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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社北京7月31日电（记者周雷）人们对世界语始终存有疑问：让全世界的人使用一种人工辅助语交流，消除语言障碍，天下从此太平——这不是很美好的事情吗？但是，这种美好的理想在现实社会中似乎行不通。

　　第89届国际世界语大会31日在北京闭幕，大会提出建立“国际语言新秩序”并向世人展现了不同国家、年龄和职业的人们使用世界语进行交流的动人情景。

　　国际世界语协会主席科尔塞蒂说：“2004年4月1日，以世界语为工作语言的提案在欧盟成员国中获得了43％的肯定票，这是个好消息。”在他看来，人们至少可以想象“语言上的‘欧元’”可能诞生。

　　实际上，要理解世界语者的乐观还须了解世界语的历史：1887年柴门霍夫著《第一书》，从这个先知式的书名，可以看出世界语的“壮志”。为了证明自身的完善，世界语者译介了大量各国经典如《圣经》、《神曲》和《老子》等。大批作家如爱罗先珂、尤利·巴基、威廉·奥德还用世界语直接创作。

　　在199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世界语诗人威廉·奥德曾著《单指弹异调》一书，书名恰好可作世界语的注脚：世界语综合了拉丁语的词根、法语的词汇、俄语的造词和西班牙语式发音，发音简单、富有逻辑。世界语就是想用这一“单指”语言弹出多元文化的“异调”。

　　即使这样，人们仍然对世界语心存疑问。

　　历史上，人们期望世界语获得发展至少与两者相关：其一为历史上的“宗教压迫”、“经济萧条”和“法西斯统治”等社会变动；其二为当时的社会思潮如“乌托邦”、“无政府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些因素为世界语发展提供了客观条件。但是现实世界的客观环境并非如此。

　　从语言本身来说，语言包含着人们的生存体验，比如中文的“知青”、“下海”代表的就是一代人的生存体验，这种体验是世界语所缺乏的。因此，学者周质平将世界语称为“春梦”，注定要醒来。这虽然遭到世界语者的反对，但是客观上代表了一些非世界语者的看法。

　　现实中的欧盟确实陷于困境：多国语言交叉翻译造成的低效率、误读和高费用妨碍了欧盟的发展，使得不少公司转到美国申请专利。在欧盟、联合国乃至全世界普及国际辅助语确实提供了一幅理想的图景。

　　但是，普及世界语的代价同样高昂，语言普及过程中产生的文化、心理、经济得失和政治利益等问题也同样棘手。

　　世界语者认为语言分歧是人类产生动荡、歧视的根源，试图通过共同语交流来解决矛盾。但现实并不简单，以日本为例，它虽然将中国视为文化母国，对汉字和汉语并不仇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日本在近代对中国发动最残酷的战争。语言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

　　世界语的推行困难重重。据科尔塞蒂介绍，世界语在全球拥有近1000万学习者。但在这个数字背后存在许多问题：在欧洲，世界语者年龄老化，青年语者缺乏；非洲的世界语者虽然大部分由青年构成，遗憾的是他们的水平不高。巴基斯坦世界语协会主席阿尔塔夫说：“我们的代表其实听不懂会场的世界语，只能进行简单会话，这让我感到十分惭愧。”

　　面对这些问题，世界语无法回避。

　　世界语是真正的“希望”语言，还是一座“为跌倒而造的塔”（爱罗先珂童话书名），仍需时间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