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在20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在科学与文明之风大畅的中华大地，一种叫做法轮功的“社会怪胎 ”，成为1999年的一个重要而复杂的话题。

　　说法轮功现象是一种社会怪胎，是指它的所谓“教主”用以麻痹信众的东西，在现代文明的共同视野里是一套不 可思议的荒谬逻辑，是指法轮功的实质是诱导人们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的那种非社会、非常规的特征。

　　任何一种正常的社会变革，都可能孕育和分娩出一些不和谐的怪胎。而人们面临这种正常的社会变革所作出的反 应和选择，却有正常与非正常的区别。

　　“怪胎”：社会变革途中的非正常反应

　　谁也没有想到，在20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在科学与文明之风大畅的中华大地，一种叫做法轮功的“社会怪胎 ”，成为1999年的一个重要而复杂的话题。

　　说法轮功现象是一种社会怪胎，是指它的所谓“教主”用以麻痹信众的东西，在现代文明的共同视野里是一套不 可思议的荒谬逻辑，是指法轮功的实质是诱导人们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的那种非社会、非常规的特征。这一点已经不用去多说 。

　　说法轮功现象是一个复杂的话题，首先是因为信众的多元化构成。信众们不局限在某一个阶层，不局限在知识文 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不局限在社会身份的高下和受社会尊重的多寡。客观地讲，它的复杂性还在于，信众们大多对这个本来 生机勃勃而充满创造机会，和过去相比已经好得多的机会，有一种疏隔甚至排斥的心态。的确，随着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入，一 个过去比较单纯划一的社会格局（这并不是好现象）演变成了一个多元的社会格局。比如，社会不同人群的利益原则和分配方 式的多元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存形态的个性化，人们的工作岗位和就业途径的多样化。由此，人们在接受这种现实，承受 社会变迁的压力和能力的情况也多种多样，人们的思想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越来越复杂了。这是改革开放和现代化道路上的一 种正常现象。每个人在这种社会变革面前，都有一个如何去适应和选择自己的生存位置、生活信念和人生道路的问题。而任何 一种正常的社会变革，都可能孕育和分娩出一些不和谐的怪胎。原因在于，人们面临这种正常的社会变革所作出的反应和选择 ，却有正常与非正常的区别。作为社会怪胎的法轮功，其反应方式和生存选择便是非正常的。它不是主动地去理解变革，不是 主动去寻找解决自己面临的这样或那样的实际问题的实际办法，不是主动地去寻求、去拓展积极有益的自我生存空间，而是把 自己的选择建立在对莫名其妙的世界末日的恐惧上面，把自己的生存依托在一个自称比如来佛还要高几万倍的所谓“老师”的 身上，把自己本来就很拮据的钱财花费在那些宣传所谓“真善忍”而作者的实际作为却并不真善忍的印刷物上，把自己的健康 交给以为通过每天几个小时的修炼就可以从肚子里或别的部位冒出来的那个“法轮”上面。想想，这还真不仅仅是一个值不值 得的问题，而是一个是不是正常的人生选择的问题。因为它最后让人们丢掉的不仅是自己的正常生活，而是一个现实生存的完 整自我。

　　人生的升降：关键是选择什么来支撑心灵空间

　　在我们注意到这种“社会怪胎”孕育产生有其社会土壤的时候，在我们意识到消解这些非正常的思维和行为，需 要从多方面入手去解决人们面临的各种各样的实际问题的时候，也不妨来看看其主观上的原因。

　　人都有信仰。法轮功也是一种信仰。因为人们的内心世界始终不会是一片空白，总需要什么东西去填充，去激活 。

　　但是，有的东西填进去以后，却不能够支撑起一个充实的富有创造活力的内心空间，相反，它会像一种癌细胞一 样迅速在你的精神空间里扩散病变，消解、腐蚀或软化你本来具有追求动力，充满希望的创造活力，让你失去最为宝贵的正常 的精神源泉，从而使你在这种非正常的动力驱使下，在正常的人生奋斗高度上沉沦下滑，在正常的人生价值轨道上偏离倾斜。

　　当然，就像人生从来都不是一条直线一样，就像人们的生活始终都面临着提高或退步的两种可能性一样，人的心 灵组合也是一个复杂的统一体，有对的和不对的两面，有积极的和不积极的心理因素。人生的好坏，对生活的感觉是不是如意 ，从主观上说，是看你的心灵空间里哪种因素的分量重一些。如果你已经萌生意志和生命的惰性，如果你已经为解决和应付生 活中的实际问题（如生病下岗之类）而气喘心烦，焦头烂额，那么你选择的这种非正常的东西在你的内心世界所要激活的，恰 恰是你的这些负面的心理因素，它让你放弃对社会的认同而产生无奈的排斥，它让你放弃对生活的努力而归于寂灭的等待，它 让你放弃对人生的正常追求而趋附虚无的幻影。在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别人不正常，由此产生一种莫名其妙 的孤高感觉，于是，便犹如一个体内缺血而又好吸鸦片的病人，恍然不觉地踏上形如枯槁的不归之途。

　　有的东西吸收进内心世界以后，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它可以化解你本来已经惰性萌生的生命元素，激活你与生俱来却一时被你束之高阁或嫌弃藏匿的生命创造力，如 果你已经感觉到日子的麻烦，生活的艰辛，它会给你信心，给你应付的方法，在你的心灵空间孕育出一个实实在在的支撑点。 如果你本来就充满信心地创造着自己的多彩人生，那么，这种精神营养会让你在多彩的人生道路上跑得更欢，更快，更好。

　　显然，作为精神癌细胞的法轮功，便属于前一种东西；而我们社会奉行的正常的人生价值观，则属于后一种东西 。对迷恋法轮功的一些信众来说，他们的内心世界太多的是前者，缺失的是后者。

　　非信无以立人

　　鲁迅在27岁的时候，写过一篇题目叫《破恶声论》的文章，里面说：“人心必有所凭依，非信无以立人”。一 百年前的仁人志士们就大声呼吁过，兴国首先在于兴民，立国首先在于立人。循此思路，从启蒙时代到今天，中国历史的演进 ，社会的巨变，现代化的脚步，无不在印证这个道理：立国必先立人，立人必先立心，立心必先立信。可见归根到底，支撑人 们内心世界的，还是一个“信”字。说它是社会前进的一个深层次的精神动力，并非虚妄之语。反过来说，缺“信”则迷“心 ”，迷“心”则失“人”，失“人”则误“国”。一个人如果缺失动力，精神贫血，他会在社会关系的精神网络中消却自我的 身影，他会在人生创业的高昂合唱中失落自我的声音。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也出现动力缺失，精神贫血的现象，那么， 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也会在当今世界现代化的舞台上消减自己的身影，也会在现代民族之林纷纷自强发展的时刻被远远地抛 在后面。那后果是什么呢？这是不言自明的事情，近现代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很多很多。

　　这里的问题是，从“失人”到“误国”是怎样实现它的逻辑转换的。我们前面说过，像法轮功这种导致“失人” 的东西，本质上是一种精神癌细胞，它能够导致一个人的迷失，就能够导致一群人的迷失，它能够导致这一群人的迷失，如果 不加阻止，不用新的“抗癌性的精神能源”去补充、去支撑人们的内心世界，它势必会传染以致迷失另外的一群人，最终，当 这种精神癌细胞传染给整个社会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希望又在哪里呢？我想，这大概就是国家花如此大的精力来解决法轮功的 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我们觉得它是一个在本世纪末特别应该引起人们注意的一种社会怪胎的理由。

　　那么，这种“抗癌性的精神能源”是什么呢？说起来并不是一种很遥远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很平常，只要我们每 个人增加我们这个社会奉行的正常的人生价值观就行了。非信无以立人，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信”字。

　　当然，一个“信”字，也可有多种理解，多种含义。我想，作为人生价值观，对立心立人立国来说，“信”有两 种含义是至关重要的。一是信仰，一是信心。

　　信仰是第一个层次的东西，它犹如人生的整体航道，带有整个社会的规范性质，带有真理的终极性。我们社会所 提倡的信仰，就是社会主义，就是爱国主义。这是万万不能缺失的。在省略掉一些中间环节之后，“信”的内含落实到我们的 生活细节的时候，便是对国家对自己的信心。我们在这里专门谈一下后者。

　　只有有信心，才会有自信。信心能给人们生命动力，能给人们创造动力，由此，也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发展的机 会。如果你是位下海经商被呛了水的人，于是觉得没办法，我不是那块料，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是位下了岗的人，于是觉 得没办法，我没有门路，没有本事，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是位患了疾病的人，于是觉得没办法，老天让我生病，我的事业 算完了。这些，大概要算是缺失信心的情况。那么，我们听一听美国的一位财富巨人说话吧。他说：如果有一天我破产了，身 无分文，一切像我开始的时候那样贫穷，然后，你把我扔到一望无涯的沙漠里，这时候，我不会有任何绝望的感觉，只要有一 支骆驼商队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会想尽办法加入进去，然后用不了两年，我又会成为百万富翁，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

　　信心能给你动力，是因为它能给你打开生存的空间，给你多样的人生价值方向的判断，给你灵活的办法。缺乏信 心的人之所以常常自我封闭，是因为他的内心世界有一种顽固的排他性，由此进入思维的死角。人生谁没有烦恼，没有苦衷， 没有棘手的事情，没有需要跨越的沟坎。如果把托尔斯泰老翁的名言稍微变一变的话，就是幸福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不幸的遭 遇却各有各的不同。但世界上恐怕还没有单单只觉得幸福的人，所以各自在面临不同的不幸遭遇时，感觉也有共性的一面。这 种共性就是看你怎样去面对它，化解它。其中的关键，是要有多元化的视野，生命和精神的实现有多种途径，在人生的路程中 ，许多时候，并不是像我们熟悉的古老格言说的那样：进一步死路一条，退一步海阔天空。恰恰相反：常常是进一步海阔天空 ，一种全新的境界等待你去开拓，一种充满希望的土地等待你去耕耘。当然，你需要付出，而且要有比以往更大更多更辛苦的 付出。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正像歌里唱的那样：“没有憋死的牛，没有愚死的汉，再深的巷子，也能走出那个天 。”

　　卫行悌

相关专题：法轮功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