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是47年前的往事了，但孙道临回忆起来，如同就是昨天那样历历在目。巴金电影《家》的复映首日，这位影片中大哥觉新的扮演者、如今的八旬老艺术家，向记者说起了当年拍摄时互起外号的趣事。
“《家》的编剧和导演陈西禾一向以严谨出名，给我们说剧本的时候，当然是非常认真。”孙道临说，“每一次，他说着说着，就沉浸到巴金小说的悲剧中去了，被影片中年轻人的不幸命运所感染，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感情。于是，摄制组里那些调皮的伙伴，不叫他陈导演了，而叫他陈大悲。你知道陈大悲吗？他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剧作家。”
“我呢，在影片中扮演的觉新是一个有正义感但软弱的人物，他不敢反抗封建家法，因而葬送了梅和瑞珏的生命，也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我在表演时，感受着觉新的痛苦和无奈，常常流泪，甚至痛哭。于是，摄制组的伙伴又给我取了个外号，不叫我孙道临，而叫我孙大雨。大家知道，孙大雨是著名的翻译家，莎士比亚专家。”
孙道临继续说：“巴金小说中的三弟觉慧，是一个勇敢追求进步的青年，他最恨大哥觉新哭哭啼啼地不反抗，老是泪水满面。扮演觉慧的是很有才华的青年演员张辉，于是大家也给他起了个外号，不叫他张辉，而叫他张恨水。张恨水是著名的小说家。”
说到这里，孙道临忍不住地笑了好一阵。“你瞧瞧，当年拍摄《家》的时候，导演、演员和工作人员的气氛多么融洽！要说这三个外号，倒也真是有些水平的，陈大悲、孙大雨、张恨水都是和巴金同时代的文化人，又和我们三人同姓，比喻得也非常贴切、优雅。”
记者却从这个小故事里，感受到了当年电影人全身心地投入艺术创造的认真态度，那是值得今日文艺界的年轻人好好学习的。
本报记者杨展业
图为1957年，巴金（前中）在根据其《激流三部曲》改编的电影《家》的拍摄现场与剧组人员合影。前左一为张瑞芳，前右一为孙道临，后排右为导演陈西禾
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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