鸿将出事的华平、玉兴8两船开至清盛港。海事局指示,如果是官方请求,可以在得到书面证明的情况下同意。

  下午4点半,谭庆鸿与其他7名中国船员组成一支志愿队,和清盛港港监局人员坐中巴前往吊车码头。谭庆鸿发现吊车码头布满军警,围观人群将码头堵得水泄不通。经分配,谭庆鸿驾驶玉兴8号,雪丰号船长白武龙驾驶华平号。二人成为事发后最早进入事发船只的中国人。

  玉兴8号每间船舱门口都有军警把守。步至驾驶室时,谭庆鸿看见两床被子铺在地上,血迹从被角溢出。舵机上亦有血迹。船舵上弹孔两处,挡板上有弹孔三处,玻璃未碎。可见射击方向应由驾驶室门口向内。半小时后,谭庆鸿驾驶玉兴8号抵达了平常花十分钟就能到达的清盛码头。

  10月7日,事发后的第二天。华平号船长黄勇的尸体在清盛码头浮现。翌日,又有十具尸体浮现在相同的地方。至9日下午3点,除杨德毅之外,华平号、玉兴8号13名船员的尸体悉数浮现。

  根据雪丰号船员拍摄的照片可见,死者遭受了割舌、割耳、挖眼等非人的虐待。部分船员遭到枪击,多数尸体双手遭绑缚,眼睛被布蒙着。

  清盛港位于泰国,北面即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中国货船从关累港出发,一般至清盛港止。华平号、玉兴8号在清盛港咫尺之处出事,船员们却以悲惨的姿态抵达他们计划抵达的终点。

  “魔鬼水域”的开始

  这是自澜沧江—湄公河流域1992年通航以来,中国船员第二起遭枪击至死的事件。

  白军是第一名死难者。枪声是在他吃面条时响起的。

  2009年2月18日早上8点20分,白军所在的“中油1号”和宏源3号、富江3号、盛达号三船刚刚从缅甸万崩港依次起航。行驶不到一公里,四艘缅甸地方武装的快艇迎面驶来,向四船扫射。白军吃面的地点在船身二楼客厅。他听到枪声时,宏源3号的机舱壁被打穿一个洞,他起身转向舱房方向时,快艇已经驶至,子弹从他背后射入。

  然而白军的死带来的恐慌与“10·5”事件不可同日而语。这并非因为死亡人数相去甚远,而是该起事故被船员、中国使馆人员、当地警方一致认为是误杀。当时缅甸军政府和地方武装在万崩码头上游开火,快艇经过时,火力瞄准的目标是对方的船只而非中国货船,可资佐证的是,事发后船员们细数枪眼,发现六十余个弹孔大多遍布于船体一层。如果快艇有意杀人,枪口将瞄准驾驶室。

  在大多数媒体的报道中,澜沧江—湄公河流域自2009年就被渲染成魔鬼水域,实则不然。

  有据可查的第一起抢劫案发生在2009年8月11日,当天双星号驶至金三角水域时,有武装快艇对天鸣枪三声,要求登船。上船后,武装分子只抢走3000泰铢和几箱啤酒。

  当天963号船亦在金三角水域遭遇相同情况,武装人员借口查毒品登艇,但巡视一圈离去,963号分毫未损。

  有据可查的第一起强制检查事件则发生在2010年11月。11月14日,广元号在清盛港驶向索累港的途中被快艇拦下,持枪武装人员登船检查,抢走了一张内存卡——当时,有三名法国记者在广元号上拍摄泰国红衫军事件以及沿途风景。

  在2011年4月以前,中国船员因为零星发生的枪击、抢劫、检查事件而感到忧虑。这些不过是湄公河上政治态势的正常映射。当时,要剿匪的缅甸、爆发红衫军骚乱的泰国以及由来已久的江匪,并没有格外为难中国船员。

  但第一只靴子在2011年4月3日落下。根据南方周末记者得到的正鑫1号航海日志,这一天的记录上写着“被扣”二字。这是湄公河上有意针对中国船只的第一起劫持绑架事件。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是有预谋的针对性行为。此后半年,湄公河上的平和真正开始离中国船员们远去。

  根据正鑫1号的航海日志来看,它是于12点10分在孟巴里奥被劫持的。一同被劫持的还有中油1号、渝西三号和一艘快艇。下午1点40分,四船在“三颗石”靠岸,19名船员以及15名乘客被集中扣押在正鑫1号的货舱里。

  正鑫1号船长钟泽燃回忆,34人在船舱里呆了3天3夜,除了白天闷热、夜晚寒冷,上厕所要打报告外,没有更坏的遭遇。

  武装人员要针对的目标并非这四艘船及船上的人们。4月6日下午,钟泽燃一行重获自由。湄公河上流传,金木棉才是武装人员的真正目标,赌场方面为此付出了数千万的赎金。而从此以后,武装拦截开始频繁针对与金木棉赌场有关的货船,直至蔓延到所有中国货船——这正是媒体报道中的“魔鬼水域”真正的起点。

  “后来者”赵伟

  正鑫1号本像大多数船只一样往返于关累港与清盛港。但从2009年5月开始,正鑫1号开始频繁停靠在另一个地方——“赌场”。

  频繁出现在正鑫1号航海日志上的“赌场”,位于老挝的金木棉特区。从2009年11月份开始,这个特区的最高行政长官由一名中国人——赵伟担任。自此,对于中国船员来说,金三角地区的形势开始变得微妙。

  赵伟是香港金木棉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中国中央电视台一期人物访谈节目曾对其做过专访。赵伟是东北人,出身贫寒,5岁丧父,小学未毕业,先后做过赤脚医生和木材生意。2007年4月,其开始对金木棉旅游开发区进行投资;2010年2月,老挝政府将金木棉定位为国家级经济特区,赵伟被委任为行政委员会主席,可以制定政策、税收,拥有除军队、司法、外交以外的全方位权力。

  过去的四年,金木棉特区的建设除了别墅与主题公园以外,还包括“赌场”。在接受“中国网”的采访时,赵伟解释,金木棉经济特区的一个特别之处,在于拥有“特许经营权”。“这个特许经营权应该包括博彩项目。”赵伟说。

  金木棉特区的建设与中国船员关系一个细小的开端是,金木棉需要船只和熟练的水手来运送大量的建材、小车以及赌客。在招募船员时,金木棉公司显示了它的财大气粗。游列国在永祥8号做大副时,月工资只有三千多元,他被招募到金木棉赌场开快艇后,收入翻了一番。

  2009年9月9日,金木棉赌场开张,游列国邀请师傅——永祥8号的船长姜国端前去游玩。姜应邀前往三次,每次都小赌一把,两输一赢,盈亏持平。

  金木棉赌场的富丽堂皇让姜国端大开眼界。据其回忆,赌场分两层,面积“比关累港码头大三倍”。数以千计的赌客中,有他熟悉的中国人,有捏着最小筹码(100泰铢)转悠的老挝人,有身着裙摆的缅甸人,但最多的还是穿着花衬衫大短裤的泰国人。

  金木棉赌场就在湄公河江边,与“10·5血案”发生地吊车码头及泰国港口清盛隔江相望,而与它们呈品字形结构的,则是缅甸大其力地区的赌场群落。

  泰国人是金三角地区赌场大的金主。泰国朱拉隆功大学1996年曾经统计:泰国非法赌博收入每年在55亿到100亿美元之间,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4%至8%,远高于贩毒和卖淫收入的总和。

  2000年前后,泰国打击赌博。泰国总理川·立派呼吁泰国人抵制境外赌场,泰国陆军司令苏拉育上将下令清洗军队中收取赌场贿赂的腐败军人。

  建于2000年的“金三角天堂度假村”应运而生,曾是金三角地区最大的赌场,泰国及中国赌客纷涌而至。“金三角天堂度假村”老板是缅甸的大房地产商。大其力地区在开设赌场之前,是全世界最大的毒品种植基地。毒品被铲除后,赌场拔地而起,多数赌场老板都是以前的毒枭。

  但后来者赵伟的崛起打破了金三角地区赌场的格局。金木棉赌场营业后,金主们有了更多一掷千金的去处。此消彼长,缅甸地区的赌场大受影响。

  在形势复杂的金三角,优美的环境和更先进的设备并非决定成败的唯一条件。泰国一位长驻泰、缅边境的情报官说:“赌场如果得不到驻军的默许,是不可能营业的。”

  除赌博业,金木棉还参与到金三角地区的走私生意之中。据关累港海事局通话记录记载:“4月24日,任达11号在缅甸万崩装载木料(30T)后到老挝孟莫……担心返回时会被孟莫相关部门威胁,向中国求助。”

  相关船员透露,这其实是一起走私事件,任达11号在万崩和金木棉码头装载的木料实为走私的花梨木,因在老挝被发现,任达11号逃至泰国清盛港,后木材被没收,并被罚款数万元。

  该船员还向记者表示,金木棉赌场常常参与珍贵木料和石料的走私,这些木料和石料开始用于赌场的建设,后来用于走私出售。虽然主要参与输送的是金木棉赌场掌握的货船,如正鑫1号、中油1号等,但中国货船也会参与运货,原因是金木棉赌场出价高昂,普通货物250元一吨,但走私木料运费将涨至500元每吨。该船员透露,包括他所在船只在内的多数中国货船都参与过这种走私。

  缅方在赌博和走私上失去的,则用别的方法拿了回来。“4·3”绑架事件中,正鑫1、中油1、渝西3与快艇皆是金木棉赌场旗下的船只,而船上15名乘客,其实是从关累上岸被送往金木棉特区的赌客。武装分子的来源,正是缅甸武装势力。

  金木棉阴影

  “4·3事件”就像楼上扔下的第一只鞋子,澜沧江-湄公河上其他的中国船员虽感到惊讶,但并未立即陷入恐慌。被劫持的三艘货船随即停航,其他与金木棉赌场无关的货船运行依旧。

  船员们不知道,序幕才刚刚拉开,剧情并非与他们无关。

  5月17日,红星号行驶至金三角缅甸大赌场附近时,遭两条快艇拦停,红星号未停,快艇举枪朝驾驶室射击,所幸无人伤亡。

  “10·5”血案中,华平号、玉兴8号被劫持的地点,恰在孟喜岛附近。

  5月23日,永祥8号与渝州3号在“三颗石”水域附近遭到4艘快艇拦截。

  一个会讲中文的武装分子告诉谭建华,他们接到举报,船上有冰毒,需要检查。

  事后,两船向水警部门报告。5月25日,海事部门再次指示船员配备防弹衣和头盔,并“加强了望,减速慢行,人员躲避到安全处所”。

  “检查”开始频频发生。几乎每条船都遭遇过,不过枪击事件未再发生。2011年8月份,宝寿号曾遭遇“检查”,地点同样在“三颗石”流域。记者统计,有过被检查经历的船员描述会中文的那个武装分子的特征时,都表示身高167cm左右,中等身材,头发一般长。可见检查船只的武装分子为同一支队伍。

  时间在观望中流逝,直到10月5日前,一切看上去都风平浪静,起码在关累港海事局的记录簿上看来如此。

  自5月23日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对“强制检查”进行记录。事实上,检查一直在继续,几乎每艘船都遭遇过不明身份武装分子光临。很多船员表示,他们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检查中麻木。每当有快艇迫近时,他们已经条件反射般停下船,等待持枪的不明身份名武装分子登船。

  以永祥8号为例,便在6月和8月两度遭遇检查,但姜国端不再向海事部门反映情况。这同样是大多数船只的选择。事情看上去还不错,没有人知道枪声会在哪天响起,第二只鞋子会在哪一天落下。

  不久以后,姜国端发现一个规律,他去金木棉赌场一共三次,被不明身份武装分子拦停检查的次数也是三次。金木棉赌场的生意愈好,不明身份武装分子去他船上也就愈勤快。

  游列国和罗泽富是金木棉快艇驾驶员,分别驾驶快艇金木棉6号和金木棉7号,金木棉赌场一共有7艘快艇,全部为老挝籍,主要用途就是接客。

  每天早上,快艇会在接近中缅边境的索累港等候,赌客由西双版纳州首府景洪市乘车至中缅边界的240界碑只需要两个小时,此处至索累只有25公里,而再花4个小时,他们就能达到金木棉特区。只要他们办齐护照和签证,除了江匪,将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

  2011年4月下旬,游列国驾金木棉7号前往景洪港口接人。这是很罕见的行为,在整个2011年,也只有这么一次。客人共有30人。景洪市边防检查站发现了这个事情。

  4月22日,景洪市边防检查站致电关累港海事局,通报了这一消息,并指出“这些客人很可能是下去老挝赌场赌博”,根据现有的执法手段,景洪市边防检查站无法阻止这些客人入出境,希望关累港海事局“以海事监管的角度阻止金木棉7号进来去关累码头”。关累港海事局将此上报澜沧江海事局,但澜沧江海事局同样也无法阻止金木棉7号,它们表示“目前澜沧江上对外籍船的监管还处于比较宽松的模式,只要该船在本国船舶管理机关进行登记,取得了相关的登记证书和其他证书,我们海事部门不能阻止外籍船舶进港”。

  “10·5命案”之后,澜沧江—湄公河流域的外号从黄金水路迅速定格为“魔鬼水域”,中国政府封闭港口。“金木棉快艇”终于被封闭了航道,但代价,已是13名中国船员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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