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热播的《跃龙门》，说的是康熙年间震惊朝野的江南乡试舞弊案。其剧情跌宕起伏、充满悬念，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反贪”主题的历史剧，有人甚至认为，它不是戏说，而是正剧。那么，张伯行何许人？江南科考案究竟如何？织造曹寅又是谁？

　　由于袁世凯时期编修的《清史稿》有许多缺陷，而首部国家级的正史———清史编纂工程，去年8月才启动，预计要花10年时间。故而，本人只能援引手边现有资料，加以研读。

　　一、《跃龙门》中由李保田饰演的“天下第一清官”张伯行。从“正史”———《清史稿》上看，的确是康熙所赏识、甚至“宠爱”的官员之一。“江苏巡抚张伯行与总督噶礼互讦，俱解任，交张鹏翮、赫寿查审。”不久，“上命夺噶礼职，张伯行复任……赫寿为江南江西总督。”后来，“张伯行以疑赃诬参论罪应死”时，“上原之，起为仓场侍郎。”就是说，张噶二人失和（原因未载），互相攻击揭短，最终是噶礼被免职。并且张伯行犯了“死罪”，康熙不仅原谅了他，还提拔他为“粮食部长”。

　　二、对于“江南科考舞弊大案”，《清史稿》上不见只字片语，倒是野史如《清稗类抄》有详细记载（这也是《跃龙门》编剧们的创作“源泉”）。据《清稗类抄》之“康熙辛卯江南科考案”：“康熙辛卯，江南乡试。副主考为赵晋，榜发，士论大哗，以赵与总督噶礼通同贿卖关节也。诸生千余人咸集玄妙观，推丁尔戬为首，使人舁五路财神像入府学……或以纸糊贡院之匾，改‘贡院’二字为‘卖完’……”

　　“噶不得已，据以上闻，并将尔戬等羁禁，将以诬控反坐之。得旨，令钦差张鹏翮会同督抚严审。其子为安庆府知府而袒噶，欲寝其事，适苏抚张伯行抵任，必欲穷究其事。及审讯，则赵之家人轩三供词涉及噶，（伯行）遂据情参奏，张与噶亦劾清恪（即张伯行）。寻奉旨，一并革职。”在此，有两点与电视剧情稍有差别，一是噶礼向上报告在先，张伯行上奏折在后；二是张伯行“反贪”意志十分坚定，连张钦差与噶总督的共同弹劾，他不管不顾，依然我行我素。

　　不过，有趣的还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其时，噶张两人被革职，双双接受张鹏翮“研讯”（即科考舞弊调查）。一次，“伯行与噶对簿毕，出门，以相争而相殴，噶躯雄壮，伯行亦魁梧，噶不能胜，为张所踢，踣于地而滚，两人俱拟重罪。”可见，历史上的张伯行不仅比李保田高大强壮，还很会打架哩！随后的记载就与“正史”相近了。“朝廷旋念伯行居官清正，令仍为江苏巡抚。于是，噶党马逸姿、李玉堂辈，咸被剪除，吴人大快。”

　　清宫剧一般离不开官场的“权谋和斗争”，《跃龙门》亦不例外。张伯行为何敢跟噶总督，甚至钦差“较真儿”呢？除了他为官清正，深得好评（包括康熙）外，恐怕得从剧中一个“细节”说起，张伯行是在江宁织造曹寅提醒之下，这才决定参奏噶礼的。曹寅何许人也？曹寅乃康熙幼年“伴读”，其母孙氏为康熙乳母。织造衙门公开任务是供奉内廷衣服，实际上也是御用侦察机构。清政府规定：“织造系钦差之员，与地方官员无统属。”织造还有向皇帝递密札的特权（据《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和《广储司》卷二等）。古典名著《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便是曹寅的后人。

　　近年来的清代古装电视剧，无论是戏说，还是“正剧”，均有一个明显特点：剧中主角多半是“有案可查”、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然而，历史剧故事多半是采用野史资料，且艺术加工的比重不小。故笔者以为，大家在观看电视剧时，不妨对照“历史”，一并消遣了更好。向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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