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冰
此次北京大雾同美国大使馆监测的PM2.5瞬间峰值522.0几乎同时出现,令人们不得不思考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空气污染是不是北京等地雾霾天气频发的原因之一。
《第一财经日报》就此问题专访了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的邵敏教授。
雾+灰霾
第一财经日报:上周日开始困扰北京的雾霾天气,同空气污染有没有关系?
邵敏:污染浓度高和较差的气象条件往往是有关联的。雾霾其实包含两个概念,一个是雾,是自然现象;另一个是灰霾,主要是各种污染物,比如PM2.5这样的颗粒物,导致大气浑浊度高,能见度低。眼下北京这种天气实际上是雾和灰霾叠加,更容易加剧空气质量恶化。
日报:PM2.5颗粒物的来源是什么?是城市的工业污染排放,还是晚高峰时段的交通排放?PM2.5值升高似乎经常出现在夜晚。
邵敏:空气中的颗粒物除了直接来自于机动车、工业排放以及尘土等来源以外,还有一个“二次生成过程”,即排放气体在一定的化学条件下被氧化成为颗粒,这是一个较为复杂的过程。所以不能简单地把颗粒物归咎于某几个来源。
日报:排放气体变成颗粒物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化学条件在起作用?是不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排放气体更容易变成“颗粒”?
邵敏:这个过程中的化学条件,就是氧化条件。当空气中的挥发性有机物和氮氧化物浓度加强,大气的氧化性就会增强,就会加快颗粒物的产生速率。从污染排放集中地区来看,西南地区主要是二氧化硫排放集中。但是在北京等地,大气污染特征已经变化,随着石油、化工以及交通排放的增加,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浓度增加,就会进一步加快大气氧化速度。这就是为什么《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二次征求意见稿要把PM2.5和臭氧同时都纳入监测。
PM2.5防治极具复杂性
日报:如何防治PM2.5?
邵敏:防治PM2.5,并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只控制源头排放就可以了。其实,对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来说,着手防治PM2.5,都标志着大气污染防治进入到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与以往的防治有着系统性的差别。
PM2.5与空气中其他污染物一起构成了复合污染,需要做的不仅是控制单一污染物,而是要对各种污染物之间的关联进行协同控制。总的污染源更多了,这导致需要更加复杂的科学方案,来确定要控制哪些污染物,分别要控制到什么程度,要达到什么目标。这都需要科学研究和决策之间做出协调,是个长期的过程。
日报:美国驻华大使馆公布的北京PM2.5数据经常达到“危险级”,是危言耸听还是果真如此?
邵敏:两者可能都有一些。如果某些地区某些时段内,颗粒物浓度确实到达其所监测到的水平,已经很值得去防治了。但还不至于说有剧毒。
日报:为什么我国一直未将PM 2.5纳入监测范围?
邵敏:其实从上世纪90年代起,北京就开始监测PM2.5,发达国家也差不多是在上世纪90年代才开始的。我们和发达国家不同的是,我们的环境问题积累了太长时间。过去30年这么快的经济增长,很难对环境质量有很好的控制。
这个议题将随着社会的重视逐渐得到解决。如果国家要将这一监测从科学性研究加强为常规性测量的话,还需要许多能力建设,比如人才队伍、监测质量等,都要紧锣密鼓地做起来。
附表_美国空气质量分级指数表
资料来源:中国环保部
空气质量指数 类别 PM10 PM25 CO SO2
ug/m3 ug/m3 ppm ppm
0~50 优 0~54 0.0~15.4 0.0~4.4 0.000~0.034
50~100 适中 55~154 15.5~40.4 4.5~9.4 0.035~0.144
101~150 对敏感人群有影响 155~254 40.5~65.4 9.5~12.4 0.145~0.224
151~200 不健康 255~354 65.5~150.4 12.5~15.4 0.225~0.304
201~300 很不健康 355~424 150.5~250.4 15.5~30.4 0.305~0.604
301~400 危险 425~504 250.5~350.4 30.5~40.4 0.605~0.804
401~500 危险 505~604 350.5~500.4 40.5~50.4 0.805~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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