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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红:风雨中的美丽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21日15:54  新民周刊

  我一直在更新自己、补充自己的能量,发现自己的不足立即学习。你说我忙不忙?我还能抽出时间到牛津大学学习。我们这个社会,应该呼吁一种正能量,记住了,邪不胜正,要坚持自己。

  记者/何映宇

  这是位“重量级”的歌手。

  身材不高,挺胖,在一众帅哥靓女之中,特别显得与众不同。

  韩红也曾因为自己的身材而感到迷惘,年少时,她参加各种歌唱比赛,结果,屡屡受挫,还得了个“一口闭”的外号。何为“一口闭”?顾名思义,就是唱一句就唱不下去,但,这不是韩红本人的问题,而是因为评委,听了一句,看了一眼,就喊停:“好了,别唱了。”语气,可能还有点不耐烦。

  有一阵子,她特别伤心、难过,但是从未想过放弃,因为,她知道,音乐,是她的宿命。

  一个执著的人,怀揣着音乐梦想,终于,有一天,用奶奶卖冰棍攒下的3万元钱,自费拍了自己的第一支MV《喜马拉雅》,又自费20万元,出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雪域光芒》。

  她是雪域高原的孩子,始终记着,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西藏血液。她唱歌,中气十足,声音高亢、嘹亮,带着藏族歌手特有的土地、阳光和高原的气息,仿佛要将攀向天路的勇气、力量和天高地远的纯洁都倾泻在她的歌声中。

  其中,有没有一点点的忧伤?

  当9岁她离开昌都到北京去的时候,西藏,留给她的,并不是童年的无忧无虑。

  6岁时,父亲去世,母亲雍西是著名的藏族歌唱家,忙于演出和工作,对韩红来说,童年的生活,其实是一段备感痛苦、灰色暗淡的记忆。

  后来,到北京,与奶奶和叔叔相依为命。酷爱音乐的她,于1987年进入解放军第二炮兵司令部演出队。说是说演出队,平时,还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通信兵,只是有演出的时候,她才能化妆、出发,到基层去表演。也就是在那短短的几天里,她才能真正地享受音乐带给她的快乐。

  这样的快乐,是短暂的。回来之后,她又会重新回到平静、刻板的生活中去,那种分裂的状态,让她受不了……总之,别看人家胖,苦水,也是一肚子。直到《天亮了》刺激了我们的泪腺,直到《天路》借由春晚的舞台唱到街知巷闻,韩红,才真正像她的名字一样,红了。

  正是那些曾经的挫折和打击、孤独与寂寞,造就了今天歌坛的韩红,一个坚强、自信的歌者,唱着属于她自己的天路情歌,用心,动情。

  因为,那些故事,都是风雨中的美丽。

  2012年伊始,1月14日,韩红将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举办她的世界巡回演唱会,当熟悉的旋律又一次响起,你会不会想起从前,就像韩红她自己一样?

  天生不是干这个的料?

  《新民周刊》:你的母亲雍西是藏族著名歌唱家,曾因创作和演唱《北京的金山上》而家喻户晓,父亲也是文艺工作者,父母是不是对你影响特别大?

  韩红:他们不太支持我做歌手,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是让我按部就班地成为一个医科大学的学生,以后当医生,救死扶伤,能够帮更多的人。小的时候我也没有特别去规划我的未来,只是说酷爱音乐,就一直走到了今天。当然,在这样的家庭中,耳濡目染总有影响。

  《新民周刊》:据说你5岁时就参加合唱队唱歌,却因“一口闭”没当成领唱,什么是“一口闭”?

  韩红:“一口闭”不是在我5岁参加合唱团的时候,那是我14岁之后,参加各种唱歌比赛,张口唱一句,评委就说:“好了,可以了。”喊停。喊停,不是觉得你唱得不好,而是觉得你的形象不好。他们的意思就是:不用唱了,天生不是干这个的料!

  《新民周刊》:评委这样说的话,对你的自信心是不是也打击比较大?

  韩红:很难过!但是我属于脸皮比较厚的一类人,这事一过,就把它忘了。小孩嘛,不会想太多,也没有特别把这当回事。不过我的亲戚朋友、同学,都很喜欢我唱歌,这给了我信心。

  《新民周刊》:1987年是怎么进入解放军第二炮兵司令部演出队的?一开始却担任通信兵的职务?

  韩红:那也是因为我在北京参加一个歌唱比赛,唱完了,对方一看,这小孩不错,问我:多大了?又说:“我们在招一个业余演出队,你愿不愿意参军?”我说:“好啊。”

  我当通信兵,不是一开始,而是从始至终都是通信兵。人的编制在通信连,业余有演出的话,比如说这个星期,把你抽调出来,组织了去演出,唱歌的、打鼓的,都是业余,但好歹是一个让我能听到了音乐的地方。好不容易进入了一个所谓的艺术团体,演出结束了,又回到连队,人一直处于分裂状态之中。这样,从1987年至1995年,都是如此。8年,够漫长的。

  《新民周刊》:后来报考全军所有文艺团体以及部分地方文艺团体,可得到的反应几乎都是“唱得不错,形象差点”,当时是不是特别灰心?

  韩红:所有的文艺团队全部考过了,空军歌舞团、海军歌舞团、总政歌舞团,都考过了,都不行。说是说因为形象问题,可是你相信吗?一个小孩,个子矮点我承认,那时候我可没有现在这么胖,才70多斤,就是黑点,不够漂亮。我觉得那些都是借口,推辞你。实际上从头到尾,说到底,都是关系。我们老百姓没有门路,以前我都没说过,现在我才把这个谜底说出来!

  《新民周刊》:1988年是怎么考入中国音乐学院声乐系随声乐教授邹文琴学习声乐的?1995年为什么又要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并师从李双江?

  韩红:中国音乐学院那是个进修班,和后来的解放军艺术学院正式的音乐学习还有点不一样。但是,这两年的进修,我歌唱的能力提高了很多,让我对音乐也有了更深的领悟,打开了视野。

  军艺不一样,那是真正进入了解放军最高的艺术殿堂、音乐学府。那一年,我在二炮提干以后,知道解放军艺术学院在招生,就报名了呗。我得说,李双江老师对我还是有恩的。我去考试,他听了以后很欣赏我,他还真是一个爱才的人,所以他把我招了进去。

  《新民周刊》:1997年,中央电视台《半边天》节目播放了一期访谈节目《不要为你的相貌发愁》,一开始怎么会说出“你们什么台呀?《半边天》有人看吗?”这样的话?平时不太看电视?

  韩红:那时候我不太看电视,大部分时间都在做自己的音乐创作,我也没见过张越,也不认识她。他们一说《半边天》,我真没听说过,就说:“你们什么台呀?《半边天》有人看吗?”后来我才知道,《半边天》可真挺火的。

  张越也是一见如故,非常投机,很感激她给了我第一次露脸的机会,让我走进中央电视台,也让我坚定了对音乐梦想的信心。很感谢她,她后来成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新民周刊》:这一期节目的播出改变了你的命运?

  韩红:那谈不上。事实上在上这档节目之前,我已经找到了一家唱片公司,我自费请唱片公司出唱片。自费,当然是因为他们对我的这张唱片并没有什么信心,他们跟我说:“我们没钱,你如果愿意出钱,我就给你出。”那样我就借了20万做了我的第一张唱片。10万,是我一个非常热爱音乐的叔叔借给我,另外10万,是汕头的一个大姐借我的,后来我都还了。这位大姐自己是个生意人,但是年轻的时候爱唱歌,所以去年,我去汕头参加一个青联的活动,我给当地的贫困生捐了30万,我说当年汕头人帮了我,吃水不忘挖井人,也是我要帮助汕头人的时候了。

  一元一元攒下来的血汗钱

  《新民周刊》:你怎么开始自己创作歌曲并写作《喜马拉雅》的?据说是拿奶奶卖冰棍积攒的3万多块钱帮助你拍了MTV?

  韩红:那是1995年。央视的两个导演去西藏出差,顺便帮我拍了MV。我奶奶一共只有3万元钱,有的钱都是从枕头里拿出来的,一元一元攒下来的血汗钱。3万元拍一支MV其实也还是不够,我们只能简约地拍了一支MV。

  《新民周刊》:第二张专辑《醒了》中,《天亮了》那首歌传唱一时,也特别感人,你是怎么听到那个故事,并写作这首歌的?

  韩红:那是2002年“3·15”晚会,其中有一个故事特别感动到我,于是我就写了《天亮了》这首歌。当时“3·15”晚会提供的故事可不止这一个,可是唯一让我有创作冲动的就是这个故事。他的爸爸能够临危不惧,在最后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刻,把孩子托举起来。我觉得这种天性的父爱母爱特别伟大,可歌可泣。我也没想到自己写得会那么成功,可能这个故事本身确实太动人了,你要知道,我自己在录音的时候,前十几遍,一直在流泪,唱就哭,唱就哭,根本停不下来。

  《新民周刊》:另一首同样传唱一时的是《天路》,在春晚上唱了这首歌之后,你成为中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但好像原唱并不是你。

  韩红:《天路》对我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首歌,但我不是原唱,之前已经有4位歌手唱过:西藏军区歌舞团的巴桑唱过,总政歌舞团的索朗旺姆,以及其他两个藏族歌手都唱过,没有唱火。其实我唱这个歌已经是第五个人了。现在有人在说《天路》的原唱是谁谁谁,我觉得这不重要,为什么说不重要?如果原唱唱得很好的话,这歌早就红了。它不至于炒冷饭炒到第五回才炒到我。

  当然,这个作品是非常好的作品,经得起考验,不然它也不会受到欢迎。其次我觉得我是个半藏半汉的团结组,我既站在藏族的角度,也站在汉族人民的角度来看待青藏铁路。青藏铁路的竣工、开通为西藏的经济、文化和科技方方面面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会让西藏和外界有更多的联系,但是的的确确存在西藏生态保护的问题。这一通车啊,都能去了,有游客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你们清楚的。我唱这首歌也是想呼吁一下,在关注关心西藏的同时,也要一起来维护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

  《新民周刊》:西藏的生态破坏很严峻吗?还是说刚刚开始有生态保护的问题显现出来?

  韩红:破坏是肯定已经有了。好在有些地方,你们真去不了。海拔太高了。像我老家昌都,要从拉萨下来转飞机(到林芝也得转飞机)。但是飞机下来,开车都很困难,得走路。

  《新民周刊》:马上要举办你的个人演唱会,这次的演唱会和之前的演唱会有什么不同?演唱曲目方面有什么考虑?会请什么样的嘉宾?

  韩红:我的歌这次经过了改编,制作人和导演提出来要偏一点电子乐,其实我自己喜欢的是摇滚,当然,我也有和制作人在商量,整体上的风格。

  嘉宾我没有想过,我哪次演唱会都没有请过嘉宾。我以前一直想请的一位歌手就是张学友,我很欣赏他,但是刚好张学友的档期不行,因为他也在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撞车了。那就再看了。

  赫敏在读书,我们的选秀歌手在走穴!

  《新民周刊》:进入新世纪之后,中国的唱片市场一直非常低迷,唯有选秀活动如火如荼,你对选秀怎么看?

  韩红:中国的文化市场发展到今天,一定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必然。说必然,就是说,现在已经出现了五花八门的文化方式和类别。老百姓已经用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来宣泄他们的情感。在这个多媒体时代,应该并存着各种文化形态,所以选秀的出现,不是现在,就是未来,它必将出现。

  对于我们这些专业的音乐人来说,我们应该敞开心扉,用一种宽容的心态,去接纳和理解他们。追求音乐的梦想,奋力拼搏,一点错都没有。年轻人应该给自己一点挑战。

  但是,错就错在,该上学的时候不在课堂里,而去寻求高消费、高刺激、最捷径的成名方式,这才是悲哀!有多少选秀歌手放弃了学业跑出来唱歌?请问,在一个数字时代生存,没有文化,如何面对未来?你要知道鲍勃·迪伦、约翰·列侬、麦当娜、蕾哈娜都是专业学校毕业,你没有这些知识,没有文化,大字都不识几个,你出来丢不丢人?就是在中国生存你都很难!

  我觉得,该上学的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念书,如果你是个真正热爱祖国的人,你应该对这个国家负责任,学好学业,才有用武之地。我唯一看不起他们的就这一点,其他的都很好。

  我很喜欢的一个演员,叫娜塔莉·波特曼,她14岁的时候演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后来得到了奥斯卡奖,那是真正已经成名的国际大腕。可是你知道吗?她又去哈佛大学读心理学。我们再说一个,《哈利·波特》里赫敏的饰演者艾玛·沃森,在英国牛津大学,是我的同学,我们就在一个学校的院子里读书,她火不火?她在读书!我们的孩子呢?在走穴!这就是本质的不同。

  我也出唱片,我也唱歌,但是我一定要回归到校园里,喜欢读书、渴望知识,因为我知道,这样才能长久。我就是这样做的,1998-2008年,我仍然是一线歌手,出场费最高那一批歌手之列。为什么?我一直在更新自己、补充自己的能量,发现自己的不足立即学习。你说我忙不忙?我还能抽出时间到牛津大学学习。我们这个社会,应该呼吁一种正能量,记住了,邪不胜正,要坚持自己。

  《新民周刊》:那有谁你觉得还不错的?是个好苗子?

  韩红:陈楚生不错。他现在似乎不是特别火,但是他能把自己沉淀下来,光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也许我是个受儒家思想影响很大的人,我信命,是这块材料,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不是这块材料,占了一会舞台,很快这舞台就不属于你了。要培养出内心的强大,需要阅读、充电。我想陈楚生平时一定是抽时间读书,他还是个很有思想的孩子。

  他,不浮躁。李宇春,不浮躁。这就是个智者,特别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自己在家学吉他、学编曲,私底下她在干的是这样的事,她一定是她们选秀歌手中的旗帜!因为她聪明。

  《新民周刊》:李宇春?但是她的唱功还是有很多人质疑。

  韩红:她不是唱歌的人嘛。所有说选秀和唱歌是两回事。选秀是这个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是特定时间的特定产物,你就当它一个秀。她就是表演人才。所以你看,李宇春的唱功不能说很出色,但是她一上台,那么多人拥护她,难道不应该引起我们思考吗?选秀拥有它的观众群和粉丝群,也就是说,它的存在,有其必然的原因。

  她的歌你要说不好听吧,那么多小孩全会唱,怎么办?我不像有的人,不说人家好话,非要踩人家,觉得选秀选手上来了对传统歌手有压力。有什么压力啊?胡说八道!他们不就是玩闹么?玩闹你就不能接受了么?非要把他们弄死才行?他们有他们的一部分粉丝人群,我们有我们的听众人群。我觉得往下踩选秀选手的人他们都不自信,我从来不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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