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马古道开辟了又一国际通途

　　抗日战争期间，日寇封锁了滇缅公路，海上交通也被截断中华民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1942年，美国的驼峰飞行计划付诸实施，成群的飞机日夜飞行，由重庆、昆明经丽江，横越云岭、飞越野人山到加尔各答，但驼峰飞行计划仅服从于战争的需要。而大后方民用物资的运输，仍要由茶马古道承担，于时，数万马匹和藏区牦牛组成的运输队伍，浩浩荡荡，络绎于途，有力地支援了抗日战争，并为民族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伟大贡献，谱写了茶马古道的又一辉煌篇章。

　　丽江、拉萨、雅安、昌都是茶马古道上最负盛名的商品集散地。纳西族、藏族的马帮从丽江出发，长途跋涉三四个月，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再由拉萨经风雪迷漫的江孜、帕里、亚东，翻过海拔6 000多米的喜马拉雅山口，过冰川、深谷，冒着雪崩之险，抵达印度噶伦堡，将印度加尔各答的货物以及藏区的山货药材等运回丽江，再转口昆明、成都、重庆。

　　我是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踏上茶马古道的。幼年时，父母失和分居，母亲一人含辛茹苦抚养弟妹和我。由于家境困难，又无合适的工作可做，在困居家中之际得到了堂姐夫高尼玛（藏族，西藏亚东哲孟雄人）的关照和支持，带着他的介绍信同进藏骊帮结伴前往西藏谋生，方踏上了这条古道。茶马古道艰险无比，非常人所能想像。当时给我的印象是：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条如此险恶的道路了。

　　茶马古道自汉唐以来就是一条滇藏贸易的重要通道，藏族地区须臾不可缺少的茶叶就是靠纳西族和藏族的马帮，一程程、一部部地运到西藏，以满足藏区人民的需要。同时茶叶还大量运往印度加尔各答，行销欧亚。丽江因有着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机遇，加上纳西族商人以不断开拓的精神，深入雪域腹地，开创了纳西族和藏族贸易的先河。其中，最著名的首推清朝康熙年间到西藏拉萨的纳西族大商家李悦，他带支了大批藏商到云南做生意，也鼓励纳西族商人到西藏寻求发展。到光绪年间，藏这种 往来于滇藏之间，已形成了相当的规模。抗战期间，丽江、拉萨商贾云集，出现了空前的商贸繁荣。每次往返，货物转手得快；每次往返，各商家都有大利可图，投入的越多，钱也赚得越大。当时，纳西族各商家马帮的数量激剧增加，云南地区的马帮以松赞林、德钦林、东竹林等藏族喇嘛马帮和农村马帮所组成的“古宗驮队”最有名气。

　　由于道路极其艰险，赚这份钱确实不易。所以商人和马帮都有个说法：“在这条路上赚来的钱，除父母之外，别人是不应该享受的。”我经过亲身体验，确信此言不谬。

　　茶马古道进藏的路线较多，我当时进藏赴加尔各答的路线是这样走的：沿金沙江北上，经巨甸、塔城、拖顶、奔子栏、德钦，翻越海拔6740米以上的梅里雪山、油姆土猎、施工拉、喜马拉雅等大雪山，横跨澜沧江、怒江、拉萨河、雅鲁藏布江等大江。当时，马帮运输虽然十分频繁，但也只有德钦、邦达两个地方驻有留守人员。途经五雅、左贡、洛隆、五百里长川坝（边坝），连翻几座雪山到工布江达、墨竹工卡，满目荒山野岭，不见人烟，沿途层峦峭壁，触目惊心，许多路段手足伏行，生死难测。溜筒江（澜沧江德钦段的俗称）过溜进的魂飞魄散，由墨竹工卡坐顺水皮船漂流的惊惶失措，过拉蒴河时的心颤股栗，至今仍难以忘怀。特别是由江孜到帕里和翻越喜马拉雅山口的那一段，每天上午10时以后，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如果不在10时以前赶到救生驿站，连人带马就有被风雪卷进深谷的危险。即使在“风平浪静”时越过山口，也是路不盈尺，崎岖难行。路旁，一边是高人云霄的冰峰雪岭，雪崩、滑坡随时可能发生；另一边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我们行进在陟销的山路上，胸部沉闷压抑，只好拉着马尾巴，三步一歇，两步一顿，慢慢移步。越过山口，待激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我抬头仰望着雄伟的喜马拉雅山，不禁思绪万千，茶马古道真不愧是中化各民族战胜天险的又一伟大壮举！ 二、普洱茶与滇藏贸易

　　云南省的思茅、普洱是历史悠久的茶乡，从云南运往西藏、印度的茶叶都来自这两个地方。30年代藏区茶叶销量的增加，使得腾冲、大理的大商家纷纷在下关开设茶厂，其中以茂恒商号最为著名，他们几乎垄断了茶叶货源，因此，下关已成为茶叶销售的主要集散地。云南各族人民都喜欢喝茶，不能一日无茶，川、康、藏地区更盛，这是由于自然环境的缘故。康藏属高寒地区，海拔都在四五千米以上，仅能种植青稞，且一年一熟，只能把青稞炒熟加工成糌（炒面）。另外，藏区有广阔的草原和山林草地，以畜牧业为主，因此，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就成为他们的主食。在高寒地区，需要摄入含热量高的脂肪，但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过多的脂肪在人体内不容易分解，而茶叶既能够争解脂肪，又防止燥热。藏讴不可缺少的酥油茶，就是把茶熬透之后，加上酥油、盐巴在茶桶里捣和而成，同糌粑配合食用，清香可口，故藏族特别嗜喝酥油茶。茶，自然就成为藏区所需要的大宗商品，纳西族与藏族的贸易，也以茶叶为主。

　　当时运往康藏的茶叶多数是沱茶，又称圆茶，藏族商家称之为原山茶，意思是来自普、思茅的正宗好茶。沱茶每筒五圆装，用竹笋叶包扎。我觉得在拉萨喝酥油茶特别香，究其原因,是因为经过长途运输，抬上抬下马驮子近400次，茶叶最能吸味，吸收了野花野草和泥土的清香，所以在拉萨饮用时口感特别好。云南的思茅、普洱茶在西藏的名气很大，尤以“宝焰牌”最为畅销。

　　四川通往西藏的另一条茶马古道，是从西（今四川）雅安翻过二郎山，经康定、昌都将雅安产的砖茶运往拉萨、印度。这里还要说明，由丽江经宁蒗、木里、康定、昌都到拉萨这条路，较为平坦，但路程较远。而过溜筒江、翻梅里雪山进藏这条路，路虽难走，但路程较近，走的人也多，人民解放军由云南进藏走的也是这条路。

　　纳西族商人自养马帮，南下思茅、普洱，西进藏区，除经营大宗茶叶外，还经营粉丝、粉皮、藏靴、钱串袋、麻线、铁马掌、铁钉等，还有丽江传统商品及大理的土布、永胜的红糖、鹤庆的火腿和腊肉、松桂的铁锅、内地的丝绸锦缎，以至一针一线。当时大研镇白沙街有铜匠50余户，从业人员200多人，打制的名目繁多，做工精细，深受藏胞喜爱，每次驮铜器进藏都达百驮以上。打制铜器成为当时最繁忙的行业之一。做水缸用的大铜锅、火锅、水瓢、锣锅、洗脸盆、茶炊、茶壶、铜水桶、铜勺、铜罐、灯盏、铜铃、铜锁、茶盘、火箸、铜盆等等，藏族都特别钟爱。在迪庆、康定、拉萨的各大寺、隶属大寺下的各康千及办事机构，有的多达千余件，一般小康人家也有几十件，其中，铜火锅等在丽江则每家都有形状大小不等的几件。藏族的厨房里，都设有水亭，这与他们祖先的水崇拜有关。水亭中常放置两三个铜水缸，上方挂有成行的红铜和黄铜的水飘。这些铜器，排列有序，不时擦洗，琳琅满目，备爱珍惜。从印度运往国内的轻工业产品有灯心绒、金绒、鬼子呢（荷兰、日本产）、毛呢、毛毯、洋毡帽（英国产）、棉布、棉纱、染料、品牌繁多的香烟、水笔、西药、瑞士手表，日常用的牙膏、牙粉乃至口红等等化妆品。从西藏输入内地的传统商品，大多是山货药材、畜副产品，如名贵药材虫草、知母、贝母、麝香、鸡脚黄连、兽皮、牛羊皮、羊皮、羊毛、氆氇（有青色、紫红色、士字花、猫爪花等）、猞猁毛毯、延寿果等等。这些，在云南的纳西族地区和藏区都是热门货，转手很快，获利也大。当时，除云南商家外，北京、四川、山东的商贾也云集丽江，市场繁荣兴旺，来往于丽江、拉萨之间的马帮骤增至今余匹，再加上藏区马帮和藏区腹地的犏牛、牦牛的运输队伍，可谓规模宏大，浩浩荡荡。单在德钦城至澜沧江流口80里山道上，蹄声与马铃声交往，大批马帮首尾相连，鱼贯而行，场面十分壮观。而在大研镇每天都可以看到马帮走过石板路的情景，有人作过粗略估计，每天出入大研镇的马帮不下300余匹。

　　在此附带说一下有关的茶文化。云南各族人民都喜爱喝茶，居住在高寒山区的彝、傈傈、普米、苗等民族，喜用砖茶、饼茶。他们用陶制小罐煮茶，味道酽苦，茶瘾也大，一日不喝便会头痛和周身无力。三坝纳西族还在酽茶里放上盐巴，喝盐茶。永胜人喝糊米茶（先把米炒焦，再掺茶叶，最后放腊油共煮沸搅后饮用），也容易上瘾，民间还把锅底盐（块盐）烧红之后，浸入酽茶服用，以治感冒，解热毒。丽江城区和城郊乡间，则大多饮散茶。老辈人将散茶放在纸上或小罐里，用微火烘烤摇动，待有香气时，冲上开水，用瓷杯慢慢啜饮。茶的品质，较好的有“顺丰庄”毛尖小沱茶，上好的是雀舌、竹叶青等散茶，色、香、味俱佳。 三、纳西族、藏族的马帮与锅头

　　赴藏序列帮全用骡子，因为骡子耐力强、负重力也大，马帮中偶然见到的高头大马，一般是随队老板的坐骑。在丽江农历三月、七月的骡马会上，擅长相马、懂得齿龄的经纪人（俗称“牙子”）空梭于交易场中，为顾客介绍骡马。选购者若证实是曾到过西藏的骡子，则不吝高价购之。特别是头骡，二骡（即走在马帮最前头的两匹骡子）的选购，条件要求更高，毛片色泽光亮，膘壮而又高大，并要几度到过藏讴。如果碰上这种骡子，锅头（马帮领班）人都会争先抢购，价值不菲。因为头骡，二骡不仅影响到马帮的门面与庄严，而且对于整个马帮有着领头作用。过草地，它能识别毒草；过沼泽地，它会选择可行的路线。这样，便能避免新骡子误食品店毒草或陷入泥沼之虞。马帮锅头把头骡、二骡打扮得十分漂亮，额前挂着色彩鲜艳的脸形饰品，其上镶有圆形小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胸前挂着叮当作响的串铃（其作用除装饰外，还能提醒迎面而来的马帮在窄路上或过村寨集镇，则敲锣，提醒对方和人们相让，其锣声悠扬而惨烈）。骡鬃两侧挂有染成大红色的牦牛尾巴，不断在骡颈上摇动（据称，牦牛尾巴可以驱邪，一般野兽不敢接近）。马帮出发时，它们走在前头，显得非常威风神气。因此，商家老板及锅头对头骡、二骡关心备至，犹如爱护自己的子女一般。

　　锅头是马帮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必须谙熟赴藏路线，体格魁伟健壮，几度到过西藏，还必须具有能力、有智谋和胆量的人方能胜任。锅头绝大多数是藏族，后来也有几个是纳西族的，但为数极少。锅头藏语称为“聚奔”，意为骡官。商家特别注重选用锅头，因这意味着马帮、货物和期待都交在他的手上。接着还要招聘几个赶马能人（藏语叫“劳都”，意为赶马伙计），每个劳都一般负责8匹骡子的上驮下驮、喂料喂草、放牧及烧火做饭。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差事，他们特别能吃苦耐劳。而为藏商马帮当劳都的“察瓦龙”人，每人却能够照料12匹骡子，他们体格高大健壮，干起活来非常利索。每天，到了宿营地后，劳都就要放牧骡子、喂料、喂水，天黑了，又要把骡子集中起来用麻绳或皮绳将骡子的一只脚拴好（汉语称为“马絷”），整齐排列，绳的两头用铁桩固定，每个劳都各自负责一个骡班。藏语称8匹骡为“一个东踏”。如果商家马帮共有100骡子，至少也得请上十一二个赶马的劳都。

　　马帮上路之前，商家在丽江备办马鞍、马鞯，御赛的氆氇楚巴（藏袍）、藏靴，路上难以买到的腊肉、大米、挂面，装备枪支子弹，缝制帐篷，准备炊具，把备好的货物包装成驮。包扎货驮力求扎实方正，稳当平衡，绳索捆扎要求规范，长途运输不至于出现松动，做到万无一失。从印度运来的货驮，还得用生牛皮缝合、钢索捆扎。马帮有句谚语“料足膘壮水精神”，有的商家则先反马帮赶到鹤庆县的姜邑、朵美一带放牧，因当地气候炎热，水草好，不用多长时间，骡子就可达到膘壮的目的，随后再到思茅、普洱、下关购买深化改革茶回丽江。

　　马帮货物备齐，行装到位，起程赴藏。马帮每日上下驮子四次，必须具备一套特殊的技能。上驮用软牛皮绳，结绳简便而牢靠，驮子两边要保持平衡，否则就会在途中翻驮，引起马队惊吓，要是走在窄路险路上还会出现危险，这是马帮最忌讳的。如果出现翻驮，劳都会被人取笑、轻视，以致脸上无光，所以，有经验的劳都，特别注意上驮。下驮时，胸部紧贴货驮，一拉结头，驮子就可放下来。

　　路途中，还要经常检查骡蹄有无损伤，如果有损伤，立即用锋利的修蹄刀修平，更换铁掌。钉铁掌时要按蹄子的大小形状，钉稳钉牢，否则，反而会损伤骡蹄。马帮长途行进在崎岖小路上，上高山、下深谷，货驮在骡背上摆动，时间一久，骡背会被磨伤擦烂，劳都要经常用酥油拌草药为其治伤，轻揉按摩并加垫或四折绨防护。汗垫用毛毡制成；四折绨用麻布缝制，内填獐毛，可以折叠，是保护骡背以防磨伤的衬垫。

　　纳西族的赴藏马帮，沿袭藏马帮的组织形式。不仅马帮人员的配备、锅头和劳都的服装、饮食习惯，甚至连马帮的装饰，从鞍鞯到使用的等，都与藏族马帮毫无二致，而且交际时都操一口流利的藏语。这大概是长期来往于藏区和拉萨的马帮互相交流融合的结果，也是纳西族的商人和马帮适应西藏地理环境的一种必然。我看到曾经几度到过西藏的纳西族赶马人，都或多或少地保持着藏文笔 的生活习惯，在丽江与藏族同胞相遇，往往主动与之交谈，不是亲戚，胜似亲戚。这种以马帮商业运输为核心的民族间交流所形成的民族间的和谐、友好和团结，确实值得称颂。 四、滇藏贸易中心之一——丽江

　　丽江大研镇是滇藏贸易的集散地，南来北往的藏族马帮在此落脚，丽江的气候、纳西族的风土人情，都为藏族所喜闻乐道。到货的转手、回程货物的备办，都需要些时日，于是，大研镇旅馆业应运而生，并派生出经纪、草料等行业。丽江的马帮旅馆业集中在牛家巷、积善巷、双石桥一带，也就是现在的大研镇新义街。牛家巷在藏族客商因住马店而建立起来的主客关系，大多世代沿袭，藏语称为“崇巴崇厦”，意为最要好的主顾。例如，来自察瓦龙的藏客、马帮和富商就住在积善巷的赵中瑛马店和阿灿林、和怀珠家，中甸尼西的马帮则是牛家巷杨华山家的常客。抗战期间，新义街的石板路上，蹄声杂沓，非常热闹。马训主人以信为本，以诚待客，他们之间可以用藏语拉家常、说笑话，无拘无束，其乐融融。店主还兼任介绍生意和购买商品的经纪人，谈报酬是明来明去，不沾半点不义之财。客厅设有藏式火塘，席上铺有高级褥子，酥油茶罐、茶桶、摇壶等一应俱全，在此藏族客商食宿很方便，有宾至如归之感。店主还为藏商保管贵重物品，而从未发生过丢失现象，为客商操办进藏商品做到迅速及时，准确无误。藏族性格耿直豪放，历来对纳西族的诚实厚道深信不疑，互相信任，情同手足。如果要做一笔较大的生意，也请“乃补”（店主）参与其中，直到成交，或将剩余商品寄存于店主家中，请店主代销售，来年再行结帐。这条街道的和六婶专营马料糌粑，门庭若市，生意红火。她家门前的那块空地是卖划场，四乡农民背来的稻草、青草在这里出卖。这条街的铺面，大都经营酥油琵琶肉、竹叶菜、白酒、红糖、茶叶，香烟等，生意红火。这条街的家庭女也有些会讲藏话，她们精明能干，专为客商当经纪人。

　　抗战时期是茶马古道最繁忙的时期，也是丽江商业的鼎盛时期。丽江的大商家迅速崛起，商号有仁和昌、达记、裕春和、春和祥等，大老板有杨绍尧、李达三、周殿侯、赵紫垣、袁双和、田裕丰等，他们资金雄厚。常驻丽江的外地商号有喜洲的永昌祥、鸿兴源、复顺和，腾冲的茂恒、协树昌、顺宁，昆明的新兴，鹤庆的恒盛公、长兴昌、解省三，北京的兴记、刘德三，中甸的铸记，还有山东、四川等地的商号。其中有不少人是当时的大资本家。

　　1942年，赵紫垣的恒和号代表赵琴修、木度常驻印度加尔各答。1943年丽江商号陆续派往印度的约有20人。常驻印度噶伦堡的有仁和昌、达记、裕春和、长兴昌、恒盛公、铸记等。原来噶伦堡的老华侨有张相臣、马铸材、马青山（即世顺和）、杨守其，山东的王云宝以及华侨商号腾冲洪盛祥，鹤庆恒盛公，北京兴记，藏商帮达昌（老板是西藏驻亚东边防官）、热真昌（经理公本腊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的随行官三都昌）。常驻加尔各签的商号有永昌祥、茂恒、新兴、永茂和。短期逗留，办理一批货物后运回国内的有协树昌等10多家，还有拉萨、昌都的中上层官商和康藏各地的资本家，都参与外贸，把货物源源运往丽江，转口内地。

　　驻丽江的银行有中国、中央、交通、农民、富滇、兴文、益华、矿业及合作金库等9家，重庆银行则委托鹤庆郜姓经办。我认为当时在经济发展和金融发达的程度方面，丽江仅次于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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