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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风流:至死想入党--彭德怀妻妹浦熙修的人生(5)

http://www.sina.com.cn 2004/12/07 15:49   新浪文化

  五、“旧闻”记者的浦熙修

  作为大后方驰名的新闻界“四大名旦”,进入新中国之后,人们并没有忘记她们。胡乔木也曾在一次会见中说:“我想了好久,想让你们四位女将来办一个杂志——《新观察》
,一定会受欢迎的。”这时的“四位女将”,除了杨刚已经转业到外交部,于是替换为郁风,不过,这份《新观察》未及数年已经凋零了,浦熙修竟还成为“章罗同盟”中的“女将”。此后,那个“名旦”、“女将”,终于铩羽而去,人们见到的,只是一个“旧闻记者”的她了。

  在身历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后,浦熙修暂时抚平内心的创伤,一头埋在学习中,同时还有了想写作的念头,在给父亲的信中,她经常说起要“写些什么”,开始时“也只能从学校生活来着手了”。不时地,她请已经回到教授位置且打算“隐姓埋名”下去的父亲给予“指正”,甚至因为自己没有成绩,她在给友人写信时竟“时常感觉有些惭愧”了。她“通读了《毛泽东选集》四卷,并反复阅读《实践论》、《矛盾论》、《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文章”,她还“为写文化史打基础而读《史记》、《拿破仑第三政变记》及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等书;为了了解收集材料的办法即调查研究的方法而读《达尔文的生平及其书信集》”等,此外,原来浦熙修认为“当新闻记者就得学司马迁,就得更好的学习鲁迅”,此时“学司马迁”是不行了,倒是鲁迅的一些东西还可以学,她认为鲁迅“那些闪烁着思想火花的杂文对自己的业务是必需的,因而经常阅读《鲁迅全集》”(这套书似乎最后归在费孝通手中。笔者注)。最后,她终于悟出:“当时自己是一个新闻记者,东跑西跑,混在政治漩涡中,却不懂得政治。”(袁冬林)

  那时的浦熙修开始写日记了。她是为了督促和检查自己写日记的。她说:“许久以来——一年、二年、三年,或者说从反右以来吧,在心中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在最近半个月又比较明朗起来,今天更增强了一些。”(1962年10月28日)为此她曾三次去找范长江:“第一次(1952年或1954年)曾经和他谈到入党的问题,他告诉我五年后再说吧,那是为了罗(即罗隆基。笔者注)的问题;第二次仅谈文汇报复刊问题,是钦(钦本立)约好,而我是随去的;这次(第三次)我是为了文教史料组稿问题,而向他请教关于科学界人士的撰写史料问题,然后谈到我最近的心情,但我没有谈到我还有请求入党的打算,而只谈我以后如何想把工作做好的问题。”除了范长江,她还向其他人有所表示,如“沈大姐(沈兹九)鼓励我申请入党,今天(范)长江同志的话使我觉得必须要照此做去。我最近必须要找个机会提出来。”她仿佛在虔诚的追求中忘却了痛苦,所谓“久受压制的人们,被压制时只能忍苦,幸而解放了便只知道作乐,悲壮剧是不能久留在记忆里的”(鲁迅《黄花节的杂感》),如她在青岛的大海边几乎忘情地自语:“仰卧海上,天是无限的宽阔,与过去只能在沙上睡睡又是一个意境了。如果能自由仰伏,那又不知要如何舒适了。我这一叶之身,遨游于广阔的天地之间,享尽自然所赋予的美妙了。在整个社会之间,由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掌握了唯物辩证法,那就也享受到这种美妙了。在这个伟大的社会中,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生命虽然是有限的,服务也就是无限的了。这样的生命才有价值,永葆美妙的青春,我愿意在今后一二十年中达到这样的境界。我有幸生在毛泽东时代,我愿意永远追随许多先进的马列主义战士们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1964年8月8日)这正如袁冬林在看了她母亲留下的这些日记后所想到的和感慨的:“我能在逆境下像母亲那样地面对人生吗?被划为右派后还会想入党?有人说,这是‘愚忠’,但我理解母亲。这不正说明您那一代人对终生所追求的理想的执著吗?”(相似于浦熙修,先父临终时让他惟一饮恨的也竟是终未成为一名共产党员,而在浦熙修的悼词中,关于死者生前要求入党的夙愿的表达也竟被删除了,因为在某些人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资格,了不起也只是“同路人”而已)。当然,光有这个认识是不够的,如果说这种曾被描述为“第二种忠诚”的往事仅仅是作为对传主的一种歌颂,那么,除了这些,“我们这一代受过劫难的人,是否有责任把我们所受的灾难总结出一些教训,真正做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化怀念为防灾的力量,使得子子孙孙的灵魂再不遭扭曲呢?”(费孝通《怀念我的知心难友浦二姊》)或者,设若浦熙修不死,她会不会去做韦君宜式的反思?

  徐铸成回忆说:性格开朗的浦熙修是在“破帽遮颜”的孤寂中染上绝症的。她自知将不久于人世,曾写信给周总理告别,并恳请党审查她的一生。浦熙修给父亲的信,保留下来的最后一封,就是她患癌症且恶化之后写来的。那时她已住在北京医院,沉疴难起,对老友,她无法再伸援手了。当时父亲拟往北京调查和搜集岳父邵飘萍的材料,浦熙修无力再相助,只能委托子冈和介绍王芸生了。每当我看到她这封用抖颤的手写的短信,想到他们一生的交往竟这样而告结束,都禁不住心恸。后来当我跟随着父亲上京,在浦熙修宅子前听邻人说她已经不在人世,恍惚间天昏地暗。那趟北京之行,父亲最大的感受就是“惊呼热中肠”五个字。再后来我收拾和整理父亲的遗物,每每翻读浦熙修给父亲的十几封来信,愈益体会出“惊呼热中肠”的个中三味。

  “此生苍茫无限”——端的是“无限苍茫”!

  本文节选自《浦熙修——此生苍茫无限》一书,袁冬林著,大象出版社2002年出版)

  编辑: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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