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风流:1783年,华盛顿将军拒绝了王袍加身(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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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02/03 14:26 炎黄春秋 | |
三 1783年9月3日,英、美和约签订,英国正式承认美国独立,经过8年的浴血奋战之后,美国最终赢得了独立、自由和尊严。11月2日是星期天,在普林斯顿附近的洛基希尔,华盛 两天后,当华盛顿乘船离开纽约港时,岸边送别的人流如潮水一般,他眼含热泪,不停地挥动手中的帽子,与8年炮火硝烟中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依依惜别。 12月23日,在安纳波利斯,华盛顿向大陆会议辞去一切公职,亲手交回了大陆军总司令的委任状,正式解甲归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起程,沿着熟悉的波托马克河马不停蹄返回他日夜思念的故乡———弗农山庄。 “戏已经演完了。我不再肩负公职,有如释重负之感。我希望能在余生中为善良的人们做一点事情并专心修身养性。”对华盛顿来说,动荡的戎马生涯已经结束,新的生活开始了。已过知天命之年的他决心在乡村田园度过他的后半生,他给远在法国的战友拉法耶特写信,充满了对乡居生活的赞美与自足: 亲爱的侯爵,我终于成了波托马克河畔一个普通的百姓,在自己的葡萄架和无花果树下休闲纳凉,看不到军营的喧闹和公务的繁忙。我此时所享受的这种宁静幸福是那些贪婪地追逐功名的军人们,那些日夜图谋策划、不惜灭亡他国以谋私利的政客们,那些时时察言观色以博君王一笑的弄臣们所无法理解的。我企盼能独自漫步,心满意足地走完我的人生旅途,我将知足常乐。 从将军到公民,在他而言再平常不过了,就像当初应召为国服务,义不容辞,这是义务,是责任,也是他作为军人的荣誉感,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一旦胜利降临,戏剧落幕,他就坦然地告别这个舞台,没有一丝的犹豫和留恋。在进和退之间,在显赫的权势和淳朴的平民生活之间,他从来都能找到自己最准确的位置。他是战士、是公民,为国服务是天职,是上帝的召唤,是他对这片大地与生俱来的情怀。对于大陆会议和美国人民给予他的崇高荣誉他始终深怀感激。 四 过平静的乡居生活,是华盛顿在独立战争期间梦寐以求的心愿,在严酷的战争中他无时不在渴望着早日赢得自由,解甲归田,回去经营自己的庄园。1784年4月4日,他在给拉法耶特夫人的回信中这样描述: 而今,我已听不到武器的撞击声,看不见营房的繁忙景象。无官一身轻。我现在过着安逸的家庭生活,在自家葡萄架下和无花果树下乘凉。我住在一幢小别墅中,四周放置着农具和羊皮。我只求从容地沿着生命之河顺流而下,直至被葬入我祖先的沉寂的宅第。 他向往田园生活的宁静,不愿炫耀自己的开国功勋,以免背上沽名钓誉的恶名,他甚至谢绝了终生挚友克雷克医生代表一位作者为他立传的请求。他一直认为赞美他个人而不写整个独立战争将使他陷入尴尬和不快。与不惜代价疯狂追逐世俗名利的人截然相反的是,他追求另一种境界,他更喜欢精神上的淡泊,所以在自家葡萄架和无花果树下的那些日子成了他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此时,我希望能悄然无声地融入山川大地,了断与尘世的一切纠葛。”正是这样的境界使他断然拒绝了王袍加身的巨大诱惑,有史以来,他是第一个打赢了战争就回家的统帅。 华盛顿的私人秘书托拜厄斯·利尔说:“在弗农山庄居住的那段日子可能是华盛顿先生一生中最快乐幸福和无忧无虑的时光了。”这话也不完全正确,在那段日子里,他非常思念早已离开的少年朋友,并深深怀念已谢世的先人,他的父母、哥哥,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感情,他梦呓般地写下了:“我亲手栽下的树木迅速成长起来,似乎它们已知道我行将衰老,在我与世人告别之际,要用它们的浓荫为我遮阳蔽日。” 宾夕法尼亚州议会通过代表向大陆会议提出动议,要求对华盛顿的贡献和牺牲给予补偿。他明确表示,绝不接受任何补偿。他家乡所在的弗吉尼亚州议会将波托马克河与詹姆斯河的股份各赠送他一百五十股,他知道此举显示了国家对他的高度评价、爱护与关怀,他如果拒而不受,可能被看作对国家美意的不敬、蔑视,甚至“被误解为蓄意炫耀自己的无私与美德”,经再三斟酌,他最后将全部赠与捐献给了慈善机构。 如果不是局势的变化,使他再度应召为国服务,这位曾拒绝王袍加身的伟人将在美丽的弗农山庄度过余年。1786年,也就是他回到家乡三年以后,新生的美国邦联面临着一场政治危机,8月1日,他在写给约翰·杰伊的信中表达了自己的忧虑:“短短数年,变化竟如此惊人。据闻,即使德高望重的人物也在无所顾忌地谈论君主政体。言论出自思想,再进一步即往往成为行动。这一步却是无法挽回和重大的一步!”“我虽已退出这个世界,但我坦率承认,我不能将自己置于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的地位。” 三年前,他拒绝了王袍加身,三年后,他虽身居乡间,却不容许他的祖国滑向君主制的泥潭,他不相信赢得了独立的美国人民不能自己管理自己,他不相信流血牺牲奋斗得来的建立于平等自由基础上的制度“不过是一种空想和无稽之谈”。作为美国的缔造者之一,他坚决不希望发生这些“深以为忧的结果”。为了他参与选择和创立的这个制度,他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再次告别了心爱的家园,1787年5月9日早晨,他动身前去费城,参加对美国乃至整个世界影响都极为深远的制宪会议,这一去又是8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