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口供”代表司法进步

　　山东鹏飞律师事务所　韩景稳律师

　　“零口供”的提法经过了长期的酝酿，最早来源是2000年8月抚顺市顺城区检察院制定的《主诉检察官办案零口供规则》。在办案实践中，对口供的过分依赖和对证据的运用能力较低是许多司法人员的切肤感受。不择手段地取得有罪口供更被一些办案人员视作破案的关键。

　　目前，对“零口供”这一概念的通俗解释是：当侦查机关将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呈至检察机关提请批捕时，检察机关视其供述为“零”。办案人员通过在案的其他证据进行推论，以证明其有罪。这一办案程序一改以往中国刑事诉讼中先认定有罪，再查找证据加以证明的办案规矩，即从“宁可信其有”转化为“宁可信其无”。这一做法代表着传统中国司法观念的转变，不再将口供作为司法机关判定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罪的重点。

　　山东众英律师事务所　孟凡湖律师

　　“零口供”现象的出现，是刑事司法文明进步的体现。从历史传统到司法现状，我国历来重视刑事法律的社会保护功能，以打击犯罪、惩罚犯罪为首要任务，却常常漠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权保护。司法实践中，过于重视言辞证据的作用，“口供是证据之王”的观念在某些司法人员的思想中根深蒂固。在侦查中，以突破口供为主攻方向，以口供为线索寻找其他证据是惯常做法，即由供到证。为获取口供，侦查人员往往会采取各种不同的手段，刑讯逼供、诱供、骗供等非法取证行为屡见不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权益难以保障。“零口供”的出现，意味着司法人员将进一步重视非言词证据的作用，积极收集“口供”以外的其他证据，寻求由证到供。同时逐渐承认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享有一定的沉默权。这对保护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权利，防止刑讯逼供，促进司法公正具有重要意义。

　　承认沉默权为时不远

　　山东舜翔律师事务所　孟晓林律师

　　“零口供”与“沉默权”（ｔｈｅ　center　ｏｆ　ｓｉｌｅｎｃｅ）制度密切相关。沉默权有三层涵义，第一是不能强迫他人自证有罪，第二是司法活动中，不能因为被告人沉默而作出对其不利的判决，第三，沉默权须有法律明文规定才能享有。沉默权的本质是赋予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不被通过强迫方式，通过自己的供述自证有罪。在我国，“零口供”的出现仅限于审查起诉阶段，还不同于真正意义上的沉默权。我认为，仅有“零口供”的做法是远远不够的，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国禁而不绝的刑讯逼供现象，只有建立完整的律师在场权制度、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沉默权制度，才能对刑讯逼供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这代表着我国刑事诉讼改革的方向。

　　山东信义律师事务所　韩文勇律师

　　虽然我国法律的现状尚不承认沉默权，但“零口供”案例的大量出现也表明我国在司法实践中越来越重视嫌犯的沉默权。1998年10月5日，我国签署了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即认可了其中关于“任何人不受强迫自证其罪”的规定，而这一规定与沉默权的精神是一致的。有关人士认为，在不久的将来，我国一旦被批准加入该条约，就可能将其确立为法律原则。其实，反对沉默权的人并非完全反对，而是认为我国目前与发达国家相比，刑事侦查手段和技术还很落后，破案的主要手段还是依靠讯问嫌疑人、录取口供。如果不顾国情而提倡沉默权，将不利于公安机关破案和法院定罪。据了解，我国目前已经开始在资金、技术、设备上向办案一线倾斜，确保办案人员能够准确、及时地侦查取证。如此一来，随着司法实践的水平不断提高，沉默权原则就具备了在实践中操作的基础，中国法律承认沉默权制度也就为时不远了。本报记者　董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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