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阴雨寄深情 ——文坛老人施蛰存在最后的日子里(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20日14:18 新民晚报

　　昨天，阴雨绵绵，从华东医院传来的噩耗让无数人心头更添一丝落寞——施蛰存先生于8时47分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年99岁。在得知消息后，记者立即采访了最后守候在施蛰存身边的家人、学生和朋友，记下了这位文坛老人最后时刻的点点滴滴。

　　亲人都在身边

　　在施蛰存老人去世的前一天晚上，陪伴在施老的床前的是他的孙子施守珪。施守珪告诉记者，施老是今年6月因身体器官衰竭而住进华东医院的，当时主要的症状是心脏问题和膀胱发炎等，之后情况逐渐恶化。但是施老的精神一直还不错，脑子也很清醒。他常常和医生进行笔谈，也能进行语言交流，别人只要说得大声点，施老还是能听得见的。在医院，施老的日常起居有专人照料，行动基本能自理。

　　上星期五开始，施老的病情急遽恶化，开始出现间断性的昏迷。施守珪说，前天晚上3点半以前，施老都还有比较清醒的意识，他一直坚信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不太喜欢住医院，也不喜欢在身上插管子，当晚他也时有习惯性地想拔去管子的动作，被阻止后虽然由于戴着面罩无法说话，但还会动动眼睛表示不太高兴。

　　早晨5时，施老腋下温度达到38.1摄氏度。家属立刻请来医生，发现施老逐渐出现血氧不足等状况。8时47分，这位文坛老人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也许能够告慰施老的是，他在上海的所有亲人，包括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孙女、重孙，还有前一天晚上刚好从美国来到上海的外甥女，全都及时赶到了他的病床前，陪伴他度过了最后的时刻。

　　每天阅读晚报

　　住进华东医院之后，施老的身体虽然已经比较虚弱，但是陪伴在他身边的亲人和经常去探望他的华师大中文系的老师们都觉得施老的头脑依然非常清醒。他每天仍坚持读书、看报、写字，经常要在出版社工作的施守珪为他带一些考古、文学评论的书和一些碑帖到病房里去，施老还特别提到过要看《马可·波罗游记》。此外，施老每天都要看《新民晚报》，他最喜欢的版面是《夜光杯》，各式各样资料性的文章他也都很注意。

　　虽然施老病重住院，但还是有很多人慕名前去求教，而他只要身体许可，就会尽可能与他们交谈，不厌其烦地对他们进行一些指导。施守珪清楚地记得，11月6日，他曾经带一位耶鲁大学的学生去施老的病房，这个学生正在准备自己的博士论文，主题是“三十年代的中国文学状况研究”，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施老的作品研究。施老不顾自己身体虚弱，与这位学生一谈就是2个多小时，让这位第一次来中国的学生感动不已。

　　曾想探望巴金

　　施老的学生，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师陈文华告诉记者，施老住院期间，他的亲朋好友、学生同事还有出版社的工作人员都经常去看望他，而施老也非常喜欢与人聊天，得到一些外界的信息。

　　前段时间，华师大曾举行研讨会庆贺施老的百岁华诞，施老虽因健康原因不能亲自赴会，但之后大家将拍下的录像带到病房里给他看。当时家人正想为他指点录像中的人物，想不到他竟一个个地报出名字来。把录像全部看完后，施老显得很高兴，不过还是批评了一句：“你们把我抬得太高了。”

　　施老所住的华东医院里，还住着另一位中国文坛大师巴金。上世纪80年代时，两人也曾经同时住进华东医院，当时他们的病房仅一墙之隔，只要身体情况允许，就会互相串门聊天。这次施老住院后，也曾向家人表示，想去探望一下巴金老人，无奈身体状况欠佳，力不从心，为两位老人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本报记者夏琦

　　图为施蛰存先生生前的工作照本报记者胡晓芒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