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佐
前段时间在丽江大研镇住了一阵儿，茶余饭后常到街上散步。漫步在五花石头铺成的石板路上，常常被路边的流水和古桥所吸引。 大研镇有3条较大的河流：中河、西河和东河。中河为远古就有的自然河，西河为木氏土司的先祖于元代开挖的人工河，东河为清代丽郡改土归流后挖凿的河，3条河流的源头都是玉泉即黑龙潭。西河的水位高于大研镇的地面，通过镇上大大小小的沟渠，河水可以流贯古城的每个角落。河水绕街而来，又穿巷而去，有的甚至钻墙过壁，到百姓家里打个照面又匆匆告辞，真是“家家门前流活水，户户垂杨拂屋檐。粉团花红引蝶来，雪山倒影映渠面。”这些流水，宽的是河，窄的为渠；宽的居街中，窄的靠墙角，无论宽窄大都清澈见底。
大研镇占处处流水的便利，从明代始就形成“洗街”的习俗。当时的四方街已十分热闹，街心广场是古城集市贸易的中心，到傍晚集市散去，四方街到处是丢弃的烂菜叶、破草鞋、果皮残渣、家畜粪便。四方街头枕西河水，每隔7天木氏土司便叫人在卖鸡豌豆的石拱桥上方拦住河水，让西河水从高处流下冲洗四方街和附近的街巷，这一习俗一直传延到本世纪的四十年代末。如今统一冲洗街道的习俗虽然没有了，但镇上的居民仍自觉地汲沟河之水冲洗自家门前的街巷，因此大研镇的路面总是很干净，特别是清晨，路面干净得能清晰地辨认出五色花石的每一种颜色。
沟河纵横、河网密布的地方是离不开桥的。大研镇的桥很多，我曾仔细地数过大研镇的桥，一座小小的古城竟有石拱桥、条石板桥、栗木板搭成的便桥70多座。桥是极富于构景功能的，它常常是城镇、乡村、园林、名胜的重要景观。“断桥残雪”为西湖十景之一，“卢沟晓月”是燕京八景之一，“津桥晚月”是洛阳八景之一，扬州之所以有名，也离不开二十四桥。
大研镇的中河最古老，建筑在中河之上的石拱桥也最为古老。中河流到百岁坊巷口，有一座石拱桥，当地人称为“人寿桥”。在明代时，这里只有一座栗木板桥，到清代时，居住在桥边小巷里的一年姓家族，父亲活了108岁，儿子活了104岁，于是便建造百岁坊以志铭，还把巷口的栗木板桥改建为宽大的石拱桥并命名为“人寿桥”。中河下段的“南门桥”是一座明末建造的石拱桥，桥为单孔，长8米，宽4．6米，用石料镶嵌得十分精细，桥面南北两侧砌有镇水的石雕龙头。雄踞在中河中段的“大石桥”是一座建造于明代中前期的双孔石拱桥。拱券均用五花石料并列砌置，长10．6米，宽3．84米。雨季时，大研镇的雨水汇集中河，易发洪水，为防范洪水冲击，在拱桥中桥墩两面分设分水金刚墙，以减缓洪水对桥墩的冲击力。桥面铺着一层伏石，使拱桥显得更加美观。
大研镇居民家门口的栗木板桥也别有风趣，它们历经数百年的风雨剥蚀，外表已经发黑，内部却并不腐朽，它至今仍坚实地搭在沟河上，供主人和造访的客人行走。 唐代诗人白居易诗云“日晚爱行深竹里，月明多在小桥头。”痴情的我常常坐在大石桥的桥墩上打量来来往往的山里人，欣赏玉龙雪山的倒影，一呆就是个把钟头。是流水给大研镇带来了灵气，是流水给古城带来了勃勃生机；沟河之上的各种造型的小桥，又给古城增添了许多意趣。如果没有这些无处不在的流水，如果没有这些大大小小的古桥，大研镇的魅力会大打折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