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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与张艺谋贺岁档电影市场之争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21日15:59  新民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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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拼贺岁档

  只见左边一位手拈一枚花针虚虚举起,挡住来剑,长剑竟砍不下去;右边的高手心头一凛,却仍是渊渟岳峙,不动声色,暗自催发内力,幻出一片大漠孤烟的3D魔境……

  岁末年初,全国影院90%的银幕成为张艺谋和徐克两位教主的决斗场。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被誉为自《活着》以来最好的电影,徐克的《龙门飞甲》则是3D技术直逼《阿凡达》的视觉盛宴。两部片子同日上映,排映场次势均力敌,首日票房并驾齐驱……可谓如影随形,冤家路窄。张氏写实派与徐氏技术流的对决,最终鹿死谁手?

  台前是两位大师的作品直接对话,幕后则是张伟平和于冬两大电影制片商在扳手腕。“积怨”已久,非一日之寒,近日战局已是第三个回合了:从“黄金甲”、“伤城”到“三枪”、“十月围城”,贺岁档里常见他们短兵相接,骂战连连,火爆程度本身就如同一部部大片。

  贺岁档是中国电影市场最赚钱的档期,挤破头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好莱坞的分账大片终于被彻底挤出了12月。看来,中国电影身板真的开始硬了。  (钱亦蕉)

  电影不再“唯大”

  撰稿/砧 秋

  对张艺谋而言,真实从来不是一件可以轻松伪造的事,在追求细微层次的变化中,他的执著和较劲使影片有了他自己强烈的风格特征。张艺谋说,一部好电影的评判标准在人心里,应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仍然会记得那些打动你的瞬间。

  被誉为“张艺谋自《活着》以来最好的电影”的《金陵十三钗》于15日下午6点开映。拨开制片人张伟平“提高票房分账遭院线抵制”、“饥饿营销”、坚决不曝女主角真容、以6亿投资砸史上最豪华阵容……种种前戏迷雾,《金陵十三钗》终于到了“张艺谋时间”。经历了几部有争议的作品之后,携新作与观众见面的张艺谋显得心平气和。

  近年张艺谋影片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形式大于故事,这在《金陵十三钗》中得到了很大改观。由于不善于编剧,张艺谋挑选了严歌苓的著作,又有优秀作家刘恒担任编剧,而一个好的改编剧本是成功的基石;影片取材于“南京大屠杀”的一个角落,曾经热衷于千军万马阵势的张艺谋这回选择“以小见大”;第一次成功驾驭好莱坞的经典“三段式”剧作结构,前所未有的清晰严整。如果说张艺谋的电影曾经有过《十面埋伏》、《英雄》般不知所云的浮夸,这回的《金陵十三钗》终于打通了好莱坞与中国这任督二脉,以诚意俘获人心。

  南京题材胜在独特

  从奥运会开幕式筹备开始至今,张艺谋花了数年时间研究南京大屠杀。同样是南京大屠杀的背景,妓女替学生赴死的故事,人性与救赎的主题,与《金陵十三钗》有着微妙互动关系的是陆川的《南京!南京!》。《金陵十三钗》里的不少角色跟《南京!南京!》极相似,《南京!南京!》中当日军要从保护区里带走100名妇女时,江一燕扮演的妓女小江第一个举起手主动要求牺牲自己。1937年南京城沦陷后,大批社会各阶层难民躲入金陵女子中学避难,妓女成为那里最让人鄙夷的群体,但当日本兵冲到难民营寻找慰安妇时,她们却主动站了出来。甚至有消息称,张艺谋在观看了陆川的《南京!南京!》试映版后,发现《金陵十三钗》里的情节,已在《南京!南京!》里以浓缩的形式体现。题材严重撞车,才令张艺谋忍痛延后“十三钗”的计划。

  不过张艺谋也从《南京!南京!》中吸取了教训,该片因“日方视角”而引起的巨大争议,由于过分强调刻画残酷战争中的人性,让故事情节支离破碎,塑造的角色孤立而苍白,结果招致激烈批评。张艺谋开始寻找自己想要表达的视觉,女性叙事置换历史话语,让《金陵十三钗》从一开始就无意对南京大屠杀这一段历史予以深刻的反思,甚至日军对平民的大屠杀在影片中都只是不甚清晰的背景。

  2006年,张艺谋初次看了严歌苓的小说《金陵十三钗》,当时眼前浮现的画面就是影片最后的定格镜头——彩色的玻璃被子弹打碎,色彩斑斓的光线下看到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教堂。尽管该片的文学策划周晓枫顾虑这类题材拍得太多,或者说一直没有断,但张艺谋却执意要挑战这个“独特性”:“南京题材电影很多,以后可能还会拍,因为这是一段重要的历史,严歌苓这个小说,跟我之前看到所有的南京题材的电影都不同。这种独特就让我激动,导演一生可能会拍很多电影,但是这种独特都是他一直要追求的。”

  严歌苓的小说多次被改编成剧本,拍成影视作品,因为她的作品很视觉、很电影,但是严歌苓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我自认为我的小说很不电影,后者明显不是好事。”但是几经讨论下来,她也明白了张艺谋的用意,就担当起了继刘恒之后的第二个编剧,“打开刘恒的剧本一看,我感动了很久出不来:难道我还敢在这样的剧本上动土吗?后来我明白了他想派我什么用场,我是个女编剧,女原著者,我的用场是给电影来点儿女人香。两稿下来,是不是香我搞不清,但电影的性别应该稍微明了一点:烫了头发,蹬上了高跟鞋。”

  事实上,片中十三钗与女学生之间的相互关系和情感变化也确实是影片表现得最为扎实、丰满的一块。也许张艺谋还是更懂得怎么拍女性,片中的男性角色无论在人物光彩还是情节推动上都要相形逊色。贝尔(饰演约翰)显得明星价值高过角色价值,约翰从二流子到拯救者的前后变化不如那些女性角色来得真实、充分。曹可凡饰演的书娟父亲,汉奸慈父这一性格设定也过于陈旧和模式化。

  严歌苓对于改编后的成片非常满意,“让我观看《金陵十三钗》的粗剪,我以为早吃腻了这条老也不撤下桌的鱼,但银幕上展现的是完全新鲜的、甚至我不敢相认的生命!它的丰美和惨烈,它的深广和力量,让我完全忘记自己跟这个艺术生命体还有什么关系。那些我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都频频给我意外,所有我预知的故事转折,都给我冷不防的震撼。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已经冷在腮上。”

  看过《金陵十三钗》改编后的剧本,张艺谋说:“是我当导演20年来碰到的最好的剧本,这样一个本子捏在手里,我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6个亿“烧”在哪里?

  奥运后的张艺谋一度脱离了“中国式大片”的生产体系,但一部风格“惊奇”的《三枪拍案惊奇》和一部被称作“小清新”的《山楂树之恋》仍不足以解救沉沦于大片泥沼的他,甚至还招致不少痛批。《金陵十三钗》耗时5年、投资6个亿,大片格局毋庸置疑,高额的投资、贝尔的加盟衍生的海外市场企图,都迫使张艺谋必须拿出全部的看家本事来对待。

  投资6个亿,这恐怕也是中国电影史上制作投资最大的一笔。很多人质疑,这些钱用到了哪儿?到底是好莱坞大牌贝尔的片酬高呢?还是战争特技场面值得上亿?

  《金陵十三钗》的剧组像个联合国,工作人员来自2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中来自美国的克里斯蒂安·贝尔、来自英国的爆破特效团队乔思·威廉姆斯、日本的美术指导种田阳平、香港的服装造型指导张叔平、韩国的斯坦尼康摄影师、 澳大利亚的后期声音制作、挪威的合唱团、土耳其的动作替身、意大利的教堂设计等等。

  据说在拍摄现场,各个工种的剧组人员都念起了标有中文谐音的英文“勾引台客”(going for a take 再来一条),张艺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练着“Action”,还对周围的人说:“你看我这还标准吧!”正是开拍了,他从大喇叭里喊出的第一声“Action”,令工作人员忍俊不禁,就像是在《有话好好说》里,那一句“安红我想你”的场景,同样的声嘶力竭,却又无比认真。

  不过,投资中演员片酬占其中的小部分,张艺谋承认最烧钱还是“战争戏”,“现场这一块应该是最主要的,现场这一块也包含了其中的战争场面,整个现场直接的制作水平,这一笔应该是比较大的。 ”

  片中被业内人士称赞的战争场面,来自英国的乔斯·威廉姆斯团队,他们曾经打造了《兄弟连》、《拯救大兵瑞恩》等作品。为了《金陵十三钗》,其团队早在今年3月15日就来到南京,反复做各种试验,很多炸点试验甚至都是在他们自己身上做的。他们用的反应弹全是由美国进口的,爆破飞起的抛射物是一种很安全的保温材料。前期筹备4个月,加之拍摄的2个月,所有的付出在影片中只是十几分钟的展现,但是花出去的钱,像流水一样。

  另外,《金陵十三钗》的景是在溧水县石湫镇平地而起的,平整土地、砍伐灌木,所有建筑、道具都是为影片量身定做。南京的城门、为战争场面准备的繁华街道、教堂、教堂周围的街道、爆破用的掩体、工厂、煤堆废墟、妓院、大街小巷全部是从一块什么都没有的平地上一点点地搭建起来的。从设计到动工到完工,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建造了一座占地几百亩的城镇。当克里斯蒂安·贝尔来到外景地的时候非常惊讶,他说这在好莱坞是不多见的,好莱坞一般都是用电脑特技制作,不会制作实景,他表示很震撼。

  影片开头弥漫全城的大雾,也是“高价制造”。张艺谋当年拍《十面埋伏》想在竹林造雾,但是使用烟饼刺鼻不环保,咖啡豆达不到如此大的面积。这次从美国运过来的原料——一种可食用的油经过高温雾化,可以在5分钟之内造成笼罩城镇的大雾。

  “谋女郎”比找老公难

  虽然早前的战争题材影片,如《辛德勒名单》和《南京!南京!》都采用了黑白摄影。但作为摄影师出身,擅长色彩与视觉效果的张艺谋在《金陵十三钗》里还是毫不避讳地挑选了大红大绿。那么,在一场残酷战争的背景下,在一个地狱般的城市里头,这些肆意冲撞的颜色应该放在谁身上呢?

  女性,一群出逃的妓女。

  有人说张艺谋影片是最尊重女性的,最明显的便是《红高粱》,女性永远象征着蓬勃的生命,她们启发男人,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张艺谋的每部戏都要根据角色的不同,来寻找到不同气质的女演员。负责选演员的副导演蒲仑说,“这年头剩女找老公难,难不过张艺谋找女演员!”早在2007年张艺谋还在筹备奥运会开幕式的时候,《十三钗》的选角工作就悄悄开始,按照张艺谋的习惯,不喜欢张扬,甚至不让副导演用他电影的名义去工作,但还要做到“一个都不能少”的排查。

  对于“十三钗”的要求有四条:一、形象要好;二、英语要说得流利;三、要会表演;四、还要会讲南京话。符合前三条的在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里有很多,可唯独就是第四条“会讲南京话”,意味着选角的范围缩小到“南京籍演员”。“千万别以为是南京人就会说南京话,现在的南京家长都嫌南京话‘土’,不愿让孩子学,会讲‘土’南京话,又能说一口漂亮的英文,这样的女孩子得是怎么样的成长背景才能兼而有之?”蒲仑这样说道。

  历时三年,数十所艺术高校,近百家中小学,数十次下南京,演员删选群体超过几万人。起初剧组从南京各大艺术院校入手,但凡和艺术沾边的音乐、器乐、美术学校都纳入其中,正是这样的苦寻之下,“玉墨”最终脱颖而出。

  “玉墨”倪妮是江苏南京人,2011年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播音系,国家二级运动员,曾经获得国际标准舞江苏全能冠军,毕业以后的目标是当个外企白领。虽然有多种人生经历,但是对于这个普通大学生来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当演员,有一天能够成为银幕上的主角,而且是人人艳羡的“谋女郎”。

  20世纪30年代的青楼名妓时而妖艳时而优雅,周旋于上层名流,过的是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除了形、台、声、表以外,书法、礼仪、麻将等都被列入张艺谋为女演员们特设的培训项目中。起初她们只是13位新选出来的女演员,但当她们身着不同款式、雕饰精美的华服大衣,手提上世纪30年代古色古香的老式皮箱,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地走出来时,你真的会以为,她们就是上世纪30年代,在战火纷飞的秦淮河边,关键时刻能舍生取义、救同胞姐妹于水火中的“金陵十三钗”。张艺谋感叹于张叔平的巧夺天工,“搞一个造型四个小时,不行揉乱了重来。他把这些人打扮得很好,打扮出来非常像,她们永远凌晨四五点起床,化个妆三个半小时,每天都是。”倪妮说,张叔平设计的旗袍上身后,会瞬间变得风情起来:“穿上旗袍化上那个妆感觉自己大了很多岁,成熟了很多,韵味了很多,说话、走路的一种风情感都有了。

  电影唯细节论

  影片拍摄时,人们好奇张艺谋如何表达严歌苓文字里的一贯细腻传神呢?影片上映后,人们动容于那些惨烈的基调下,细腻煽情的细节。演员秦昊说,很多电影都是按镜头、场次来分,而《十三钗》中有些重点情节,导演用的是“帧”和“秒”来拍的。惯用“人海战术”的张艺谋却说:“电影不是唯大而论的。大得过奥运会么?反倒是精彩的细节能记得住。希望给观众留下很深得印象。”

  首次尝试战争戏,他选择了一场临场感十足的巷战,枪林弹雨中,八个勇士排成一条直线冲向坦克,八个人要互相掩护,全力冲刺呈现出一条直线,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必须立刻跨到前面,努力去接近坦克。中弹倒地,倒地的时间、动作、方位、姿势、面部表情以及按响爆破点的时间都要控制得恰到好处,全身二十个炸点需要在1.5秒内全部爆完。为了这个镜头,演员们全副武装,反复检查服装,炸点,测试炸点灵敏度。 对场景的真实追求体现在每个道具上,比如,一颗手榴弹,都是按1:1比例做的,拉掉拉环,8秒到12秒间,它就可以燃烧,而且冒出的是真实的黄烟,演员黄海波惊叹:“道具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真实得让人目瞪口呆。”

  让“十三钗们”记忆深刻的也是张艺谋对于细节的苛求,饰演“十三钗”之一的演员顾璇说:“有一次,我们十三钗有一场穿着学生装唱评弹的戏,导演对我们的要求不仅仅只是会唱会跳就行,而是要求我们每个人手的位置、高度、头的位置、表情、动作的快慢要完全一样才行,还要求把那个韵味唱足,让评弹老师给我们一个字一个字地抠。”

  张艺谋对每个细节都非常谨慎,甚至是服装上一粒扣子都要查资料,知道出处。 一场拍摄豆蔻(十三钗之一)给浦生(被教导队战士救起重伤的遗孤)擦脸的戏,张艺谋环视拍摄现场后,问道:“怎么没有脸盆,没有毛巾?”道具赶紧去取毛巾。等拿来毛巾,张艺谋又问:“那个年代有这样的毛巾了吗?”有人含糊其辞地回答:“好像有了吧。”张艺谋不依不饶:“好像有?现在去查,查清楚了再拍。”

  从冬天开机拍摄伊始,张艺谋就在为一个镜头废寝忘食。那是一个十三钗从外面走进教堂的镜头,透过彩色的玻璃,十三个秦淮河的风尘女子,莺声燕语、仪态万千地走进教堂。就是张艺谋第一次看小说时就跃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影像,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简单的镜头,竟然从冬天拍到了夏天。因为要透过彩色玻璃拍摄,对色彩敏感的张艺谋,对玻璃的颜色要求极为严苛,一遍一遍地调制玻璃颜色,第一次烧制完的玻璃放在张艺谋面前,因为玻璃颜色暗淡,质地太厚不透光,造价昂贵的喷制玻璃被要求换掉。重新烧制一批后,浅蓝、深蓝、浅绿、深绿,任何细节的差别都逃不过张艺谋的眼睛,他不仅用肉眼辨识,还架起摄影机,从监视器看效果。不光美术部门饱受玻璃折磨,十三钗们也在不断接受洗礼,冬去夏来,一遍又一遍地从教堂门外向教堂里走来,冬天,她们在寒风中抱怨衣服太薄,夏天,她们又开始抱怨衣服的厚度……

  电影放映时,很多细节也许被看到了,也许观众什么也没看到,可能只有导演张艺谋才能明白这其中细小的审美差距。在这个世代,快销和充数遍地都是,这降低了电影的门槛。但对张艺谋而言,真实从来不是一件可以轻松伪造的事,在追求细微层次的变化中,他的执著和较劲使影片有了他自己强烈的风格特征。张艺谋说,一部好电影的评判标准在人心里,应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仍然会记得那些打动你的瞬间。

  张艺谋说:我们记住了一些美好

  孟书娟这种主观的回忆,瞬间的记忆,带来的一种美丽,这些画面很可能在电影的篇幅中占得不长,但是它是一个杠杆,它可以撬动一个感觉,让这部电影成为可能。

  撰稿/乌力斯

  在很多年以后,张艺谋终于拿出了一部和《活着》旗鼓相当的电影《金陵十三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获得者克里斯蒂安·贝尔与导演张艺谋在影片《金陵十三钗》中重组了好莱坞电影的新模式。11月12日,张艺谋和张伟平在美国出席了针对好莱坞外国新闻协会(Hollywood foreign press association)所举行的电影放映会。“反响非常好。”张艺谋说道,“有超过30个协会成员带着家人出席,结束后他们告诉我这是我迄今创作的最完整的故事主线。他们问了许多关于我和贝尔如何合作的问题。”

  “过去,外国角色几乎都是摆设,他们没有血肉和个性。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将东西方有机结合起来的电影。并且这部电影将真正拉近中国与世界的距离。”张艺谋女儿张末对美国记者说。

  张艺谋有所不知的是,他和贝尔的电影道路早在20年前就有所交集。那时在美国科罗拉多州Telluride 镇举行的电影节上,17岁的贝尔目不转睛地观看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从那天起,贝尔就十分崇拜和尊敬张艺谋。

  从导演生涯开始,张艺谋就有意使用新人演员,这些演员包括巩俐、章子怡等人,此后都凭借张艺谋的电影一炮走红。这一次,张艺谋沿袭了他一贯的做法,片中饰演女学生和妓女的演员都是来自南京的新人,以确保应景的口音。其中包括13岁大的张歆怡,她在影片中扮演书娟,并是影片的旁白。“当你起用新人时,他们往往能展现非常真实、与众不同的表演。”张艺谋说。

  张艺谋还想让日本演员扮演日本皇军。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想法,因为日本政府从未承认过当年暴行确实发生过,只承认军队的死伤。“操作起来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我相信每个为电影工作的人都决定把历史放在一边,只专心于故事本身”,张艺谋说道。

  和张艺谋的轻松不同,制片人张伟平一点也不轻松。在国内电影发行业界人士测算,《金陵十三钗》的票房须达到至少10亿元才能收回投资成本。此前,中国电影的票房纪录是冯小刚执导的《唐山大地震》,票房超6亿。

  梦寐以求的好剧本

  新民周刊:你上次接受我采访时说,导演梦寐以求的就是一个好剧本,《金陵十三钗》是这样一个好剧本吗?

  张艺谋:好剧本的成型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我自己觉得需要不断的打磨,首先严歌苓的小说原作有这样的好基础,刘恒的剧本又给了最有力量的一跳,当他写出第二稿的时候,我就觉得电影可以开始了。

  我以前的电影,往往要花很大的力气在剧本上,到我拍片的时候,往往精力已经用掉很多。这次刘恒的剧本给了我最有力量的一个支持,他的二稿完成后,我组织了很多次的讨论会和神仙会,让文化精英们提意见,包括我自己也动笔,反复再去修改等等。这中间又过了好几年,我又继续把刘恒严歌苓叫回来,不断润色,反复打磨。最后的电影剧本,是集合了两位作家和很多朋友的意见,所有的智慧都融汇在一起,现在来看也很难分出,哪一句是谁的了。

  我还是那句话,剧本是电影最重要的基础,花再大的力气再长的时间,也不为过。我现在的终极目标:希望下一次再有运气碰上一个好剧本,碰上好编剧。

  新民周刊:你要拍一个不一样的电影,这个“不一样”在哪里呢?

  张艺谋:如果孟书娟活到今天90多岁,让她回忆,让她反复地对媒体讲她的故事,每一年南京大屠杀纪念日都出来讲,最后她会迷失到这个混乱的回忆中去。她会所有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演孟书娟的小演员,她那双眼睛非常漂亮,我选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有的时候给我很多内容。我觉得她是一个有想法有思想有幻想的女孩,又有一点忧郁,有点早熟,都是我们要的东西。这段历史,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孟书娟脑海里记住了什么,她的眼睛记住了什么,这其实就是我们的特色。

  我自己是这样想的:这个小女孩没有记住残酷,她记住了美丽,就像我们人的本性,我们愿意忘却那些痛苦,我们记住了一些美好,我相信是这样子,似乎是我们人类一种本能的东西,所以我相信90多岁的孟淑娟最后的记忆应该是美丽的。

  孟书娟这种主观的回忆,瞬间的记忆,带来的一种美丽,这些画面很可能在电影的篇幅中占得不长,但是它是一个杠杆,它可以撬动一个感觉,让这部电影成为可能。

  新民周刊:严歌苓的小说你是2006年看到的,什么时候找的刘恒写剧本?

  张艺谋:大概是2007年吧。第一稿的整个创作过程,完全是在摸索,难度很大,比如我们把小说中两个外国人合成一个,还有很多我非常颠覆性的想法,因为要把它还原成一个电影嘛,所以就从小说里的许多元素中变来变去的。

  刘恒写得很艰苦,他是至今为止我唯一看到的一个作家,在写剧本前,往往会把电影里的人物,弄厚厚一本人物小传,每个人物都是有祖宗八代的历史,一个个都给他写出来,这个太厉害了。第一稿给了我们一些砖头、瓦块,给了我们一些材料,但是还不确定,后来我又跟刘恒谈剧本,当时奥运会已经很紧张了,但是还是抽空跟刘恒谈,希望他再写一稿。谈了一段时间之后,刘恒说好,那我静下心来再写一稿。后来读到他的第二稿,我就很高兴。他的第二稿是真见功力,真的是写出了许多许多电影中要的东西。

  贝尔失控的三次眼泪

  新民周刊:你是怎么找到克里斯蒂安·贝尔的?

  张艺谋:我希望在好莱坞找到一个演员,而不是找到一个明星。我们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最后所有的人都认为贝尔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当时听说是他以后我觉得好像有缘分一样,因为你想他小时候来上海拍《太阳帝国》,你觉得就像中国的轮回一样,从中国人的角度来说贝尔一定是最合适的。谈得差不多了以后我才去美国见的他,去他家里面,跟他讨论剧本。

  有一个细节我很感动,之前我们通过电话,他说我需要看一些什么东西?我给他推荐了一些英文的书籍,结果我那天去他家的时候剧本全摊在桌子上打开,而且正在读,旁边有笔。其实那时候大家还在谈剧本,还没有签约,我觉得他已经在做准备了。从找到他跟最后跟他的合作,都是一个很有运气的最好的选择。

  新民周刊:你怎么看待贝尔的表现?

  张艺谋:因为他的发挥,这个角色显得有声有色。整个剧本最核心的地方,就是约翰这个人物的转变。我们设想了他殡葬师的身份,最后把由他亲手装扮的美丽十三钗送上卡车。电影里的很多处理和台词,也有贝尔在其中有效的劳动。这个角色原先是到上海,最后被逼去南京的,他觉得这个从流浪汉到英雄的转变是最重要的,是最有意思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正义,就没有故事的感觉了。

  严歌苓把台词逐字逐句地翻译成英文。贝尔把书面台词变成口语,变成贝尔那个人物,他把那个人物从哪来的,从美国哪个镇上来的,都有设计。贝尔很强大,会说无数种口音,我一次听他打电话,就变了三种口音。贝尔演的前半段,很多美国人看了都很开心,很多次在笑。当时我就很有体会。他的母语,那些人都能领悟。

  新民周刊:这是你第二次用外籍的男主角,请比较高仓健和贝尔的表演。

  张艺谋:他们都是优秀的演员,高仓健他就不用说了,他是我年轻时的偶像,老戏骨,演技派,炉火纯青,今天已经是日本天皇级的演员了。贝尔是后起之秀,他演这个电影的时候,只有36岁,他是演技派,这是公认的。

  为什么会选贝尔?因为这个演员他塑造人物,就是以多变、善变被大家所接受的。上一个是这样,下一个完全不同,在形体上就吓你一大跳。他真的是可以下这个苦功来做这个事情,所以他这种对演技孜孜不倦的要求,求变的这个能力,都是我们需要的。

  新民周刊:在这部戏里,贝尔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故事是什么呢?

  张艺谋:他在这个戏中奉献了好几次意想不到的眼泪。有场戏是日军准备在二楼强奸一个女孩,女孩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我本来安排他去摸摸女孩子的脉搏,拉拉孩子的手已经凉了,他就很难过,愣在那。结果,他当时一拉小孩,眼泪就下来了。

  还有一次他跟女孩子们讲,妓女们有特殊的本事,她们代替你们去赴宴没事儿。我当时没有设计让他哭。然后是孟书娟过来跟他说:对不起,本来觉得他不是个好人,这个都是剧本中都有的。当孟书娟过来跟他一说的时候,你看贝尔那个表演,他一下把她搂住,他说没有什么可以道歉的,你不需要道歉,就哭了,声音都哽咽了,那也是一次意外。就是他这个人特别善良,看见孩子们难受吧,他知道这是演戏,他看着孟书娟在说sorry,sorry,他就受不了了。

  第三次就跟陈乔治,他跟这个小演员关系很好,陈乔治英语是三句半,他们两在一块交流是连说带比划。当陈乔治要男扮女装代替女学生的那场戏,他说:你不知道你有多么了不起,你在做着多么伟大的事情,你替神父保护这些女孩子……我都听见他说你戴这么滑稽的假发。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本来镜头设计是他说完台词之后就说不下去了,他就到其他人身后给他剪假发,我们是一个镜头下来的。拍的时候,我一看就觉着贝尔控制不了了,我就赶紧后头悄悄地推摄影师,就抱着机器上去了,拍到他在陈乔治后头剪假发,他忍不住又流泪了。当时,现场所有女工作人员全哭了。我喊停了之后,那些女工作人员就哭着跑出去了,因为她们懂英语,她们说哎呀受不了。

  贝尔本不打算流泪的几处,就是因为他特别善良,身临其境了,给了我们那么多的精彩瞬间,那时候没有演技,只有真实的人性流露。贝尔后来说,导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做,我控制不了了,我真的很难受。要不我按原方案给你来一个?我说不用。

  新民周刊:这样的题材里,约翰和玉墨的那场床戏很多人不习惯。

  张艺谋:是我自己想拍,但我觉得应该慎重,于是就找贝尔去讨论。我们讨论的是,他和玉墨是否应该有这段感情。我们觉得他们有这个感情,应该是很美的。我最早看到这段都哭了。

  玉墨说,明天这个身体就不是我的了,所以我现在要……原来两人是萍水相逢、调情的两个人,互相很不负责任的,但后来有了真情,这个是否有必要?当然,专业演员就是专业演员。这个真不是床戏这个层次,贝尔也根本没有往那边想。它是个非常健康、非常美的东西。一个混混,一个妓女,调情是家常便饭,对对方也无所谓。到最后,因为有共同的责任和命运,瞬间产生了爱情。

  水到渠成的情感力量

  新民周刊:和你比以前的电影相比,无论是故事叙述还是画面的叙述,以及电影的节奏和情绪,《金陵十三钗》这部电影的整体质量基本均衡稳定,这方面你是不是花了很大力气?

  张艺谋:我觉得你刚才用的那个词很准,就是一种“均衡和稳定”。这实际上是我非常努力地追求的一个效果。这个电影剧本的整个儿叙事和它整个人物是特别复杂的。我自己觉着非常容易失重,非常容易失常,跑偏,可能你要很冷静,同时你还要很准确,你还不能浪费,电影剧本已经是一个长篇的结构了,不能再长了。我个人也不喜欢太长的电影,所以一切东西都让你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压力和困难……如何更精准,如何更稳定,更均衡地平衡电影各个方面的事情。就是在剧作结构中,在电影的呈现中,尤其是通过很多很多的细节,要丝丝入扣。

  新民周刊:陈其钢的音乐也非常精彩,对南京大屠杀,很多中国人有些惯性记忆,尤其是十三钗唱《秦淮景》的时候,音乐一响起来,提到“秦淮盛地,江南繁华”,现场很多观众都落泪了。

  张艺谋:《秦淮景》这首歌是这样,历史资料里说南京旧时妓女能歌善舞,在电影里我们觉得应该唱一首歌,后来专家总结下来告诉我们最好是苏州评弹,当时作曲陈其钢选择了很多脍炙人口的苏州评弹经典曲子,后来我们选定了这个歌。它原名叫《无锡景》,这个曲子很好,有我们要的那个意思,后来陈其钢改写成《秦淮景》,换了点歌词。

  另外,所谓的情感带动,它前面是要有铺垫的。可以这么说,我从一开镜的那个特写,那个铁钩子把那琴弦钩断,那就是我的第一个铺垫开始了,所以我也可以说它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秦淮景的故事;它还有一个故事,是关于这个琵琶弦的故事。都是这样子,在另外的故事中一点点铺垫下来,它只是打点,到最后才有水到渠成的情感力量。

  新民周刊:一个完整的剧本,往往是加法,提供了很多可能性;从文字变成影像,后期制作的时候基本上要减法,取舍怎么把握?

  张艺谋:我是边拍边剪的,很少导演像我这样子,基本上是白天拍晚上剪,由于拍摄期有五个月,所以我在边拍边剪的当中已经做了许多的筛选,但我还是尽量地多拍素材。总之是一个复杂和漫长的过程,一下子不好说,最后是怎么选择的,你每天都要选择,有时候在现场和剪接台上,你每秒都要选择。电影6月22日停机,十天以后我就剪定了,提供给了制作部门和录音部门,否则你现在不可能看到这个电影,一般导演没这么快。

  新民周刊:你之前几部古装武侠片,特别强调剧情的保密,这部电影的情节可以说是没有悬念的,结局大家基本上知道,那么你靠什么吸引观众看下去?跟以前那些强调情节悬念的相比,是否有不同的方法跟考量?

  张艺谋:我觉得是。不仅是已知,并且是非常固定的一种认知已经放在那里了,就是用俗话讲,还能怎么办呀?我们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所以这个就是特别难的事情。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的方法和考量,我觉得主要是靠人物,活灵活现的一些细节。很多电影是故事重要,南京大屠杀这样的故事,很快就剧透了,所有人都能猜到故事的结局,戏剧的悬疑很快就没有了,我只能靠人物。

  但这个电影里的这些人物,由于它们是散点式的,电影不能顺着一个人物走,它要不断地照顾到所有的人,戏少,人物还要站起来,这个是很大的困难。但它的魅力在这里,在很短的时间里,每一个电影人物,她们亮相、个性、形象,她们的个人魅力都要慢慢散发出来。

  他出钱,就是觉得这片子值

  新民周刊:这个电影剧本送审顺利吗?电影局有调整吗?

  张艺谋:剧本当然是要通过审查了。审查专家没有太大的调整,当然也有一些意见啦,我们都调整了。包括后来电影拍成以后,电影局审查还是有意见,需要修改的意见。

  新民周刊:影片“飙血”特效非常多(战场枪击以及返回妓院两妓女的被杀),固然反映了血战之艰,但是否应考虑声明儿童不宜?

  张艺谋: 我们国家电影是没有分级制吧,所以说大家都能看。但是这个题材,有些东西又不能避免,这种某种视觉的残酷性,会凸显人性的那种力量,也是一种对比,所以这是一个度吧。

  新民周刊:再次由国家选送美国学院奖最佳外语片的竞争,你自己怎么看?

  张艺谋:我觉得还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我们都不要装清高,给你这个奖你当然会高兴。但获奖对我个人我认为不会改写历史。我自己还是愿意以平常心来看待,因为也不止一次地提过名了。

  新民周刊:张伟平投资6亿,国内票房要到10亿才能收回,你有压力吗?

  张艺谋:我主要就是想拍一个好电影,对我来说,投资,收回,票房,经常有这样的信息,但我觉得导演不应该去过多想这些,对导演来说不该注重在这方面,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很复杂的戏。市场是制片人考量的,他愿意出那么多钱,那是他觉得我们这片子值得。

  新民周刊:你的女儿张末在《三枪》后,再次和你合作,《金陵十三钗》里她担当的工作非常多。

  张艺谋:我自己的事一般不多说,我简短回答你,她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尤其现场演员沟通上。我第一次到美国见贝尔,跟他只是谈剧本,就是我女儿陪着我去。后来我跟贝尔谈得非常好,他决定接这部戏之后,他说我们现场好好沟通,我说我可以找到最好的翻译。他说不,我就要她了。现在媒体访问贝尔还是她翻译,我没有办法,因为贝尔已经习惯了用她。

  徐克:旧情怀和新技术

  “技术就是一张纸,艺术就是你写什么内容进去。你会写字不等于说会写文章。你怕不怕笔太好写了影响文章呢?或者那个字印得很漂亮所以影响文章的内容呢?”

  撰稿/砧 秋

  贺岁档里,两部大片捉对厮杀,张艺谋PK徐克,历史PK武侠,如果说张艺谋的优势是浓烈色彩和丰沛情感,那徐克祭出的就是旧情怀和新技术。并且,徐克对技术与张艺谋对色彩,一样执著。

  大漠黄沙、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客栈还是那个龙门客栈,只是这次的江湖披着科技的外壳,营造出了逼真震撼的立体效果。也许很多年过去后人们仍然会提起《龙门飞甲》,只是因为它具有给中国3D电影正名和确立标准的意义。

  永远的江湖里永远有一个龙门客栈

  《新龙门客栈》的结尾,金镶玉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徐克心里总还惦记着这些江湖儿女未尽的侠义故事,那些人还在他们的世界里继续各自的爱恨情仇。徐克说:“我常常会想《黄飞鸿》,常常会回到宝芝林,我就会想,如果现在来拍《黄飞鸿》,会是什么样呢?其实并不是把故事重讲一遍,或者塑造一个新的世界,而是在一个你开创出来的世界中,会有什么新的故事呢?”

  武侠小说里面说“永远的江湖里永远有一个龙门客栈”,这也正是许多人对于《龙门飞甲》的期待,在电影露出庐山真面目之前,很多观众都在做幻想,做着把新版角色和老版角色对比的游戏,而事实上,现在这个《龙门飞甲》,虽然依然大漠飞沙,依然有龙门客栈,但故事早已不是那个故事。徐克说:“当时拍完《新龙门客栈》,就已经有一个故事了,然后一直没有拍,过了好几年拿出来看,觉得有很多可以商榷的地方。最后改成了《龙门飞甲》,角色之间有一些关系的延续,但基本上没太多联系了。谈不上是不是最满意,这些都要等之后由观众来告诉我。”

  虽然是同一座客栈,却已经物是人非。金镶玉离开龙门客栈后,有一帮匪帮又进驻了客栈。当年杀掉东厂头子的侠客赵怀安、从宫中出逃的宫女也现身此处,引来了陈坤为首的西厂兵马,忠、奸、匪3股力量在此交汇,又引出一段新的江湖波澜。在《龙门飞甲》中,故事不再是拯救忠良遗孤,而是护送被迫害的宫女,同时徐克还为电影加入了一条新的线索就是夺宝。在对《新龙门客栈》的传承方面,最显著的莫过于《新龙门客栈》中梁家辉饰演的周淮安,被李连杰饰演的赵怀安代替,他的身份同样是专门对付东西两厂的武林高手,身上插了几十把剑,成为影片中侠义的化身。

  从某种意义上说,《新龙门客栈》是无法超越的,单是那个黄金年代的演员阵容就无法复制。也许是考虑到了这一点,《龙门飞甲》中的出场人物要比《新龙门客栈》多,戏份也更平均,情节更复杂,标准的群像戏。

  徐克极其擅长打破明星演员的固有形象,挖掘出他们身上不一样的特质,李连杰、周迅、陈坤、桂纶镁、范晓萱等明星演员,在片中均贡献出了不同以往的颠覆性演出——“功夫皇帝”李连杰变身冷峻刺客,讷于言而敏于行;周迅女扮男装,沉稳大气成熟犀利;文艺小生陈坤一人分饰两角,邪傲厂公和江湖混混;李宇春一身潇洒男装,匪气十足;桂纶镁更是化身鞑靼女匪,江湖作风痞气豪迈;范晓萱亦是柔弱中夹杂一股妖邪之气。

  数年前,周迅主演了徐克的电影《女人不坏》,而陈坤也通过周迅认识了徐克,他们也很早就被徐克敲定成为《龙门飞甲》的主演,徐克甚至是根据周迅的特点来写了凌雁秋的戏。在徐克看来,周迅有一种英气,这种英气,以前在林青霞身上也有,但徐克希望能为周迅创造一个新的角色风格出来:“这次周迅有一句台词‘就这样’,其实你可以看到,她饰演的凌雁秋是一个很多事情都自己做主、很干净利落的人,这个周迅来表达很合适。”

  至于陈坤,在创作《龙门飞甲》的剧本的时候,徐克就开始根据他的面相创作出了雨化田和“风里刀”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因为“陈坤不同的面相可以有不同的表现,我尤其好奇的是,陈坤在演雨化田这个角色的时候,究竟能‘放’到什么程度”。

  在造型上,徐克对这两位演员也有特别的要求。比如雨化田,徐克不仅要陈坤走“视觉系”路线,并拿出日本视觉系歌手Gackt的照片做参考,每次陈坤上妆,粉都得用掉半盒,连陈坤自己都笑言:“拍戏的时候也不敢大动,怕掉粉。”而周迅,徐克则要求脸要尽量黑一点,一开始造型时,化妆师不敢把周迅抹得太黑,徐克自己却将周迅化成了一块儿“炭”,这才满足了他的要求。

  因为延续旧作,徐克被诟病“吃老本”,徐克对此回应说:“很多时候你做同样的东西观众会觉得你做重复性的东西太多,你实验太厉害的话观众会觉得对你的作品跟不上。我觉得作为一个电影人来讲,你在找寻你想拍的题材之外你还可以寻找一个表现你题材的最强的手法,这个手法常常会牵扯到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对我来讲,在不断的创作过程中,它会产生它的质变,以及突然间出现新的观点,这观点可能根据技术、拍摄故事、手法上产生的,作为电影人我觉得非常刺激有趣。”于是,《龙门飞甲》一直是将首部IMAX 3D武侠电影作为最大卖点。

  3D技术的弄潮儿

  作为武侠电影的急先锋和革新家,徐克一直或引领或左右着武侠电影潮流,他入行的第一部作品《蝶变》,用了大量土制的爆破特技,这在当时盛行拳脚功夫片的大潮下,可谓独树一帜。

  上世纪80年代,香港影坛进入“百家争鸣”的时代。1983年,深受《星球大战》刺激的海归派徐克,就已经聘请好莱坞特效专家运用《星球大战》所用电脑特效为其助阵玄幻武侠电影《新蜀山剑侠》,影片最终呈现当时电影难得一见的瑰丽奇观,卖座鼎盛。《倩女幽魂》虽是重拍60年代的旧作,但拍摄手法与包装则全面翻新,跟风拍摄者不在少数。

  上世纪90年代初是港产片最为繁荣的一段时期,这段时期里,徐克将《黄飞鸿》连拍了5集,把黄飞鸿的形象进行了全面的革新;《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也不同于以往的侠骨柔情,而是十分离经叛道,片中以林青霞的反串演出为最大亮点,两部影片都已成为难以超越的经典作品。徐克称,90年代里他的作品其实都在反映当时的一种社会心态,“如果用两个字概括的话,80年代是写人的‘不安’,90年代则是‘找寻’。”

  2001年他的《蜀山传》绝对是武侠片中的另类,是一部反传统的武侠电影,大量的电脑特技、虚幻的画面、奢华的服饰喧宾夺主成为影片的看点。但该片特效场面的泛滥使得叙事严重混乱失衡,影片最终铩羽而归。徐克并不介意,他认为拍电影,意义在于实践心目中的意念和广阔的视野。

  2005年的《七剑》是他的回归之作;《深海寻人》和《女人不坏》是他对市场和口味的试探;徐克曾经几度尝试找到新的出路,但遗憾的是结果却都不能受到广泛认可,在徐克看来,“其实跟票房没有关系,而是作为创作者本身的问题,你是不是真的拍到了你想拍的。”

  《阿凡达》横空出世,使得徐克找到他的新方向——3D立体电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国》算是一次小爆发。在拍《狄仁杰》时,徐克就想尝试用3D把他的立体世界呈现出来。但因为没技术、没设备而最终放弃,《狄仁杰》之后,他开始深入的研究,“《龙门飞甲》是我这么多年想拍摄的精华之一,在华人的电影里有很多3D银幕,这些银幕都是放映好莱坞的3D电影,因为没有我们自己的3D电影。我觉得值得去尝试把3D变成我们讲故事的工具。”

  从2009年开始,国产3D电影逐渐浮出水面,但是质量和票房均惨不忍睹。3D歌舞片《乐火男孩》总票房仅250万,不到投资的一半;2010年投资近亿的3D动画片《超蛙战士》仅回收票房730万;同年投资过亿的3D武侠片《苏乞儿》票房仅5390万;2010年8月上映的《唐吉可德》,投资7500万的该片票房仅拿到3550万。今年上映的3D动画片《熊猫总动员》投资3亿,票房仅4500万;《梦游3D》票房仅1000万。

  以投入产出比看,国产3D电影已成为整个中国电影产业最大的雷区。徐克下决心要啃这块硬骨头,他组建的特技团队十几人,这其中有摄影师、3D技术人员还有资料处理师,有些人有电影经验,有些技术人员则是对电影有兴趣、很懂电脑,但没做过电影的人。

  在谈到《龙门飞甲》的创作初衷时,徐克表示,自己很想把3D跟武侠结合在一起,“作为电影里面完全不一样的观看跟创作手段”。如何将武侠与3D技术完美融合成为横亘在导演面前的最主要课题。导演和动作指导团队发现,传统香港武侠片动作很快,传统的武术动作不能很好地体现立体效果,“我们这次的每个动作都至少需要6到8秒的长镜头,跟以前讲究短平快完全不同。我们必须要观众明白看到动作本身的连贯,比如动感强的东西,我们已经不需要了,我只需要表现应该有的东西,它们会比2D更清楚。”。

  3D技术对于动作的表现力上的改变让功夫皇帝李连杰也不适应,在拍用剑刺向镜头这样一幕再平常不过的戏份时,都感到困难重重。对李连杰来说,他拍了二三十年的动作片,对刺剑的把握可以说驾轻就熟,但是3D电影里一剑出去的准确度要求更高,差一点点反光都不一样。过去是刺向假想的框框,现在而是一个假想的小洞,那些细小的动作要一次一次地试,要非常精准才能达到效果。

  《龙门飞甲》除了普通3D和普通2D版本,还推出IMAX3D形式,在巨幕上呈现,砍断的剑头、马群奔跑时溅起的尘沙、脖子迸出的血液都清晰可见,甚至人物特写镜头中的睫毛、妆粉、汗珠都有立体效果。但在制作之初,当导演徐克谈及自己要拍摄一部IMAX 电影时,身边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专门负责《龙门飞甲》最大特效——龙卷风暴的乔什(Josh)表示,拍摄时他们用上百成千的电吹风制造“龙卷风”。最终,后期人员使用“流体模拟”的技术,耗费几千小时的电脑运算完美呈现这一特效。

  相比《苏乞儿》,《龙门飞甲》终于给3 D武侠片正名。很多人讨论3D是不是能够发展下去,成为当时黑白电影变成彩色电影的一样的历史性变革。徐克说得底气十足:“黑白电影变彩色电影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坚持说电影不需要彩色,当时彩色电影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很多问题,比如不是全面彩色,而是局部彩色,而且彩色的写实度不高,有一些不是太写实的颜色的状态。争论是必然的过程,结果是颜色出现在我们的银幕上,停留在我们的电影里面,到现在很多年了。现在是争论立体电影的问题,立体电影带给我们很多层次、空间,我们看到的电影更接近我们的生活,有色彩有空间一样的真实感受,就会变得主流。拍立体电影跟所有的电影的历史过程一样,必然有一个起点,必然成为手法上发展出来的可能性。我个人来讲我很想看到3D的纪录片,我很希望看到3D的新闻,如果我们每天都看到3D的新闻,我觉得这个是给我一个很独特的感觉。其实我也很想把这个可能性建立起来。”

  徐克认为3D技术的存在并不会削弱电影的艺术表现,“技术就是一张纸,艺术就是你写什么内容进去。你会写字不等于说会写文章。你怕不怕笔太好写了影响文章呢?或者那个字印得很漂亮所以影响文章的内容呢?”

  贺岁档“一曲三折”

  为了瓜分贺岁档的利润蛋糕,贺岁电影的高成本大制作、捆绑名导大腕以及花样翻新的宣传,裹挟着概念先行、翻拍成风、恶意攻击,构成了当下贺岁档的硝烟弥漫。

  撰稿/砧 秋

  自1997年冯小刚的《甲方乙方》开创贺岁风潮以来,内地贺岁档已经走过了14年。14年后的今天,这个中国电影市场最赚钱的档期,成为兵家必争之地,长度也从年底的一个月延伸到元旦加春节的两个月。今年的贺岁档,近30部影片的数量比去年几乎翻了一番,明年春节大年初一为1月23日,档期缩水的客观事实让各路东家的比拼更加激烈。为了瓜分贺岁档的利润蛋糕,贺岁电影的高成本大制作、捆绑名导大腕以及花样翻新的宣传,裹挟着概念先行、翻拍成风、恶意攻击,构成了当下贺岁档的硝烟弥漫。

  暖场:小片组团“一日游”

  对于12月的内地影市而言,上旬可谓此间最拥挤的上映时段。今年12月共计会有14部电影先后公映,但在单单上旬的10天时间里,就会有10部电影扎堆上映。从1日《开心魔法》正式上映开始,2日《赛车传奇》、《遍地狼烟》、《巨额交易》、《魔法奇幻秀》四片连发,6日《深海之战》、8号《三傻大闹宝莱坞》、9号《不怕贼惦记》、《追爱》、《翻滚吧!阿信》抢滩贺岁。加上11月底刚刚公映的《鸿门宴》等6部老片,十余部主演、类型、国籍各异的电影,在这一时段扎堆恶性竞争。因大家都知道今年贺岁档的重头戏当数12月15日上映的《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在此之前,十余部中小成本影片识趣地绕开“雷区”,与“大片”打差异化战术。

  上海联和院线副总吴鹤沪表示,贺岁档上半月电影市场的一大鲜明特点是多国别影片云集,但罕有突出者,看起来还真有点“鸭多不生蛋”的意味。这些12月份上映的小片,其票房总和竟不及 《鸿门宴》的三分之一,“像 《遍地狼烟》、《巨额交易》这样的小片,几天下来总票房连10万元都不到。”不仅如此,许多影片更是惨遭影院“一日游”,毫无后程发力的可能。 引进大片《魔法奇幻秀》虽然演员阵容强大,更有希斯·莱杰遗作的名头,但是前期几乎零宣传让很多人完全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部片子存在,印度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小有名气,此次也是找来了黄渤、汤唯、文章等明星配音,此片的励志色彩确实可圈可点,但因时隔一年,该看的通过各种途径已经看过,而片长近三个小时的电影,是挺考验人体力和耐力的,所以票房也很难有大突破。

  重头戏:“龙门”、“十三钗”背后的宿怨

  12月15日是今年贺岁档的分水岭,也将写下国内电影市场上划时代的一幕:徐克3D巨制《龙门飞甲》与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同日打擂。李宇春的粉丝团为《龙门飞甲》展开“玉米”包场,与此同时《金陵十三钗》也吸引了大量的企业、团体包场,《龙门飞甲》首日票房约为2200万,《金陵十三钗》首日票房约为1700万。两部影片的首周末排映场次势均力敌,占去了全国影院90%市场份额。

  由于都是重量级大片,同时上映,两片相互较劲让影市硝烟滚滚。战役背后其实是张伟平和于冬两位老板的宿怨,张伟平和于冬的短兵相接,如今已经打到了第三回合。5年前于冬指责《满城尽带黄金甲》霸道营销,堵了《伤城》的财路,两年前《三枪拍案惊奇》和《十月围城》也曾叫嚣同天上映最终闹得两败俱伤。

  从宣传期开始,《金陵十三钗》和《龙门飞甲》就摆出势不两立的姿态,两部电影起初先后宣布在16日上映,“十三钗”之后宣布提前至15日18时公映,《龙门飞甲》则急速跟进,将上映日期提前至15日14时,比前者整整早了4小时,并以I-MAX版本亮相。在宣传时间上,两部影片将最重要的媒体发布会和看片时间都安排在本月11日和12日:11日连续看片,“十三钗”主创采访持续至当天深夜;12日下午,“十三钗”新书发布和《龙门飞甲》的首映记者会几乎同时进行,这也让很多电影记者叫苦:“一天看两部大片真有点消化不了。”

  《十三钗》的全国院线经理看片会前,张伟平突然放下话儿要提高票房分成提票价。八大院线恼火、联合起来打算集体封杀《十三钗》之际,同时收到了博纳发来的消息,说《龙门》绝不提价。之后徐克又公开说,《龙门》绝不提价,如今的电影票价已经够高了。难怪张伟平暴怒:“有人背后捅刀子”,同时封杀所有的博纳影院。

  虽然于冬曾公开宣布过:“这次博纳绝不主动参与任何‘宣传骂战’。作为一家专业的上市电影公司,我们只用专业的宣传方式宣传影片本身。”但两者仍旧明争暗斗,前不久录制某财经谈话类节目,于冬就《金陵十三钗》“6亿投资”话题称:“《龙门飞甲》是迄今为止最贵的一部电影,我不知道别人瞎吹什么6个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花多少钱,其实中国电影还没到一个拍一亿美元的时候,我觉得不可能,我们能够用中国人的智慧,用我们的有限的资源和资金,用我们市场容量,一点一点把制作做到最好。我是上市公司,‘龙门’3500万美元,绝对不会吹自己5000万美元,我上市公司有账可查。”同时他对于电影行业里,“不求最好只求最贵”的行为表态:“制作成本的高企是产业内部的问题,其实我们不需要把这个制作成本弄这么高,真的没有必要。《失恋33天》和《那些年》,都是小成本大票房,让我们所有做这个行业的人要反思,我们要看什么样的电影,要给观众一种心理的慰藉。”

  两部影片的战火也蔓延到了大洋对岸。12月7日晚,《十三钗》在北美洛杉矶点映,宣布将在北美年底档期同时上映。两天之后,《龙门飞甲》博纳影业纳斯达克上市一周年敲钟庆典仪式在纽约举行。博纳董事长于冬与泽塔琼斯、陈坤共同出席敲钟仪式。该片明年在北美上映。《金陵十三钗》代表内地“申奥”,将于圣诞档期在北美同步上映,对此,于冬说“凡是可能说北美同步上的人,都是不懂发行的人说的,你找一家电影院也叫同步上,十家影院,几十块银幕可以同步上,你要进入全美1500块银幕开花,怎么可能,今年圣诞档这么强的档期,所有的好莱坞大片同期上,怎么可能。所以凡是说北美同步发行的,这个一定是非商业院线的。或者是小的个别院线,我随时可以安排,但是我希望的是上千块银幕,商业院线,又要有IMAX上映的,我们的目标是几千万美元的票房,那就肯定不可能同步上,我们和大的发行商也在商量北美上映计划,在洛杉矶好莱坞安排一场特别的放映。

  于冬和张伟平的“隔空骂战”一来一去已经打了几个回合,是否刻意和博纳针锋相对,张伟平摆摆手,说:“我不认识于冬,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网上不是有句话嘛,‘我跟你实在不熟。’”至于同档期竞争的《龙门飞甲》,他第一时间摆明态度:“第一我没看过,没看过这片子我就没有发言权,不管投资制作我都没有发言权。”关于3D,张伟平笑着调侃:“你想,3D大家都看过了,除了《阿凡达》,哪个成了?包括我的搭档江志强,《苏乞儿》大家也看到,把他给赔的。”

  张伟平直白表示将不向博纳影业旗下的影城提供《金陵十三钗》的拷贝。“作为惩罚,惩罚这种没有诚信的上市公司,《金陵十三钗》观众就先不要去博纳看了,因为他们演不了。”张伟平说,从《三枪拍案惊奇》到《山楂树之恋》,博纳两次违反发行合同拖延结算票房,“事不过三,所以这次是作为惩罚。”

  插曲:《亲密敌人》求清新突围

  《金陵十三钗》、《龙门飞甲》档期一定,整个12月的内地影市,也因此引发了巨大震荡。这一现象放在12月上旬是“新片扎堆”,到了12月下旬则是“新片寥寥”。为了避免成为不必要的炮灰,无数电影也纷纷更改档期躲避,造成12月下旬几无新片的格局。

  对此有业内人士表示,《金陵十三钗》、《龙门飞甲》无疑会在同档期里独占鳌头,但是它们也将能让一度冷清的电影院再次火爆,在“大河涨水小河满”的带动效应下,同档期的其他电影也有机会分一杯羹。由徐静蕾执导,汇集黄立行、梁咏琪等明星的《亲密敌人》,无疑会因电影的“职场商战”概念,最有机会成为12月下旬里的票房黑马。

  《亲密敌人》讲述的还是两个人从职场对手到恋人的俗套故事。早在《杜拉拉升职记》时就饱受“肤浅”质疑,此次徐静蕾也坦承影片还是娱乐性大于艺术性,“我希望我拍一个片子既有娱乐性,又不会很肤浅。但是我觉得我的能力还没有达到那样,尽管我希望自己往那个方向努力,我希望《亲密敌人》比杜拉拉要有进步,因为拍杜拉拉的时候我希望跟以前不一样,所以用了很多技巧啊,花哨的东西,没有把内容方面更往深里说一说,这部比上一部会好一些,但是我觉得还是不够,所以下一部就继续努力呗。”

  面对同档期上映的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和徐克的《龙门飞甲》,在前辈面前徐静蕾依然自信:“说白了吧,我不像他们都花好几个亿那种,压力没那么大,我就觉得可以试一下这个档期到底行不行。好多人都劝我说你放在情人节档期,可能因为你的片子放在情人节档合适。但我觉得不带劲,放在贺岁档这多刺激啊。”“我的优势就是年轻,不怕失败呀。”

  和《金陵十三钗》、《龙门飞甲》在拍摄上大投资,宣传上小付出的套路相比,徐静蕾真金白银实打实。联合全国媒体、借鉴网络营销手段,邀请幸运观众到成都看首映,还大批量发放电影纪念银饰品,更阔气在各地方城市包场免费请读者观赏。之所以底气足,全因没有票房压力,一个多亿的广告费用早就收回成本。徐静蕾对票房没太大的野心:“宣传、营销也就是希望让大家能知道有这么一个戏嘛,但最终人家知道了是一回事,选不选择去看还要看最后你这个东西的评价好不好啊各方面。我觉得就是平本儿我就觉得挺高兴,不赔钱就是胜利。”

  压轴:进口片集结抢滩

  其实进入1月以后的电影市场,因为春节临近,才有了正经贺岁的气氛。动画片例来是贺岁档最中坚的一股票房力量,1月12日《喜羊羊与灰太狼》大电影系列的第四部将登场,同一天上映还有3D版《大闹天宫》,注定会是一场让人心情复杂的童年重访。

  《逆战》和《八星抱喜2012》将在19日和20日先后上映,这是港岛味道纯正的贺岁片了。林超贤导演的《逆战》里,谢霆锋出演了匪帮的哥哥,周杰伦扮演了警察的弟弟,官兵捉强盗的老土戏码,洒足兄弟纠结的狗血悲情,既摆平了爱看动作片的男人们,又满足了女青年想入非非的那点心思,皆大欢喜。时隔20多年,黄百鸣从阿叔升级成老伯,依然有他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周润发、张学友、钟楚红和郑裕玲这群老友星散,今年他身边的“星”换成了甄子丹、古天乐、熊黛林、杜汶泽、吴君如、陈慧琳和杨幂。

  由尔冬升执导,梁朝伟、周迅、刘青云、闫妮主演的《大魔术师》原定今年12月22日上映,为避开高峰,改到来年1月22日上映。这也是一部被寄予厚望的影片。

  在即将到来的春节档,与国产影片平分天下的是几部口碑不错的分账大片,《大侦探福尔摩斯2》、《碟中谍4》、《战马》、《登陆之日》都确认引进,有望再创票房新高。《大侦探福尔摩斯2》由鬼才导演盖-里奇执导,小罗伯特·唐尼与裘德·洛领衔主演,定在了1月15日于国内正式公映。作为2012年的首部引进分账大片,《福尔摩斯2》将会启用原班人马,并延续前作的鬼魅、华丽风格。由“阿汤哥”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碟中谍4:幽灵协议》目前已经定下明年1月23日在内地上映的消息,这也是部续作,好莱坞续作当道之风估计在明年依然盛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迪士尼发行的《战马》最终档期还未敲定,可能在春节刚过的2月,看来老外也知道了中国的“贺岁”凶猛,要避避风头,选择更安全的1月、2月档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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