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明世:明朝大宦官魏忠贤和他的遍地生祠(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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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02/01 16:52 新浪文化 | |
作者:樊树志 在滚滚热浪中,魏忠贤个人崇拜愈来愈离谱。不知从那里冒出一个无聊文人——国子监生陆万龄,献媚唯恐落后,居然向皇上提出以魏忠贤配祀孔子,以魏忠贤之父配祀孔子之 一个尊奉孔子为大成至圣先师的读书人竟然恬不知耻地要让文盲阉竖配祀孔子,以为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可以和孔予孟子比肩,简直是斯文扫地,辱没先师!居然还博得了一些人的喝采叫好,可见魏忠贤个人崇拜导致道德沦丧到了毫无是非可言的地步。 魏忠贤个人崇拜在短短几年中风靡朝廷上下内外,席卷全国,光凭个人再大的能耐也难成气候,必定要有制度与权力的保障。有熹宗皇帝、熹宗乳母客氏以及众大臣由内而外由上而下的密切配合,方能形成一种社会现象。帝制时代,皇帝的权力至高无上,难以制衡。一种难以制衡的权力是危险的,它会导致权力崇拜,并引向迷信的程度。因此在那个时代出现皇帝个人崇拜是不足为奇的。然而魏忠贤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刑余之人,何以能成为个人崇拜的对象?这是值得深长思之的问题。关键在于皇帝和它赖以存在的专制制度,是熹宗本人把皇帝的权力让给了他,使他能以皇帝代言人的身份出现于朝廷,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熹宗朱由校即位时虚度十六岁,在此之前的岁月中父亲(光宗朱常洛)没有受到太子应有的教育,作为太子的长子,熹宗所受的教育更逊一筹。无怪乎明清史专家孟森说:“熹宗为至愚至昧之童蒙。” 朱东润甚至认为熹宗是“文盲儿子”,“一字不识,不知国事”。这种说法未免有点夸张,但点到了要害,熹宗确实是明朝诸帝中最无知无能的一个。从他处理李选侍及移宫事件的一系列言行看来,说他是一个白痴似乎有点冤枉。不过他对于政治不感兴趣,倒是不争的事实。他一向贪玩,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木匠泥水匠。要是不当皇帝的话,他肯定能成为一名能工巧匠。问题在于他对于当皇帝,对于日理万机地处理朝政,丝毫不感兴趣。 每当他与亲信太监潜心于斧砍刀削之时,非平素亲昵近臣不得窥视。魏忠贤每每乘熹宗兴致勃勃埋首于泥木工时,从旁传奏紧急公文。熹宗一面经营鄙事,一面心不在焉地说:“你们用心去行,我已知道了。” 既然皇帝听任大权旁落而无所顾惜,便为魏忠贤提供了极佳时机,使他以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总督东厂太监的身份操纵自如地把持朝政,并且把熹宗服侍得舒服妥帖心满意足。熹宗因而对他爱护备至信任有加,对他的擅权百般容让,在诏旨中与魏忠贤平起平坐,动辄称“朕与厂—臣”如何如何(所谓“厂臣”即总督东厂的魏忠贤)。熹宗对他的褒奖是至高无上的:“尔忠贤之念急公家,勋高磐石......故特举尔大节,载在汗青,以作楷一时,流芳百世。念尔自佐朕垂衣而治,六载于兹矣。夙兴以图,心力为悴……朕用是耳目四达,政事肇新。皆赖尔任劳任怨于一身,展经展纶于三事,苦心茂绩,轶古冠今。”这毫无疑问是内阁辅臣代皇帝拟的谕旨,但毕竟是皇帝意旨的体现,正如朱长祚在引用这段谕旨时所加的按语说:“逆挡之蛊惑圣聪,事事归功于己,而辅恶之谄媚权阉,言言称颂其美。”因此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时指出:朝廷上下只知有魏忠贤不知有皇上,“宫中府中(宫廷和政府)大事小事,无一不是魏忠贤专擅,即章奏之上,反觉皇上为名,忠贤为实”。 魏忠贤的一步步发迹,直至控制朝政,宫内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熹宗的乳母客氏,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这个客氏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她姓客,名巴巴,一名印月,原本是保定府定兴县人侯巴儿(又名侯二)之妻,十八岁时生下儿子后被选入宫充任朱由校(即后来的熹宗)的乳母。此人极为妖艳,朱由校大婚之前,她已“先邀上淫宠”。在熹宗心目中,客氏远远超出乳母的概念,是集各种女性角色于一身的不可须臾或缺的伴侣。熹宗即位不过十天,便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出入形影不离。及至熹宗完婚,忙于和后妃过从,客氏心中不悦,熹宗不得不用重赏抚慰,宠幸较前更甚。客氏偶尔外出,用八抬大轿,威风显赫比后妃有过之而无不及。魏忠贤为了窃权,千方百计巴结客氏;客氏也想利用魏忠贤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两人一拍即合,关系非同一般。而且配合得非常默契:“忠贤告假,则客氏居内:客氏告假,则忠贤留中。” 当时人说,熹宗“内有客氏保护起居,旦夕不相离;外有忠贤曲意逢迎,巧会旨趣”,“而忠贤素所宠信,气指颐使,骤列大-,且倚客氏,表里为奸,事权一旦把握”。魏忠贤的肆虐,如危害皇后所生长子,迫害裕妃、成妃,任用可以任意操纵的王体乾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等,多是客氏一手促成的。这个客氏在宫中称为“老祖太太千岁”,往来乘坐小轿由宦官鸣锣开道,俨然”‘熹宗八母”之一。她与魏忠贤“对食”,策划种种阴谋,直至使熹宗“无后”,政治野心非同小可。后世历史学家把他们二人相提并论,称为“客魏”,是“客”在前“魏”在后,实在是深知其中三昧的画龙点睛之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