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非典”中的“经济理性”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5月08日00:11 人民网

　　东方网消息：自从上海发现第一例“非典”病人以来，张先生就整日惶惶不安。外出回来，要洗一下手；脱下外套，也觉得衣服沾了灰尘。洗手时间越来越长，从3分钟到5分钟、10分钟，现在有时用清水冲了30多分钟也觉得洗不干净。上海市心理咨询中心的医生称此种现象为“非典强迫症”。

　　任何“强迫症”大概都包含某种非理性成分，但那是医学概念，可由专门的医生予以心理指导和调试。而在这场全民性的防“非典”斗争中，更多的人则表现出一种不构成临床“强迫症”的非理性，也就是经济学上所说的“经济理性”的对应物。防“非典”既要付出各种成本，也是为了“防”这种收益，于是就具有了某种经济意义和内涵，因此讲求一下“防”的成本与“防”的收益之间比例关系，是有必要的。一个具有充分经济理性的人，防“非典”也应力求做到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非典强迫症”毕竟属于个别，更多的人则表现为“理智”下的盲目，即在头脑清醒的前提下，盲目地认为防“非典”投入的个人成本越大越好。至于“防”的收益，也许在心目中被无限夸大，也许因无法“计量”反而未曾多想。

　　关于“防”的收益，的确不大好计算，因它毕竟不是常规的经济活动。但是，仍有必要试着提出一种大概的思路：防“非典”一般针对可能被感染而尚未感染的人群而言，关键是一个“防”字。假如某个人被感染，损失自然颇大，例如肉体遭受痛苦、危及个人生命安全、危及亲密接触者和本社区许多人的健康和安全、个人及家庭为此要承担极大的精神压力、党和政府为救治需要很高的综合付出等等。“非典”被“防”住了，就等于避免了上述一系列损失和代价，反过来也就是“防”之收益。值得冷静思考的是，假如某个人处在根本不可能被感染的环境中，即使为“防”甘愿付出极高的个人成本，“防”的实际收益也微乎其微甚至为零。

　　在近几天央视播出的《实话实说》节目中，针对目前所采取的隔离措施，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首席科学家曾光和北京大学心理学博士生导师王登峰认为：“目前一些城市防范过头”，因为“上街感染非典的几率为零”。假如把“上街感染非典的几率”反推成一种“防”的收益，那么有理由这么认为：许许多多的人，正在为一种“零收益”而盲目地付出成本。这种成本，包括本来可安全进行的户外活动或社会活动而放弃参加。据说，北京市目前仍坚持正常上班者仅占“上班族”的一半左右，排除少数单位被政府制定“隔离”或其它确定的原因，相当一部分人完全可以安全地正常上班，由此造成的单位损失和社会损失，可谓一笔不小的、不必要付出的防“非典”成本。

　　由个人在防“非典”问题上付出的过高成本以及较低的“成本收益率”，联想到一些地方政府采取的比较过头的防范措施。人所共知，“隔离”是最有效的防“非典”措施，一旦控制不住传染源，后果将不堪设想，政府为此承担着十分重大的社会责任。因此，在科学组织、高效运作的前提下，为做好隔离而付出的成本可谓“物有所值”。然而，某些与隔离几乎无关的措施，就很值得商榷。例如，并无针对性的大面积消毒、推荐群众服用的这样那样的预防药物等等。受“非典”启发而进一步重视公共环境卫生、培养人们良好的卫生习惯当然十分必要，但在并非传染区的针对“非典”的消毒则显得有些盲目，消毒操作不慎甚至反而有害，某地曾发生小学生因服用防非典中草药而集体中毒的事故，为此而支付的成本，其收益率显然很低。

　　“非典”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流行病，当人们对其发病机理、传染途径和发展趋势知之甚少乃至手足无措之时，其感染和大规模流行的“综合社会风险”可被视为无限大，故那时付出再大的防治成本亦不为过。而经过几个月的防治实践和医学科学工作者的努力研究，如今“非典”恶魔的真面目已渐渐为人所识，于是，计算“防”之收益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科学依据，在这种背景下，无论是个人防“非典”还是政府组织下的集体措施，讲求一下“经济理性”、算计一下防“非典”的成本收益率，应当说是必要的。

　　诚然，“防”这种行为和社会活动有其特定的理念、价值判断标准和行为规律，正如人们常说的“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等。无论是政府还是个人，把“防”的潜在风险估计得大一些，采取的防护措施稍微“过”一点儿，均在情理之中，而且不能算违反“经济理性”原则。但同时也有个“度”的问题，“度”是什么？“度”与“经济理性”有着更密切的联系。例如，救治、隔离“非典”病人的医护人员，其本身的防护异常重要。假定穿一层防护服从理论上说就能有效防止传染，那么穿两层防护服则有更大的保险系数，因此是可取的；但如果穿四层、五层乃至更多防护服就显得违反“经济理性”原则，甚至会导致新的问题，例如由于严重不透气、大量出汗甚至出现虚脱昏厥而大大降低了本身的抵抗力。

　　科学，无疑是达到真正“经济理性”的基础。假如科学给予了“非典”病毒、“非典”传播规律、各种防护措施和预防药物的“作用机制”给予了明确的、绝对正确的、负责任的解释，假如在科学的基础上制定出了一系列标准，那么，人们在防“非典”问题上坚持“经济理性”原则才能有依托、有底气。

　　（网友：刘以宾）来源：人民网 2003年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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