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语境反讽基调 ——观新版话剧《长恨歌》(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11日14:26 新民晚报

　　新版话剧《长恨歌》的成功在于以诙谐幽默的演出风格诠释原著的“长恨”主题。这个发生在上海小平民身上的凄婉爱情故事，用自成一体的话剧语汇娓娓道来，有着意想不到的独特韵味。

　　假相与真实

　　王琦瑶靠着天生丽质，在选美比赛上成了“上海三小姐”。随着社会的不断变化，她从旧式里弄走进阔绰的“爱丽丝”公寓，再又搬入普通的平安里。话剧以小说中的这3个场景为支点，将发生在王琦瑶身边的戏剧性矛盾挖掘、提炼、集中展示假相与真实背后的种种矛盾。历史的演进、时代的更替改写着个人的命运史，可是她在这一过程中却毫无察觉，依然顽强实现着自我的意愿和价值。编导让观众以冷静的视角从旁观察，细细品味，构成了该剧的反讽基调。

　　剧中3个女人以程先生为中心，拉开了王琦瑶凄楚情爱史的序幕。豆蔻年华时的王琦瑶沉浸在小资情调中自得其乐，而程先生心中的情人模式，刚好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他俩理应一拍即合，却又偏偏冒出蒋丽莉对程先生的单相思。这是个与王琦瑶性格形成反差的、“一头热”典型，风风火火、无所顾忌。3人之间很快形成反讽情景，此间还有老实自卑的吴佩珍掺和其中，轻快的幽默气氛即刻在剧场散开。

　　辛酸的情感

　　随后，3个男人围拢王琦瑶旋转，铺展一幕幕重头戏：40年代结识李主任，最初的虚荣啖名让她误入人生歧途；50年代认得康明逊，中年的孤芳自赏，使之脱离时代；80年代央求“老克腊”，日渐衰老时的畸恋，成了她古怪变态的根由。这位饱经岁月沧桑的妇人，就这样孤独而执著地延续着心底深处的“爱丽丝”残梦，直到糊里糊涂失命于劫财的“长脚”手下。先后出场的男性角色都是配角，编导巧妙用“床上戏”作过渡：李主任的一把抱起、康明逊的相倚床前、“老克腊”的按倒在地，3种肢体动作代表着不同人物的社会地位和时代影响下的心理特征。尤其是“搓麻将”的一段戏活灵活现了那个年代的市井生活，反映了上海人在局促生活状态中的生存智能和政治压力下的适应能力。王琦瑶和她的朋友们以机敏的调侃、俏皮的自嘲再现了当年那些人生活的苦涩、情感的辛酸。

　　描写的意味

　　话剧《长恨歌》的细节描写也颇有意味。李主任没见着王琦瑶便匆匆离去，可见他的命运同样无法自己操纵；康明逊留下女儿出走，话外音点明是出于政治压力；“老克腊”迷恋旧时代，不等于能和老女人生活一辈子，更是在情理之中。戏演到这儿，观众尽管看不到王琦瑶的自怨自艾、悲悲悯悯，却能深切体会到王琦瑶的无能为力、无所作为，能感悟到每个平凡人的命运和城市命运紧密相连的道理。

　　当王琦瑶不惜用金钱乞求留住“老克腊”时，更是让人感到了一份透自骨髓的沧凉。她没想到，用卖青春得来的金子，竟买不回自己的青春。她更没搞懂：为什么无论怎样行动，最后都是失败。舞台上的普通人透过“反讽”的放大镜让观众看得真真切切。

　　（作者为上海社科院研究员）

　　图为新版《长恨歌》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