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奖征文:我骄傲,我是无品税官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07日09:13 人民网 | |
我是一名基层农税干部,平日里,不是爬山涉水去调查税源、帮困扶贫,就是到街头、田间宣传税法和逐户征收。每逢征收旺季,就没有白天黑夜地拼命干,整日整月不进家门,有时竟连饭也顾不上吃。吃苦受累不说,有时还招致误解,得罪人,甚至被“钉子户”们辱骂。回到家中,妻子总是报怨我说:“瞧你这个差使,我们工人还讲八个小时上班呢!到了双休日还放假,谁像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忙个不停,连家也不要了,真不知道你究竟图个啥?”我笑笑说:“我呀,什么也不图,农税干部都是这样。” 我镇王胡村一个有名的“钉子户”,名叫朱小腊的,代征员几次请他缴税,他都置之不理,得知这一情况后,我便前去“拔钉子”。去之前,所长特别叮嘱我要注意方法,几名村干部私下更是劝我别惹他,说:“你才调来水东不久,不知内情,弄不好真会捅你几刀子”。结果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偏不信这个邪。当我头顶国徽身着税服只身上门时,朱小腊有点意外。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短小精悍的汉子,眉目间有些匪气。我刚说明来意,他便似笑非笑的说:“嘿,跟我要税?我没钱拿啥交?”一边摸起手边的西瓜刀“笃笃笃”地敲着桌子。见状,我装着不在意,往旁边的椅子边站了站,一手扶住椅子背。心想:“如果话不投机,他敢行凶的话,这把椅子正好用来自卫。”但我脸上还是和颜悦色的。我说:“纳税是公民应尽的义务。总不能为了几十元税款失了志气吧?”朱小腊听我这么说,加上也许看出硬的吓不跑我,刀在手中转几转又放了下去,开始软磨起来:“干部你不晓得,我一个光棍这几年都在号子里呆着,田里地里的事儿都摸不大清楚,就不用交税了吧。”我明确地告诉他:“眼下你是一名纳税人,既已承包了耕地,又没有遇上自然灾害减收绝收,就得按正常税率依法纳税。”接着又向他宣讲起税法和税改政策,朱小腊听着也没作声,等我说完,就进了里屋。我以为他想耍啥花招,谁知出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沓钞票,对我说:“向来都说我朱小腊是钉子,这税我本不想交的,可我佩服你这人,看你客客气气说得也在理,还是交了算啦!”我顿时长出一口气。出了朱小腊家门,几名村干部都等在门外,说:“真是替你捏把汗啊!” 凭心而论,和朱小腊面对面只能算是一场虚惊,而此后不久的一次跨省追税就不那么顺利了。事情是这样的,农村税费改革后的第一次午征???/中,绝大多数农民群众都是踊跃售粮,争先纳税,而七岭行政村小梅村民组却另有一番景象,没有一户主动到征收点纳税的,代征员上门也往往碰钉子。经过了解,原因在于该村有六七户人家年年在上海郊区种菜,家中田地请人代耕但税款无人代交,由此引发其它村民不满,认为这几家一方面有代耕人每年给他们一部分粮食,一方面自已在外地挣钱,两头受益,国家还收不到他们的税。一样的有田地,难道不是一样的政策吗?收不到他们的也甭想收我们的。 得知这一情况后,我向党政邻导和所长进行了汇报。为了从根子上处理好这件事,保证税务执法的公正严肃性,我受命和三位熟悉相关人员的村干部赴上海追税。 12月5日经过七个多小时长途汽车的颠簸,我们赶到上海郊区的北蔡镇,多方打听找到了第一个纳税人袁存新。我向他出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并进行了税法宣传,还好,他一次补交了1998年以来共三年的欠税,并告诉我们另外几家都在塘镇种菜,但问及具体地址,他不愿意说,大概是不想“得罪乡里”。见状我们也未勉强,一行四人又马不停蹄来到塘镇。偌大的镇子去哪里找这几户人家呢?我们把目标盯向菜市场。还真巧,不大工夫就碰上一个,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我们只说是到上海来办事,顺便来看看家乡人的,这样就顺利的被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可等我们说明真正来意,艳阳天一下成了乌云密布,大伙都绷着脸走开再也不搭理我们,有一个还丢下几句:“前些日子某地来了20多人也是收税的,这边的某地人集中起来分文未交就把他们赶跑了,敢情你们四个人是来凑热闹的吧?”一时形成了僵局。 当夜无眠,次日早上,我想到了兄弟单位,于是我们找到当地财政所请求援助。令我们感动的是财政所负责人张菊芬大姐热情接待了我们,并为我们联系了农业办有关同志。农业办的同志带我们实地调查后,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原来该土地在民丰行政村区域内,几年前民丰村将其使用权转让给了一个开发商。因暂时未开发,开发商又将土地使用权租给了这些外地农民种菜。对我们前来追税的事,开发商也无能为力,只一个劲地诉苦:“这些农民可惹不起哇,弄不好他们闹事拍拍屁股走人,我找谁去?”事情搁浅了。这时三名村干部也有些动摇,我对他们说:“不收回税款誓不罢休,这个决心下定了。”同时暗自思考对策。最后,我问清村干部这几户人家谁最难缠,决定就从他开始,以诚意来打动他们。于是晚饭后,我们再次登门找他们,谁知男人们躲得一个都不见了,家中的妇女说:“丈夫回老家了,我们妇道人家不作主,你们要钱得找他们。”说罢就关门睡觉。这话我们当然不信,但也只好站在门外等,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躲在大棚里的男人大概也冻得受不了往回赶,见到我们就说:“我现在手头紧,你们过几天再来吧。”我说:“没事,你明早还要卖菜,快回屋睡觉去吧。我在门外等到明早你卖菜时,卖一元收一元,直到税款收齐为止。”听了这话,他们默不作声的回屋睡觉去了。我安排一个年轻的村干部陪我,另外两个回旅社休息,准备第二天来换班。凌晨一点多钟,屋门开了,户主见我还在门口,叹了口气说:“你也真是,这么冷的天,你们也不容易,进来吧,我交。”一听这话,我鼻子发酸,眼泪都快下来了。收完第一户,下面的工作就好做了,清晨,我们不仅收齐了当年的农业税及附加,连1998年、1999年的税款都收齐了。 这次上海之行,为了减少成本。我们隹的是最便宜的小旅馆,十几元一晚四人睡一间大通铺的那种;吃的则是方便面、茶叶蛋。虽然我们收回的税款数目并不大,但影响却不小。小梅村很快便交齐了全部欠税。我们连日的辛苦也算得到了补偿。 我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同我的许多同事们一样,将整副身心投入到这平凡而崇高的事业中,也从中体会了不少酸甜苦辣。成家之后,在市区工作的妻子常要上夜班,我虽然牵挂,却也无可奈何。每算到妻子上夜班的日子,我就在灯下钻研业务或爬格子的时间比平日长,觉得唯有更好地工作成绩才对得起她。1998年8月,最疼我的外婆去世了,家里来人报信,我却没有跟他回去,因为正值农业税夏征时期,同事们忙得顾不上休息,我怎么能走开呢?我对来人说:“拜托你代我向外婆多嗑几个头,等有了空我就回去。”结果直到外婆“七七”过后的一个周末,我才回家。面对母亲怨艾的目光,我只有默默自责。 一天,一个年迈的老汉主动到财政所交税,看他衣着破旧,一大把年纪了,在一叠零票中颤颤巍巍的数。忽然想起家乡同样满脸沧桑的老父亲,真有些不忍,但职责还是让我接过了钱开了票。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时间久了,我发现真正无理取闹的“钉子户”只有少数,大多数群众对我们这些头顶国徽、肩佩税章的农税干部的工作,还是理解和支持的。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们职责的神圣,更加强了我做一名无私无畏好税官的信心和决心。 有一次,一位远房叔公问我:“听说你这公家人忙得很,要是在过去,算得上几品哪?”听他问得怪有意思,我笑着回答:“我呀,无品。”他听清之后,只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过后细细品味,我们这群“无品”税官的确有点儿不容易。可一想到我们辛勤地工作换来的是每年税收任务圆满地完成、是乡镇经济建设的繁荣和发展,我还是为我身为无品税官而骄傲!来源:人民网 2003年5月07日
订短信头条新闻 让您第一时间掌握非典最新疫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