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十数民工被治安员暴打民警纵容出钱私了

　　2002-09-0707:05:43

　　有关部门通报深圳龙岗平湖镇派出所违法违纪事实：纵容安排治安员将民工拖至郊野暴打致伤，民警事后销毁笔录出 钱私了

　　南方网讯昨日(9月6日)，深圳市纪委在其主办的深圳明镜网(http：／／www.szmj.sz.gov .cn／)“警示台”栏目披露了龙岗区平湖镇派出所原所长赵成普等3名民警因违法违纪被龙岗区纪委(监察局)立案调查 的情况。据悉，8月27日，在龙岗区改进机关作风提高工作效率活动总结大会上，龙岗区委副书记、区纪委书记陈伟斌宣读 了关于平湖派出所有关违纪违法和行政乱作为案件的情况通报。

　　该情况通报称，今年4月27日，平湖派出所负责人苏学坚组织30多名民警和治安员在辖区内开展清查工作，当晚 将有作案嫌疑的王进国等16人进行拍照、按指模后关进留置室。晚上8时，派出所110中队伏击班班长贺云华(治安员) 召集治安员郑坚礼等7人，说领导要求将留置室的人拉出去打断手脚，并给每人100元夜餐费。接着，贺云华和司机史大伟 驾车分8次将16人拉到上木古、新木村、山厦、凤凰山等偏僻处放下。

　　警车开走后，16人先后被事先等候的郑坚礼等7名治安员用铁棍、木棍等工具殴打致伤。当晚10时左右，李昌柏 等被打伤者到平湖镇政府投诉，镇政府通知所长赵成普前往处理。赵与镇领导到医院看望伤者，并通知苏学坚等11名民警到 医院给伤者作了询问笔录。

　　4月28日，区公安分局治安科开始了解事件情况。5月10日，区检察院接到伤者投诉后也派员了解情况。苏学坚 觉得事态严重，安排有关人员将4月27日为伤者做的14份笔录销毁，并叫民警席炜等人重新做笔录，将治安员把伤者用车 载到偏僻处放下的情节删掉，隐瞒事实真相。

　　同时，找人出面协调私了，由几个民警垫钱给伤者及家属赔偿共114900元，并逐个找被打伤者家属商谈同意赔 偿调解后，叫伤者在《协议书》和假笔录上签名、按指模。涉嫌打人的7名治安员于“五一”节后离开派出所，其中3人的个 人资料被主要嫌疑人贺云华取走。

　　该情况通报还透露，目前，涉嫌刑事伤害案的7名治安员中3人被抓，4人在逃，他们都将被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平 湖派出所所长赵成普、负责人苏学坚、民警席炜被区纪委(监察局)立案调查，将受到纪律处分。

　　而在该情况通报公布之前3个多月，本报记者曾就此事件进行了近10天的调查采访。根据目前龙岗区纪委所作的情 况通报中确定的事实，证明本报记者于3个多月前所作调查与该情况通报相符。

　　昨日下午，当记者准备再次回访这些受害者时，几个当事人的手机不是停机，就是“该号码已过期”，最后，记者好 不容易找到曾向本报投诉的张珍昔，张告诉记者，由于派出所事发后采取私了的手段，加上受害人缺钱医治，大都返乡治疗去 了，留下的受害者也因种种原因失去了联系。

　　部分被打人员名单

　　袁光军32岁，在平湖新市场卖菜，4月27日晚被打昏后弃于上木古砖厂门口。袁回忆说：“当天晚上10点，我 和田军被一起拉出去，被4个不明身份的人用铁棍猛打四肢。半小时后，我清醒过来。”

　　田军21岁，贵州沿河人，当晚被打昏后弃于上木古砖厂门口，其左腿多处粉碎性骨折，右手臂骨折，右手中指和无 名指完全断裂。事发后，从“委托人”处领到12000元费用离开深圳回乡去了。

　　田小波19岁，27日被打昏后弃于新木村。

　　田银15岁，贵州沿河人，唯一侥幸逃脱毒打的人，事后领到1000元赔偿费。

　　田斌24岁，贵州沿河人，27日晚被拉到上木古一个大坝子遭暴打昏迷。事后，田斌领到“委托人”给他的600 0元费用。

　　刘长安21岁，贵州沿河人，27日晚被打昏后弃于山厦，现不知去向。

　　袁卫20岁，重庆人，全利厂职工，当晚被打昏后弃于上木古砖厂。经医院诊断，系右胫骨骨折。

　　田贵光25岁，贵州沿河人，27日被打昏后弃于凤凰山。

　　田维忠27岁，贵州沿河人，27日被打昏后弃于山厦。领到1000元赔偿费。

　　张延遂21岁，籍贯不详，已领取3000元费用。

　　吴梦祥30岁，27日被打昏后弃于新木村。

　　李华23岁，籍贯不详，27日被打昏后弃于山厦。

　　李昌柏24岁，籍贯不详，27日被打昏后弃于山厦。

　　民工被打事件调查

　　5月9日上午，来自贵州沿河县的十几名民工来到南方都市报投诉称，4月27日晚10时许，他们被分成2人一组 ，约10—20分钟一次，被一辆牌号为“粤B0372警”的车从平湖派出所拉到上木古、新木村砖厂门口、山厦、凤凰山 等荒野或者僻静无人处，下车后，遭到一些手提铁棍、钢管的不明身份者的毒打。“我们是当天上午被抓进平湖派出所的。” 这些人指称，“这显然是派出所有预谋有组织的一次集体故意伤害事件。那些人专打四肢，我们绝大部分人被打折手脚，不少 人还因此昏迷。”事情果真如此吗？接报后，记者立即展开调查采访。

　　4月27日哪个被毒打的夜晚永远难忘

　　突然被抓来自贵州沿河县的袁光军说，4月27日无疑是一个充满恐惧的日子——当晚，几个手提铁棍、钢管的人将 他毒打一顿后丢弃荒郊，他因此差点丧命。袁光军说，直到现在，只要有人提起“4.27”这个日子，他就会心里发麻，有 时甚至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回忆道：“当天晚上10点左右，当我被一辆牌号为‘粤B0372警’的警车拉到上木古砖厂 (记者注：在深圳市龙岗区平湖镇郊区)后，我开始害怕起来，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半小时后我清醒过来时，头脑中一 片空白，四肢发痛，不能动弹……”

　　据记者调查，当天与袁同样遭到毒打的还有10多人(经记者确证的已有13人，名单见前)，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来 自贵州沿河县的打工仔，也有来自四川、湖北的民工。

　　突然被抓平湖派出所展开大清查

　　5月9日上午，记者接到报料后，立刻赶赴平湖镇人民医院。在医院的外科病房，记者见到了其中一名挨打者田小波 。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咬紧下巴，一动不动，偶尔睁开眼睛瞟一眼周围的人。据了解，田小波系贵州沿河县人，19岁，刚从 东莞来到平湖镇，在4月27日晚上，田遭到一顿毒打，经医院诊断，系右前臂骨折。

　　田小波断断续续地向记者介绍，4月27日早上8时，一阵叫门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开门！出来，出来！”随后 ，几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的人破门而入：“110的，拿证件来！”“我把身份证给他们看了，但还是被抓进了派出所。 ”田小波说。

　　另一名受害人袁卫(重庆人，20岁)讲，4月27日早上8时左右，他上晚班回到家中刚冲完凉，就被几个公安人 员抓走，理由是他接受检查时出示的厂牌不能作为证件使用。此外，袁光军是在当天早上10时左右被抓走的，而受害者田斌 则是27日凌晨3时被抓走的，当时他还正在去吃夜宵的路上……这些受害者告诉记者：“我们都是在平湖镇派出所4月27 日开展的大清查中被抓去的。”

　　据受害者讲，他们陆陆续续地被抓到派出所关进监仓里，“直到27日中午1时，我们没吃过一点东西，也没喝到一 滴水。”受害者说，“但我们还是品尝了一顿难忘的‘午餐’。”

　　难忘“午餐”派出所内先被皮带“伺候”

　　据受害人讲，大约中午12时许，他们被叫出仓外照相、登记、按手印(将手掌和5个手指全部按下)，登记完后， 派出所的人就点名要贵州人出来。当时被抓的贵州人几乎都是沿河县的，大约有20人左右。

　　受害者田斌说，被抓进去后，派出所的人就令他们抽掉皮带，脱去鞋子，将上衣撩起罩住头，然后双手抱头，面对墙 壁蹲好，“然后，我就听见抽在人身上的皮带声，噼噼啪啪的就像放鞭炮。”“打人者还边抽边骂道：”你——们——贵—— 州——人——老———子——最——讨——厌——了！‘“田说，打人者是民警，他几乎是说一个字就抽一下。

　　据这些受害人讲述，“午餐”后，他们又被关进仓里，“当时，仓里还有几个重庆和湖北的人。”袁光军告诉记者， 直到晚上10时许，他们依然没有吃到一点东西。刚满16岁的王进国(贵州沿河县人)说，“当时我饿得发慌，站都站不住 了。”

　　年仅15岁的田银说：“当天晚上10时许，派出所的人一声不吭地来到仓里，把我和田小波拉到一辆车牌号为‘粤 B0372警’的警车，径直往新木村(郊区)方向驶去。车厢是封闭的，里面黑乎乎的。车刚停下来，透过车厢的缝隙，我 看到有几个手提铁棍的人正站在路的两旁，我当时觉得情况不妙，感觉就像要被处决一样，一下车，我就赤着脚拼命地往山上 跑，立刻有四五条小狼狗追过来，最后我躲进一个山洞才得以逃脱。”

　　和田银同车的田小波就没这么幸运了：“刚到新木村路口，车子就突然停下来了，司机把门打开后就叫我们滚。一下 车，四五个提着铁棍钢管的人冲过来就朝我四肢乱打，我赤着脚拼命跑，可没跑多远就被他们追上来一棍打倒在地了……”“ 我后来被打晕过去了，醒来时四肢发痛，几乎不能动弹，最后我爬到马路上，一个过路摩托仔把我救了回来。”

　　夜半惊魂被警车拖至郊野棍棒相加

　　据这些受害者称，他们都是在当天晚上从派出所被拉出去的，他们两人一组，约10—20分钟一次，被拉到上木古 、新木村砖厂门口、山厦、凤凰山等荒野或者无人处，下车后就遭到一顿毒打。

　　据这些受害者讲，当晚从平湖镇派出所用车拉出去的近20人中，除了15岁的田银(被打了两棍)侥幸逃脱外，无 一例外地遭到毒打，直到他们不能动弹为止，然后便被弃于荒郊野外。他们还称，在当晚从平湖镇派出所拉出去的人当中，有 些人至今还下落不明。

　　5月10日下午，记者在一个受害者的带领下来到他被毒打的地点——上木古砖厂。砖厂旁一家小店的老板娘告诉记 者，4月27日晚11时许，突然有一个人跑进店里，当时把她给吓坏了，“随后，几个手提钢管的人气势汹汹地进来把那个 人拖了出去。”至于拖出去后的情况，老板娘表示，当时她看到这情况，吓得急忙把门关了，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求救政府受害者被送往医院治疗

　　52岁的老汉王荣河也来自贵州沿河县，当他回想起自己16岁的儿子被横在一辆摩托车上被拉回家里的情景时，就 忍不住老泪纵横。王荣河回忆说：“我儿子(受害者之一王进国)是早上被几个身着警服的民警抓去的。”但直到第二天(2 8日)凌晨，他的儿子还没回来，焦急的老汉怎么也睡不着，就准备到派出所要人。刚出门，就看见一辆摩托朝他家驶来，后 座上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这是不是你儿子王进国啊，赶快送他去医院吧，他快不行了。”看到这情景，老汉差点晕倒： “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王进国后来回忆说，他是27日晚上10点左右从派出所被一辆警车送出去的，至于在什么地点被毒打他已经记不清 楚了，反正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新木村的一个坝子上，四肢疼痛难忍，最后他用尽力气爬了50米左右才爬到马路上，幸好一 个过路的摩托仔救了他。

　　王荣河得知消息后，立即抱着儿子去平湖镇政府报案。王说：“本来我想打110报警，但儿子说是被派出所的人打 的，所以我只好求救于政府了。”28日凌晨1时许，王来到平湖镇镇政府，这时，政府门外已经聚集了四五个被打断手或者 打断腿的人——他们都是来告平湖镇派出所的。

　　据王荣河讲，政府的守卫看到情况严重，立即报告了保安队长，队长立即向政府领导作了汇报，10分钟不到，一个 姓文的副书记就赶到了政府。文立即通知平湖镇派出所的领导前来处理，并将这些受害者送到医院治疗。而此时，还有两个贵 州沿河人被关在仓里——杨胜喜和田贵胜。

　　杨胜喜告诉记者，他和田贵胜是在4月28日凌晨1时30分左右被派出所放出来的，“当晚，其他人都被派出所拉 出去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田贵胜。幸好当晚先被拉出去的人到政府报了案，要不然我们也难逃毒手。”

　　5月10日下午，记者冒着大雨来到平湖镇镇政府了解情况，信访办的一个工作人员说，镇里的领导都出去了，他们 不清楚情况。5月15日下午，记者又打电话到该镇政府信访办，一个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镇里的领导都下村里去了，你 最好下周再来采访。”

　　医院经历治安员把守病房，探视者被调查

　　在这些惨遭毒打的人被派出所送往医院医治后，一部分受害者便扬言要告派出所。据受害者讲，从4月28日开始， 派出所每天24小时都派有治安队员守住平湖镇人民医院的3楼和4楼(里面共有17个惨遭毒打的人员)，禁止任何亲属和 同乡探视病情。记者在5月9日来该医院采访时，就看见有几个身穿迷彩服、头戴钢盔、手拿对讲机的人守在病房门外。

　　曾探视同乡病情的张珍昔告诉记者，4月30日中午2时30分左右，他正在平湖镇人民医院的4楼看望田军，结果 被两个派出所人员(其中一个的警号为0646××)以“涉嫌某案”抓到平湖镇派出所。“直到4月30日晚上9点半左右 ，派出所一个‘所长级’的人物出现了，他指责我无权跑去医院探视病人，并要我以后不得再去医院，不要去管那些人。”当 晚10时左右，张被允许离开派出所。

　　私了协议派出所出医疗费欲摆平此事

　　据部分受害人讲，事发后，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来找过他们，他们自称受派出所委托，说只要不告不闹，就可以获得 赔偿费，否则派出所就不管他们了。

　　来到本报报料的受害者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好几人被“摆平”了，“派出所就是想通过金钱来摆平这事，或者通 过黑社会性质的手段来威胁我们。”报料人说，由于害怕再惹波折，田军、张延遂、田斌、田维忠等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并按 了手印，其中，田军获得35000元医疗费(实际只拿到12000元)，张延遂获得3000元，田斌获得6000元。

　　在田军的那张协议书上这样写道：经重伤残者田军和委托人共同和平湖镇派出所私疗(记者注：原文是“疗”，应为 “了”)协议如下：1、重伤者田军在医院所花费的一切费用由镇派出所负责不误。2、重伤者田军于晚期一切医疗费要求为 叁万伍仟元人民币(35000.00元)。3、重伤者田军收到镇派出所的费用后，重伤者与所的一切法律要求无效，一切 后果由重伤者田军自负不误(原文如此，记者注)。

　　协议书是5月4日签的，在协议书中田军签名的地方，田军还按了手印。据了解，田军在收到钱后，已被送回贵州。

　　5月14日上午，《南方都市报》委托《贵阳晚报》记者在贵州沿河县找到田军时，田军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上 厕所都要别人抬着去。记者从田军那里得知，田军只领到了12000元钱，而协议书上的所谓委托人是一个叫张远飞的人。 记者曾经试图找张远飞核实，但几经周折都没有找到。

　　据田军讲，张远飞就是主要负责重伤者的“私了”工作的。

　　受害者田维忠介绍，5月5日下午，他还在医院住院，忽然闯进来2个身着警服、4个穿迷彩服的人，“他们一进来 就气势汹汹地说，今天你们要全部出院，听话的可以发点路费和医疗费，不听话的就一概不管了。”

　　田银则告诉记者，5月8日，自称派出所委托的一个“平头”来要他私了，“他先说给我300元，我没答应，最后 又说给我1000元，并称如果不签字，就随便我怎么告都愿意奉陪。”最后，田银还是签了字，但这1000元并不是以“ 赔偿费”名义支付的，而是说“因为与一个叫贺云华(据日前龙岗区纪委通报的情况，贺云华系平湖派出所110中队伏击班 班长、治安员)的人打架所得的医药费”。田银说：“我担心他们不管我，最后只好在这份协议上签了字。”

　　田维忠也告诉记者，事发后，也有一个“平头”来找他私了，“他叫我不要乱告，说‘你要就要，不要就拉倒’，并 威胁说，如果不签字，下次就见一次打一次。”“随后，他就塞了1000元给我，但在收条上却硬要我写‘收到贺云华10 00元人民币。’”

　　受害人还告诉记者，除了用金钱摆平之外，派出所的一个领导还找在沿河人中有影响的人(杨胜喜)，要他出面摆平 此事，把这些沿河人劝走，如果成功，许诺安排他在110上班。记者曾就此事求证于杨，得到确证。杨还说，派出所为了摆 平此事，所里一个姓苏的领导还请他去平湖镇晶都城隔壁的一家餐厅吃过饭，当时，还有派出所的几个队长和一个姓席的干警 在场。

　　派出所说法

　　副所长苏学坚：打人者与我们无关

　　为弄清事情真相，记者于5月10日上午去平湖派出所求证。苏学坚副所长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这帮沿河人很难管理”

　　苏说，平湖镇生活着近2万多贵州人，而在贵州沿河人居住的新南村旧圩，则被当地人称为“贵州城”。苏还告诉记 者，近年来，他们所抓获的偷抢人员中，六七成是贵州沿河的民工，这些民工不务正业，很难管理，到处偷抢，成为平湖镇社 会治安的一大毒瘤，也是平湖镇历年来重点清理的对象。

　　“抓到的人都送收容站了”

　　针对“4.27”案件，苏坦言，为进一步清理三无人员，4月27日这天，平湖镇派出所确实出动了大批警力，对 所管辖的新南村旧圩开展了一次大清查，总共抓了近200人，这些人当天就被分成3批送往龙岗收容站了。至于那些被打的 人在不在这200人中，苏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记者于5月10日下午来到龙岗收容站，并将在4月27日惨遭暴打的人员名单交给收容站核实，经收容站查证：收 容站没有接收过这些人。

　　关于打人者是不是派出所的，苏则坚称与派出所无关。苏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敢这样做。

　　“支付医疗费是出于人道原因”

　　当记者问及派出所既然没有打这些人，为什么又要给这些人付医疗费时，苏表示，因为这些人是派出所送到医院的， 派出所不能置之不理，给医疗费是出于人道。

　　“怀疑伤者为帮派斗殴所致”

　　苏还称，他怀疑那些人可能是因为内讧或者火拼才被打伤的，由于无法解决医药费，只好采取这种方式(到政府诬告 派出所)来叫派出所给他们治疗。

　　另外，苏还向记者提及，在该起案件之前，就有一个江西人报案称被一伙贵州人砍伤，派出所还于5月2日带着这个 江西人来到医院指证“那些27日晚被毒打的贵州人中有没有砍他的人”。就在这次指证后，那些贵州人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医院(而按照受害者的说法，他们是被派出所强行赶出医院的)。

　　苏怀疑，“4.27”案件有可能是因为“贵州帮”得罪了“江西帮”后，遭人报复。当日，苏还亲自带领记者到这 位被砍伤的江西人住处了解情况。

　　所长赵成普：有人诬告我们

　　为进一步核实事实，记者5月13日下午再次来到平湖镇派出所，向赵成普所长求证。

　　“医疗费不是由派出所支付的”

　　赵所长表示，打人事件与平湖派出所毫无关系。他告诉记者，当天所里接到报警后就立即赶赴现场，并把伤员送到医 院治疗。赵所长表示，事发后，派出所一直在侦查此事，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赵所长说：“一旦破案，真相就会大 白于天下。”

　　但对于医疗费是否由派出所支付的问题，赵所长表示，医疗费并不是由派出所来支付的，只是帮忙周转垫付，至于这 笔费用具体怎么解决，赵说，这需政府来考虑。

　　随后，记者将4月27日惨遭暴打的部分人员名单给所长核实：4月27日这天，这些人是否曾被派出所抓走？赵随 即出门到另外一间办公室调查，回来后，赵告诉记者：“4月27日这天，这些人派出所根本就没有抓过。”当记者表示要看 一下4月27日那天在清查中抓的人员名单时，赵所长说：“平时我们都要作登记的，由于当天抓的人比较多，没来得及登记 。”

　　“有人想挟私搞事”

　　那么，为什么这些受害者要投诉派出所打人呢？赵所长解释说，这帮人里有一个叫张珍昔的人，是个大专生，有点文 化，以前他曾因平湖派出所超期关押他获得了6万元的赔偿，“这个人是尝到了甜头，所以想乘机再向派出所捞点好处。”

　　赵所长还告诉记者，张珍昔的弟弟曾因抢劫杀人被平湖派出所抓获，所以张珍昔一直怀恨在心，估计这次他也是想借 此报复派出所。

　　赵还说，当时派出所是担心黑吃黑，为了控制事态，才派人马到医院维持秩序的，并不存在封锁医院，不让伤者家属 探视。至于张珍昔被抓进派出所一事，赵表示，当时张珍昔在医院里活动，想鼓动这些沿河人诬告派出所，为了弄清情况，“ 我们才叫他来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最后就叫他走了。”

　　对于杨胜喜说的派出所为了私了请他吃饭的事，赵立马指出，“这不可能，纯粹是胡说八道！”

　　(编辑：李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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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记者李武记者亚牛新闻来源：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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