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见秀色驱苍凉 ——从嘉峪关“新貌”谈文化遗产的开发(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18日14:43 新民晚报

　　不久前，记者去河西走廊走马看花，路经嘉峪关，前去瞻仰。之所以说是“瞻仰”，是因为记者一向钦佩古代能工巧匠巧夺天工的建设本领，感慨万里长城独一无二的雄伟和博大，而嘉峪关正是万里长城一个充满历史感的苍凉终点，大漠戈壁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雄关”。

　　气势一扫光

　　我们进入了一个公园式的景区，几乎所有的人全愣住了——一向以险峻苍凉雄伟著称的嘉峪关，现已成了景色秀丽的“公园”里的一个山坡。山坡下开掘了一个人工湖，湖边的树枝虽然明显地过于瘦弱，但已成“绿树成荫”之势。山坡下还零星造了些凉亭，与著名的“天下第一雄关”城楼一起倒映在湖水里，在给嘉峪关增添几分秀色的同时，却把“大漠雄关”无可比拟的宏大气势一扫光！

　　走进嘉峪关关城，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所有的城墙和城墙上的楼阁都已被重新修缮。嘉峪关关城的内城东侧城墙，以黄土夯筑而成，600多年来，风吹雨淋，城墙呈现出斑驳的沧桑。而现在却已被粉刷一新，新的黄土覆盖了旧的黄土。内城西侧城墙是以砖包墙砌筑的，历经沧桑早已残缺，但现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垛口都被新制作的砖头修补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丁点儿残缺，新砖和旧砖已“融为一体”。沿着城墙垛口嵌着三道电线；“二道城”瓮城外的护墙边排列着一个个现代化的灯柱——一到晚上灯光齐明，嘉峪关便成了“不夜城”。

　　游人皆感慨

　　面对一座“新城”，正在唏嘘，发生了一个插曲。从内城上城楼是没有楼梯的，只有一个由砖块竖着铺成的斜坡，现在斜坡上铺了一座铁板焊成的“楼梯”——它的初衷肯定是为了方便游客上下。但一队外国游客丝毫也不领情，指着铁板楼梯直言不讳地对导游说：“破坏了原汁原味！”女导游回避着外国朋友的固执，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佩戴着复旦大学校徽的中年男子在后边忿忿道：“这叫旅游性破坏，修复性破坏！”

　　事情是否严重到“破坏”暂且不论。但修复一新的嘉峪关始终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尴尬却是真的。

　　记者几经询问后得知，嘉峪关关城的如此修复是整个嘉峪关旅游开发建设规划的一部分。嘉峪关关城景区于1998年开始论证规划，1999年开工建设，2001年8月一期工程完工，2002年8月二期工程完工。如此开发的目的，就是要全面改变嘉峪关关城脚下过去只有一片林地、一条水渠，其余都是戈壁卵石那么一种“一片不毛之地的景象”。

　　遗憾实在多

　　据悉，嘉峪关是万里长城解放以来修复保护得比较好的一处文物景区。近两年的开发建设无疑也是出于修复保护的目的。但如何修复保护文物景点，却是映照出修复者的历史观、文化素养和审美情趣的。“修旧如新”的例子实在太多。慕田峪长城也修得很新，至今让一些酷爱长城的朋友耿耿于怀。敦煌石窟的木门已经焕然一新成了铝合金门。一对美国友人在非典以后慕名去了“享誉全球”的丽江，回来后愤愤不平地告诉记者：“古城街上的旧石板已被撬掉，都铺上新石板了！”美国人认为，这样下去，丽江可能会被毁了；并固执地说，要向当地有关部门好好反映……

　　我国有着许许多多让世人刮目相看的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进入21世纪，围绕文化和自然遗产而展开的旅游开发也进入了一个新高潮。现在的问题是，对文物和自然景区一讲开发往往就是“从新”修复和建设，这实在有待“商榷”，有待多方“论证”，实在需要“三思”需要“缓行”！

　　本报记者林伟平

　　修复前的嘉峪关内城城墙（资料照片）

　　修复一新的嘉峪关内城城墙陈熙涵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