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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济源警方破获一起拐卖数百坐台小姐的大案

http://www.sina.com.cn 2000年09月06日11:04 长江日报

  ★他们拐卖的对象全都是歌舞厅、发廊的坐台小姐

  ★团伙“老大”供认几年间拐卖的坐台小姐有数百名

  ★被拐小姐无一幸免遭强暴

   8月11日,河南省济源市警方历经半年奋战,足迹遍布三省十多地市,行程2万多公里,破获了一宗极为罕见的有组织、有规模的拐卖坐台小姐案件。

  一、坐台小姐接连失踪

  1999年8月晚,河南济源市某宾馆二楼舞厅,坐在包厢内的两个青年走向吧台,向王丽、李芳两位小姐邀舞。那个高个帅气青年还递过去200元,王、李笑着陪客人进了舞池。曲终人散,彼此相约再见。

  那两青年自称“老大”、“老二”,在济源搞装修,很有钱。后来有人听说“老大”和“老二”邀王、李二人去洛阳玩,随后这两个坐台小姐便失踪了。

  其间,樱花歌舞厅也出现了两个帅气的青年人,不久也有两名坐台小姐失踪。

  济源市警方发现,一时间竟有六七家歌舞厅、发廊的十多名坐台小姐失踪。

  不久,失踪者王丽的丈夫张华向警方报案,说他接到山西省原平市一个姓杨的人的电话,声称知道王丽的地址,并且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济源警方当即派史红喜、董红春两位侦查员顺着这一线索去山西查访,发现电话号码是原平市一个公用电话,电话摊主提供确有一个做生意的西安人杨某在这里往河南打过长途电话,并提供了杨某的住址。

  史、董二人终于在一个经销建筑材料的商店找到了杨,杨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

  张华是我丈夫,在济源市X厂上班,家里电话(略),邮编是454650,家里还有个二岁的女儿,我被拐卖到山西省原平市上南白乡南白村侯某家,请好心人帮我与家中联系,定重谢。

  杨某在原平做生意已10多年了,经常到南白村侯家联系业务,次数多了,和王丽也熟络了。有一次,他到侯家后,王丽用画眉的笔慌里慌张给他写下这张纸条。

  6月26日上午11时多,当地派出所民警以请客的名义将南白村村干部何某叫到乡里一个饭店,请其配合。下午1时左右,由何带路,民警们直扑侯家,救出王丽。同时在村支书的弟弟家解救出李芳。

  原来,王丽和李芳和“老大”、“老二”在洛阳玩了一天后,准备返回济源。但“老大”提议再去太原五台山玩,并拿出张欠条,说是顺便去讨点账。王丽和李芳同意了,可他们一行在太原下了车,又坐公汽来到忻州市和原平市交界处,然后被人用面包车连夜拉到很远的大山里一个叫龙王堂的村子。

  “老大”、“老二”哄骗她俩说朋友家有客人,当晚就住在后边的窑洞里。他们爬了二三里山路,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在这个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地方,“老大”、“老二”把两人强暴了。王丽看到“老大”的胳膊上文有“做人难”三个字,“老二”的腿上文有剑的图案。

  次日,“老大”、“老二”威胁王丽和李芳骗婚。他们取走她俩的耳环、戒指,让她俩装成农民的样子,留心被骗婚人家的放钱位置,等过些日子他俩冒充公安去解救时,把钱全部带走。

  王丽和李芳在山洞里住了四五天,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看守。山西那边团伙的“老大”和“老四”多次强奸她俩。这期间河南团伙自称“老三”、“老四”的人又送进两个姑娘。

  二、龙王堂村———被拐女的“批发市场”

  济源警方决定摸排失踪女青年,并派民警在各娱乐场蹲点。

  1999年12月8日,曾是济源王屋乡文昌路某歌厅坐台小姐的小红,在山西省原平市的中山村往家里打来电话,说自己在原平已被拐卖3次,现患严重性病,卖主称要想回家先交5000元赎身费,外加治病费3000元。

  济源民警再次赶往山西原平。

  1999年12月10日,在原平市公安局刑警十中队的配合下,小红被顺利解救。

  经查,山西人贩子“老大”叫李补岁,现年61岁,住原平市上南白乡龙王堂村。“老四”叫李明瑞,现年44岁,系李补岁之弟。

  龙王堂村位处海拔1000多米的虎山半山腰,距市区100公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唯一的一条盘山路的尽头就是该村,站在村中居高临下,盘山路上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老四”家在村子最东头路边,隔窗就能见到山路,是个远望哨。王丽、李芳被关押的那个山洞实际上是“仓库”,所有被拐妇女都先经“老四”过目,再送往那里,如果有买主,“老大”就会从山洞带人出去相看。

  民警在龙王堂村没有抓到“老大”和“老四”,只有“老四”的妻子袁海英在家。袁称她本人只管往窑洞里送饭看人。

  此案被河南省公安厅定为30起省厅督办案件之一,限期破获。

  济源民警查看这30起案例,发现灵宝市也发生了坐台小姐失踪案,且与济源的案例有惊人相似之处:被拐卖犯罪嫌疑人都以排行互称,被拐的都是坐台小姐,拐骗手段都是以旅游名义骗至山西忻州原平一带。两地共有50名坐台小姐被拐。

  济源市刑警支队队长闫立旗立即率人赶赴山西,忻州、原平警方提供了大量情况,可以并案的有30多人,此刻这个团伙拐卖的妇女人数已达80多名。

  三、王小姐把人贩子“老大”拐进公安局

  洛阳市吉利警方传来一条信息:吉利区思侬歌舞厅三个被拐坐台小姐之一,东北籍的王梅,与团伙“老大”斗智施计,反将其从山西骗回洛阳,扭送到吉利区公安分局。

  “老大”经常带着“老二”、“老三”的人来思侬歌舞厅,每次都点王梅、王兰、刘竹三人坐台。他们以同样的手法骗这三个姑娘去山西五台山游览,却把她们送到一个深山山洞里,强奸了她们。第三天,王兰和刘竹被领下了山,王梅问起来,“老大”告诉她,是叫那两个人去骗婚。王梅说:“如果对方看得严她们出不来怎么办?”“老大”说:“那最少得一万元才能把她们赎出来。”

  王梅情知不妙,亲昵地对“老大”说,自己父母在东北办厂,很有钱,出来玩只是想开开眼界。王兰的爸爸有权,能办事!自己想回吉利借一万元把王兰赎出来,顺便把“老大”带到东北见王的父母,筹办婚事。

  “老大”说自己已经结过婚了,只怕王梅的父母不同意。王梅说,生米做成熟饭,哪能不愿意,并告诉她和王兰的钱都寄放在老乡开的饭店里。

  “老大”见王梅说得诚恳,心想卖了王梅最多自己也不过得2000元钱,只要弄来一万元,到时再一溜了之。

  “老大”和王梅下了山。二人来到洛阳后约定,“老大”在唐宫宾馆等。

  王梅一回吉利区,就约了几个朋友直奔唐宫宾馆,并用手机打传呼将“老大”钓到宾馆门口,抓住了他,扭送到吉利区公安分局。

  “老大”叫高建军,27岁,灵宝市人。开始只承认就干了这一次,团伙人员的名字一概不说。

  警方发现了他左臂上文的“做人难”三个大字。

  在铁的证据面前,高建军交待了。

  以高建军、李补岁为首的拐卖坐台小姐犯罪团伙,组织极其严密,分工精细,拐、运、卖一条龙,河南团伙专门负责拐骗,山西团伙专门负责卖出,对象是歌厅、舞厅、发廊等娱乐场所的坐台小姐。高建军供认团伙名单如下:

  “老二”何成为,26岁,灵宝市人。

  “老三”闫春治,28岁,卢氏县人。

  “老四”张小军,26岁,卢氏县人。

  “老五”贾鹏飞,24岁,卢氏县人。

  姚某,21岁,陕县人,曾被“老二”拐卖,后被带回成为“老二”的姘妇。

  李补岁,61岁,山西省原平市人,号称山西“老大”。

  李明瑞,44岁,号称“光头老四”,李补岁之弟。

  四、张网捕捉人贩子

  6月27日,警方决定通过查找“老二”的姘妇姚某入手,抓捕“老二”。

  姚某,也曾是渑池县一个宾馆舞厅的坐台小姐。据高建军供认,在吉利区拐卖王梅等三人时是用姚某的身份证进行登记的。来到姚家,姚父说女儿在洛阳劳动市场帮助一个老板卖鞋,警方立即返回洛阳。

  当晚18时左右,济源警方在三门峡一个租房区内将姚某抓获。灵宝警方在当夜9时抓获了“老二”。

  姚交待“老三”在三门峡有租房,当警方几经周折来到其住所时,房东说“老三”闫春治一个星期前搬回了灵宝。

  28日一早,警方经过3个小时的查访,将正在吃饭的闫抓获。

  29日夜,在卢氏县城镇,警方找到“老五”贾鹏飞的父母,了解到贾在西安打工,地址不详,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7月1日,民警直扑西安,电话号码所在地不是贾的落脚地。两天后,在远离市区的一个休闲屋内贾鹏飞被抓获。

  7月5日,民警们冒雨返回三门峡抓捕“老四”,张小军已闻风而逃。

  与此同时,山西原平警方也已抓获李补岁、李明瑞。

  在突审中,他们供认先用小恩小惠跟小姐们混熟,利用她们爱占便宜的心理,邀去五台山游览,再拉到“批发市场”,先后利用这种方法在洛阳、焦作、南阳等市多次作案,拐卖200多个坐台小姐,目前仅济源警方登记在册的已达110多人。由于犯罪团伙使用假名,且流动性大,被拐后报案的不多,有的被拐者家人,直到警方上门询问还不知女儿被拐。

  被拐女没有一个逃脱被强奸、轮奸的厄运。卢氏县一个叫小玉的姑娘被拐时才16岁,在被卖前先后遭李补岁等人强奸,买主得到小玉后,当夜又将其强奸,致使小玉十多天没能下床,差点送掉性命。济源警方解救回来的十几位被拐女有的眼睛被打得几近失明,有的手指被用老虎钳夹得发黑,有的身上被砍得伤痕累累。如果有人想自杀,就会被告知,此地结鬼亲,死的比活的卖得还快,钱还多。

  (文中受害人均为化名)犯罪嫌疑人李补岁被抓获的部分犯罪嫌疑人

  悲剧发人深省

  首先,法制观念的淡漠令人惊讶。李补岁买卖妇女无人不晓,可无人报案。一些村干部甚至还给亲人买媳妇。当地老百姓说这便宜,在当地娶个媳妇约要花2万元,买一个媳妇约5000元,买三个跑两个还能省5000元。

  其次,素质低,见钱眼开是被拐女遭遇不幸的重大因素。犯罪团伙成员文化程度均在初中以下,山西老大一伙还是文盲。被拐的坐台小姐没一个是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吃顿饭,买件衣服就能让坐台小姐毫无戒备地上当受骗。

  最后,对流动人员管理疏漏,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河南一伙用偷盗来的“贾振方”身份证登记住旅店,且不管几个人就一个身份证即可。假如登记人员稍加注意就可使其露出马脚。被拐的小姐无论在什么地方坐台,都用的是假名,且流动性很大,给管理造成很大难度。(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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