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撰稿 周薇

　　多尔夫妇和CIA的争议也许只是CIA和成百上千的冷战时期的前间谍矛盾中的一个。为了拉拢，CIA给了他们重金许诺，而他们也高估了自己对美国的价值。　　

　　做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间谍听上去是一份危险性高而有趣，但收入颇丰的工作。不 过，就像许多企业那样，CIA竟然也存在欠薪现象。目前，退休后的特工多尔夫妇就把官司打到了美国最高法院，要求CIA支付协议好的生活费。

　　从11日开始，美国最高法院开始审理这起案件，以决定间谍人员是否可以控告美国政府违反提供报酬许诺，最终裁决预计将在6月底作出。

　　失业的多尔夫妇起诉CIA

　　与其他案件不同的是，即便多尔夫妇的律师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具体来自哪个国家，以及他们到底帮CIA做过些什么。因为多尔夫妇和CIA达成协议，不把这些资料对外公布。

　　案件的源头要从20多年前的冷战时代说起。匿名的“约翰和琼.多尔”夫妇是当时苏联的外交官，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为CIA收集情报。作为回报，CIA在一份秘密协议里保证，一旦他们圆满完成任务，CIA会给他们在美国安个新家，并给他们终身的生活费。

　　多尔完成了那些秘密工作后，CIA履行了承诺，给了他们新的身份，并给约翰.多尔在西雅图银行安排了一份工作，还有住房、健康和教育的福利，以及提供每年2万美元的现金补贴。根据多尔夫妇和CIA的协议，随着约翰.多尔工资的增长，CIA的年金补贴相应缩小。而1997年由于银行合并，多尔突然丢掉了工作，但CIA那时已经不再支付年金了。失业再加年纪的增大，多尔夫妇急需用钱。于是他们要求CIA继续支付年金，但是被“财政紧缩”的理由挡了回去。而多尔夫妇认为，CIA不断保证过美国法律会保证间谍人员的财政收入稳定，既然他们丢了工作，CIA就应该重新给他们生活费。

　　2000年，他们在西雅图联邦法院提起诉讼，CIA的律师举出了1875年的一个判例，要求法院撤销这起诉讼。该判例是托藤诉美利坚合众国案(Totten v. United States)，内战时期的一名间谍和林肯总统达成了一份秘密协议，后来因争议诉之法庭，但法庭认为这种秘密协议是不适用于诉讼的，“雇主和间谍都应该明白，双方的嘴唇应该永不张开”，任何一方提出诉讼都是违反秘密协议的。

　　可是，西雅图的地方法院和设在旧金山的美国第9巡回法院都裁决多尔案可以继续，置那个130年的判例不顾，所以，官司才一直打到最高法院。

　　多尔夫妇和CIA的争议也许只是CIA和成百上千的冷战时期的前间谍矛盾中的普通一个。为了拉拢，CIA给了他们重金许诺，而他们也高估了自己对美国的价值。

　　CIA的名声会不会一落千丈？

　　从法律角度考虑，本案的焦点问题是间谍人员是否可以控告美国政府违反提供报酬许诺。站远点看，多尔夫妇要求保护间谍获得报酬的法律权利，CIA认为这会给国家安全带来危害，法庭则觉得这不仅是一个合同的履行问题，也是一个宪法上的适当程序问题。

　　CIA的律师认为不应该让间谍觉得他们可以和政府在法庭相见，这会泄漏国家秘密，损害国家安全。可是地方法院和巡回法院不赞同，如果政府不能证明有明确的安全风险，有关国家安全的诉讼可以继续。多尔的律师在辩论中说：“这不是一个对国家机密保护的案件，而是要限制行政权力的案件。”

　　实际上，本案的最大影响也许在于对CIA名声的损害。安全专家雷.麦克加文说：“财政保障机制被破坏了，人们对成为CIA的间谍会三思而行。”

　　布什政府绝对希望最高法院推翻第9巡回法院的裁决，这样的案件将给那些对待遇不满的特工们打开“敲诈”政府之门，因为他们知道不少国家机密。而从最高法院开审的情况来看，法官目前对布什政府持倾斜态度。

　　　当多尔夫妇的律师伯曼对法官说，他的当事人不是为间谍合同的履行而提出诉讼，而为要求享有宪法赋予的正当程序而诉，几名法官提出异议，如果不是有间谍合同的存在，多尔就不能在法庭提出现在的诉求。

　　有趣的是，为什么当初多尔夫妇不选择一种更秘密的方式来解决争议，比如行政复议或是某个委员会，双方也许早就和解了。不过，也许他们已经用尽了相关的救济方法，也许他们没有能让CIA就范的筹码，也许，他们希望得到公众的眼球，哪怕以卵击石。

　　本案的前景在于最高法院是否愿意对如CIA类的情报机构的秘密行动加强法律控制。但不管如何，案件的继续对CIA的名声都不会是一个好的影响。

　　(编辑：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