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当时的副总理朱榕基访日期间高度评价当时的中日经贸关系， 他说：“去年，中日经贸关系创造了‘三个第一’。一是中日贸易创历史 纪录，达390亿美元，日本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二是日本对中国技 术出口贸易占中国技术进口的28％，居第一位；三是日本企业界对中国投 资的资金到位率也居第一位。我们对中日经贸关系迅速发展感到满意，这 不仅有利于中国，也有利于日本经济的振兴。”

　　从1994年以来，朱榕基所说的“三个第一”继续得到保持。比如，在 贸易方面，1996、1997年两国贸易额增至624亿美元和638亿美元，比197 2年两国复交之初的贸易额（11亿美元）增长了60多倍；日本连续数年保 持为中国的第一位贸易伙伴。

　　此外，在直接投资方面，日本企业对华直接投资的使用金额在1992年 比上年增长的百分比跃升至34．0％以后，1993、1994年比上年增长进一 步达到85．9％和57．1％，1995、1996、1997年仍分别比上年增长了49． 5％、18．3％、17．7％。至1998年9月，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利用金额累计 为205．4亿美元，高于除香港外的所有国家或地区，按国家说又占第一位。 1999年3月日对华直接投资累计利用额又增长到225亿美元。

　　在政府资金合作方面，日本是向中国提供政府贷款最多的国家，197 9至1995年日本政府分三批向中国提供总计1.61万亿日元的日元贷款，第 四次日元贷款开始于1996年，已提供5800亿日元。日本输出入银行还分三 批向我国提供了总计1．7万亿日元的能源贷款，也称为“第二政府开发援 助”。此外，在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对华贷款中也有日本的贡献。三 者合计占我国接受外国政府贷款的70％以上，这显然又是第一。

　　因此，可以说中日经贸关系在贸易、技术进口、直接投资、资金到位 率、政府开发援助等五个方面均居第一，可说是五个“第一”。而且，上 述五个方面不是相互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和影响的，特别是贸易和直接 投资之间形成了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比如，1993、1994、1995年两国贸 易额分别比上年增加了137亿美元、89亿美元、94亿美元，可以说这三年 中日贸易额平均每年上一个“百亿美元”台阶；与此同时，这三年也是日 对华直接投资使用金额增长最快的年份，分别比上年增长85．9％、57． 1％、49．5％，显示出直接投资使用金额的增长对贸易的扩大产生了“立 竿见影”的效果。这是因为日对华直接投资的增多，导致中日三资企业对 日出口增多，而三资企业进行加工的需要又导致来自日本的零部件、原材 料及机械设备等中间产品与生产资料的进口增加。据统计，中日三资企业 对日出口占整个对日出口的比例达到50％以上。

　　1998年中日贸易额为579亿美元，比1997年的608亿美元减少了29亿美 元。中日贸易出现下降的原因是什么？

　　中日双方的统计数字有些出入。按日方的统计数字，1998年两国贸易 额为570亿美元，比1997年的639亿美元减少了69亿美元。中日贸易下降同 1997年下半年开始的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有些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中日两 国间的问题。首先是日本经济在1997、1998两个年度连续出现了负增长， 中国经济虽然增长率较高，但比前几年低，这不能不对两国进出口产生影 响。然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日对华直接投资在1998年有了大幅度下降， 致使前几年形成的“贸易与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的作用消失。至于 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减少的原因主要是1995年以后日元汇率趋于下降，致使 到1995年日元升值形势下推动日本企业向海外转移生产据点的动力趋于减 弱，同时也与日本自身的经济形势有关。从中方来说，我们的投资环境也 须进一步改善，特别是不久前发生的“广东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倒闭事件 产生的负面影响超出预料，可以说是国内问题“外部化”，其中对日方投 资的影响比较突出。此外，中国也需通过搞好国营企业的改革，进一步改 善产业结构与出口产品结构，提高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与附加价值，更多 地生产“适销对路”的出口商品。

　　朱榕基1994年访日时还曾说过：“从两国合作的潜力来说，390亿美 元这个数字太少了，发展到3900亿美元还差不多。”我理解朱总理此话的 意思是，中日经济互补性很强，两国开展合作的潜力很大，这个潜力还远 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一方面，中日两国经济具有很大的互补性；另一方面，中日两国已经 表明要确立“致力于和平与发展的友好合作伙伴关系”。就凭这两条，可 以相信近年来中日贸易下降是一时的，困难是一时的，也可以说中日经贸 关系正在经历一个调整期。正如毛主席所说，我们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 明。为了通过加强合作给两国人民争取更大的利益，应该有克服困难的决 心和勇气。同时，我们需要加强务实精神，不能光在口头上说要加强合作， 更要狠抓落实，特别是要明确谁来落实。许多有关两国合作的问题光靠一 个部门、一个地方是解决不了，因此，中日双方都应有统一的窗口、有统 筹安排两国合作的权威机构。

　　1998年11月江主席访日期间中日曾就33个合作项目达成协议，现在需 要狠抓这33个项目的落实，当然，也不必被这33个项目所局限，应该进一 步打开思路。比如，有人提出中日合作办学，共同发展教育事业，使中国 学生不出国就可“留学”，这也是一个值得进一步研究的建议。

　　中日经济关系的内容很广泛，不仅要在“实物经济”方面开展合作， 而且要在“货币、金融经济”方面加强对话与合作，此外，在政策上、学 术上也应加强交流。现在，中日两国经济的相似性很多，如内需不足、不 良债权、企业亏损、一些金融机构倒闭、国家以财政刺激经济、与亚洲经 济的相互影响等等，两国经济面临的问题何其相似，尽管有些问题的实质 内容可能有所不同，但总归是存在着很多值得共同探讨的问题，加强交流 和对话对双方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