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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里的一盏灯

寒夜里的一盏灯
2018年05月22日 17:54 新浪新闻综合

  原标题:寒夜里的一盏灯

孙葆丽的高考准考证孙葆丽的高考准考证
大学时代的孙葆丽

  1977年初冬,我从山西榆次到长治参加全省职工篮球赛。骤来的一场寒流,使比赛被迫中断了一天,组委会紧急从驻军调来棉大衣,为参赛队员御寒。刺骨的寒潮中,我们窝在招待所房间里,不敢离开被子。

  深夜11点左右,招待所的服务员敲门说,楼下有人找我。我哆嗦着钻出被窝,裹上棉大衣,到楼门口一看,昏暗的灯影里站着的竟是衣着单薄的父亲。那时从太原到长治刚铺好铁轨,试运行的火车极不规律且行速极慢。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感到很害怕,没想到父亲却用欣喜的语调告诉我:他得到了内部消息,要恢复高考了!

  原来,父亲知道这个惊天的好消息后,马上登上了火车,在既无饮水又无任何食物的火车上,摇摇晃晃坐了十多个小时赶到长治,为的就是早一点让我知道这个在当时听起来让人不大能相信的好事。

  听着父亲的简单叙述,我的心里仍是将信将疑,想起了当教师的父亲在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里,为了让我们几个孩子尽可能多地学习文化知识的情景:父亲从没人去的学校图书馆里给我们找当时无人看的图书,让我们在“读书无用论”肆虐时仍有书相伴;父亲请人把贴着封条的实验室打开,请化学老师教我做小实验;父亲用牛皮纸把我们当时可有可无的作业本细心地“裱糊”;父亲还找来1974年“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小回潮”时第一次考试入大学的试卷,让我试着去做。

  1975年我高中毕业后,在“插队”潮中按政策获得“免插”资格,进入一家大型纺织机械厂当工人。由于有打篮球的特长,我可以挑工作。尽管去厂医院当护士既轻松又干净,但父亲却坚定地让我进车间当了车工,因为护士不属于“工农兵”。在那荒唐的年代里,父亲仍顽固地保留了让我上大学的梦想,而要上大学,最起码的条件就是当过两年“工农兵”。

  在轰鸣的车床旁,上大学成了我遥远而模糊的梦。两年工人出徒后,父亲希望我能上大学的梦早已被尘封了。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寒冷无比的深夜里,父亲带来的“内部”消息却使这个梦变得如此清晰。接近夜里12点了,我住的招待所里已没有床位,为不影响我明天的比赛,父亲与我匆匆告别,在四面透风的长治长途汽车站熬到天亮,然后乘车返回。

  父爱如山!在那个永远难忘的寒夜里,父亲为我送来的消息,点亮了我人生的一盏灯!1977年恢复高考,改变了我的命运,成了我一生中永远磨不掉的印记!

  本文作者孙葆丽,教育学博士,北京体育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亚洲奥林匹克理事会教育委员会委员、东北亚体育史学会理事、中国体育史分会副主任委员、国家社科基金学科规划评审组专家、北京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2001年7月,赴莫斯科参加北京申办奥运会工作,获“为北京申办奥运会做出贡献”等表彰。曾任北京奥组委高级项目专家兼志愿者部培训处处长、北京奥运会会徽、吉祥物评议委员会委员等,获“北京奥运会残奥会先进个人”。

  来源:北京晚报

责任编辑:邹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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