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
曾经关押姚士馨老先生的日军海光寺监狱内部模拟图
海光寺监狱外部模似图。
年轻的姚士馨。
南方网讯昨天(18日),天津市河东区政协原秘书长姚士馨老先生的三女儿姚今丽找到记者,称其父生前曾指证,
日军当年在天津设立“杀人工厂”,迫害抗日志士。据介绍,姚士馨老先生是当年少数几个在“杀人工厂”中幸免于难的爱国
人士。
他从1937年11月底至1938年冬,在占领天津的日本宪兵队关押了一年多时间,受尽非人折磨,并落下终身
残疾。姚今丽含泪向记者讲述了她自小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故事。
日军狼行二姐夭亡
1937年11月的一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父母带着我的两个姐姐住在旧特一区三义庄,也就是现在的河西区南
昌路附近。忽然,从院墙外翻进来20多个日本宪兵,他们不由分说将父亲五花大绑起来。灭绝人性的日本宪兵从母亲怀里一
把将刚满周岁的二姐抢过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怜的二姐仅是闷哼了一声,当即夭折。父亲被几个日本宪兵强行架走。
历尽酷刑备受折磨
父亲那时是学校的教员,时常油印和散发进步文章,后被人出卖随即被捕。据父亲后来回忆,他被带走后,先押送到
了设在原日租界伏见街的日本宪兵队审讯室(即今天的万全道与陕西路交口)。从那一刻起,父亲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非人生
活。
父亲被带入审讯室后,宪兵使用各种刑具对他进行拷打,但看到从他口中挖不出什么,便把父亲送到了位于香取街(
即今天的和平区林西路)“水牢”里。
水牢黑狱险遭毒手
“水牢”是一座终年浸泡在腥臭污水中的地下室,其中分割为5间大小不一的牢房。父亲被送来时,发着高烧、尚未
恢复知觉。父亲双腿溃烂,裤子被脓水烂肉粘在腿上。幸亏难友脱下身上的小棉袄给父亲,还帮喂食喂水,才使父亲慢慢醒转
过来。
一天晚上,父亲所在牢房的“犯人”全被蒙了头、钉上脚铐拉到野外。一阵枪响过,父亲又被安然无恙地拉回了牢房
。后来父亲得知,有汉奸到监狱里卧底。汉奸暗中通报日本人,把和汉奸发生冲突的人全都给杀了,而父亲则是被拉去陪绑的
。
大难不死逃出魔窟
从1937年11月底至1938年冬,父亲已被日本人囚禁了一年。一晚,一个日本军曹走进牢房,面无表情地说
:“今天放你的假,回家看看,有事我们再找你。”说罢,打开一扇小铁门,将父亲推到了街上。这时父亲才明白过来,他侥
幸逃生了。父亲拖着伤残的身子,天亮才爬到家。
“杀人工厂”刑罚揭秘
姚今丽听父亲说过,宪兵队的刑具和行刑手段都很多。犯人过一次堂不知要昏死多少回,80%无法生还。
灌水灌水的刑罚是过堂中经常使用的。行刑者把“犯人”缚在一条长凳上,再把长凳一边垫高,脸部正对着一个大水
龙头。然后打开水龙头,把“犯人”头部淹在喷出的水里,强迫其喝水直到昏死过去。
跪铁三角“跪铁三角”是让“犯人”跪在一段三角铁上,膝盖最敏感处正好压在三角铁的棱角上。“犯人”手举一个
木凳,并在凳子上放一只装满水的碗,如果水洒出来一点,日本宪兵就要用鞭子抽打。
电刑行刑者把电线绕到“犯人”胳膊上,另一端通到手摇静电发电器上。一个宪兵用力摇动发电机的摇把,将电流通
到人体上。这时的感觉好像是一件钢铁衣服穿在身上,心脏好像被一只铁手紧紧攥住,不久人就昏过去了。
人体粉碎机曾有传言说,日军在天津期间制造一种“人体粉碎机”,形状类似于磨盘,不同的是其为钢制。在“人体
粉碎机”上有一个半人高的斗,把人放入斗里,磨成血水肉泥。还有的传言称,“人体粉碎机”其实就是一个放大了的绞肉机
,用电力驱动把人绞成肉酱。据说,当年“海河浮尸案”的受害者就是因为参与建筑了这个杀人的“工厂”而被日军杀害的。
对此,天津史学界人士认为这种东西存在的可能性不大,但传言不一定是虚言。
滚笼政协文史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方兆麟认为,“人体粉碎机”的可信程度相当低,最有可能的是他在沈阳“九·一八
纪念馆”中见过的一种名为“滚笼”的刑具。这种刑具约一人高,边条全部是用铁片制成,呈大竹笼状,有一个活动的顶盖。
每条边条上都密密麻麻地钉满了约15厘米长的铁钉,把人放进去后,“滚笼”一滚动,受刑者必死无疑。
“杀人工厂”到底在哪?
记者来到天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办公室,想从这里查找有关“杀人工厂”的资料,当该室主任方兆麟听说记者的
目的后,对记者说:“‘杀人工厂’的地址可能有出入。据我了解,应该是现在的百货大楼新厦附近的日本宪兵队在天津设立
的宪兵队监狱。同时包括了日军其它几个宪兵队的监狱、拘留室,如在现在建设路74号、林西路、多伦道与新华路交口等地
的中小型监狱以及陕西路万全道交口的秘密审讯点等。”
他接着说:“据目前已知的资料记载以及一些曾经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老同志们说,在百姓中流传的‘杀人工厂’最有
可能的就是日本宪兵队花园分队,当时的驻地就是现在的八一礼堂附近”。据方主任介绍,根据以前的资料,花园日本宪兵队
门口不挂队牌,只有一名武装日本兵持枪站岗,行人无不避而远之,里面有各种牢房和刑具。拘留所中有一种水牢,凡是用尽
了各种酷刑依然不肯屈服的爱国人士,便被投入水牢,使下身长期泡在水中。所以最可能成为‘杀人工厂’的就是宪兵队的这
些魔窟。”
耄耋老人指证日本魔窟津城确有日军“杀人工厂”
昨天,记者得到线索,天津一位名叫周恩玉的87岁老人,是目前健在的、曾经在日本宪兵队“杀人工厂”里呆过的
惟一幸存者。一见到记者,老人就肯定地表态:“天津在日占时期确实有杀人工厂,当时日本宪兵队的监狱就是杀人工厂,我
被抓进去过,亲身经历了在这个魔窟所发生的许多事情。我要把日本帝国主义在天津犯下的罪行告诉后人。”
据老人介绍,他是1938年被当时的日本宪兵旧城厢宪兵队(又名东马路宪兵队)投入“杀人工厂”——日本宪兵
队监狱的。“就因为生意上的事得罪了日本人,所以就随便给我加了个罪名抓了进去。沦陷时期日本宪兵抓人是常有的事,只
要认为你有问题就会把你抓进宪兵队监狱,一旦进去了,十有八九不能活着回来。”据记载,东马路宪兵分队当时管辖的是天
津的繁华地带,商店林立,人烟稠密,管界面积较大。当时的队长是一个名叫井尾的日军少佐(相当于少校),此人是个中国
通,能说流利的中国话,与投机倒把分子往来甚多,无辜商民遭受他迫害者极多。
老人说:“在宪兵队里,最普通的就是用打火机烧烤皮肤,再重一点就是背口袋,几个宪兵把人像口袋一样背着摔来
摔出,直到昏死过去。他们还把我撂在一块2米长、1米宽、4个角钉、中间有个牛皮环的板子上,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刑具叫
‘好汉架子’,几个施刑人轮番举起鞭子抽打我,直到他们打累了,打得我血肉模糊才停手。等我醒来,他们又用木刀再次殴
打我,后来见问不出什么东西,竟然拔出一把真的东洋刀刺进我的腹部,我一下子昏死过去。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街道上
,原来,日本兵以为我已死去,随便把我扔在了外面。”
周恩玉老人的说法在天津历史博物馆干部魏伟处也得到了印证。据他介绍,现在的解放军二七二医院就是当时的日本
驻屯军司令部、日本宪兵司令部。据他回忆,20世纪70年代,当时二七二医院附近还没有进行大规模改造,在医院的一个
角落里曾有个日军建立的宪兵队监狱和一座炮楼,他当时还小,经常到那里去玩儿。老人们告诉他那里原来是日本人的监狱,
过去进到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没有活着出来,被称为“杀人工厂”,而且里面就放有传说中的“人体粉碎机”。他说,据传这台
专门用来杀人的机器一端有一根大管子直接通向当时的墙子河,人体被粉碎后的碎块就是通过这根管子流向河里。当时,天津
市警备司令部还派出解放军战士对这个地区进行了重新布置和整修,打算建成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区,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未
能实现。本报记者王志辉
看守罪证五十年:记者专访日军侵华遗址守护人
在连续几天的寻访中,记者又得到消息: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在日军东马路宪兵分队旧址一直住了半个世纪,她将
日军侵华的证据整整看守了50年。
昨天,记者在现位于东马路的中央制药二厂见到了韩老太太。“我今年已经70多岁了,这座房子里,有我50年的
记忆。这里的一切我都十分熟悉。这些年天津发展太快,周围环境几经变换,不过这里的建筑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改动。”韩奶
奶操着略带山东口音的津腔,向记者道出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1949年,她跟着解放军进入天津,当时还是20多岁的姑娘,进入天津后曾在别的地方住过一段时间,1953
年,她任书店经理的时候,就搬进了东马路这个建筑,从未想到,这一住就是将近50年,也从未想到,她守护了这座刻满了
日军累累罪行的见证将近50年。
从大院的拱门开始,韩奶奶像导游一样为记者讲起了过去的故事。“其实,这个大院子下面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
大部分可能是水牢。”
韩奶奶带着记者绕到正面一座二层办公楼的右侧,指着那青草葱葱、鲜花盛开的花坛说,“以前,这就是地下入口,
早已经被封死。现在下面应该还是空的,当时封死入口时并没有把地下的房间填死。”据老人们讲,日军还有一部分刑房,她
估计也是在地下室。韩奶奶告诉记者,以前在大院的前后围墙上还能看到一个个装着铁栏杆的小窗口。
“那座二层的办公楼在60年前还仅是一大间平房,作为日军军官的俱乐部。我的家就在俱乐部的左侧,是原先的拘
押室,刚搬进来的时候,房子没有屋顶,据老人们说,那是怕犯人上吊自杀。”拘押室由坚硬的水泥板构成,屋内污泥遍布,
韩奶奶入住之前将屋子彻底翻修一遍,青砖铺地,红瓦加顶,才像一间能住人的房子。
这间屋子里,留有日军太多的罪恶,她希望这间屋子能够永远地保留下来,成为历史无法磨灭的一部分。
青报声音
一个年轮一般刻在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日子,一个流着泪、滴着血、聚集着激愤、储蓄着自强的日子。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
流浪,流浪……”这段凄婉有力的旋律,像一声警报,盘旋在南京30万遇难同胞立起的黑色墓碑上,盘旋在白山黑水、黄山
黄河的上空,惊醒着我们有可能迟钝的神经。
历史无法忘记。你听,九死一生的老人,回望曾经栖身的水牢,用身上的伤疤讲述着日本侵略军当年超乎人们想象能
力的残暴;你看,看守罪证半个世纪的老人,用活生生的实物印证着人与鬼抗争的血雨腥风——抓人无需理由,打人成为娱乐
,杀人“流水作业”——一个民族,一旦失去校正的准星,良民就会变成魔鬼。
纪念是为了防止忘却,纪念是为了拒绝悲剧,纪念是为了着眼未来。
怎么能够忘记呢?家仇国耻最难忘。亲人背上的鞭痕,志士牢中的呻吟,不仅痛彻肌肤,更是刻在心灵深处。
怎么能够忘记呢?失去尊严的滋味最难忘。那年那月,沦陷的不仅是有形的宝贵国土,更是无形的同样宝贵的自由与
尊严。
怎么能够忘记呢?松花江上我的家最难忘,饱受蹂躏的大中华最难忘。我们无法忘记的还有:靖国神社前总能听到的
匆匆而来的朝拜脚步,日本教科书里经常游荡的篡改真实、否定历史、粉饰战争的幽灵……这一切,都让我们须臾不敢懈怠,
因为,和平的前提,除了寄望于别人的反省,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尽快强大。(宇彤)(编辑:李瑾)
作者:王志辉宇彤新闻来源:天津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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