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润梅

　　近日，陈水扁强硬宣称“要在明年‘总统’大选3月20日当天或之前举办‘核四’等重大公共议题的‘公民投票’”，国、亲两党为避免被扣上“反民主、反改革”、“卖台”的大帽子，也调整策略，表示将配合民进党的“公投立法”活动，从而使得台在明年“总统”选举前完成“公投立法”并举行“公投”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并将对2004年“总统”选情以及两岸关系产生重大冲击。

　　一、陈水扁欲借“公投牌”为谋求连任铺路

　　今年以来，为化解政绩不彰、施政无能对其谋求连任带来的巨大冲击，陈水扁频频鼓噪“公投”议题，意图通过激化岛内统独矛盾、升高两岸对立，以操弄民粹、捞取选票。

　　一是转移岛内民众对当局施政无能、经济复苏乏力的不满。上台三年以来，政绩不彰、岛内经济持续低迷一直是陈水扁饱受各界批评的焦点，并成其谋求连任的最大障碍。5月初岛内“非典”疫情迅速恶化、蔓延后，引来岛内民众和媒体的强烈不满，纷纷痛批台当局施政无能。多家民调均显示，陈水扁任满三周年时的施政满意度仅达33%，是其上台三年来最低的一次；超过58%的民众希望“第二次政党轮替”。此外，“非典”疫情更使台湾经济雪上加霜，在各种主客观因素的影响下，陈水扁要在选前有效拉动经济成长、降低失业率，交出一份让选民满意的成绩单绝非易事。岛内舆论认为，“SARS疫情带给扁政府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这一关如果冲不破，绿色执政恐将划上休止符”。为制造议题、转移焦点，陈水扁当局大肆鼓噪“公民投票”议题。5月20日，陈水扁当局借台第七次闯关WHO受挫之机叫嚣，“不排除明年大选之日一并举行‘加入WHO’与‘核四应否停建’两项咨询性公投”。之后，民进党与“台湾团结联盟”更联手加快在“立法院”推动“公投立法”的脚步，使“公投议题”持续在台湾政坛发烧，基本上转移了民众的关注焦点。

　　二是刻意激化统独矛盾，以将“总统”选举引向“统独对决”。

　　长期以来，统独矛盾及族群分歧一直是主宰台湾政治发展的主要社会矛盾，同时也是决定台湾民众政党认同及投票取向的关键因素之一。每当选情紧急时，民进党等“独派”势力都会大肆炒作统独矛盾，意图通过煽动民粹捞取选票。“连宋配”正式成军后对陈水扁寻求连任造成了强大的威胁，尤其是“泛蓝军”锁定大打“两岸牌”、“三通牌”、“施政团队牌”，直攻陈水扁政绩不彰、无能处理两岸僵局、经济问题的罩门，给陈水扁以极大压力。为扭转困局，化被动为主动，陈水扁当局决定将整个选战的主轴由其不擅长的政绩、经济战场转至其擅长的统独议题战场。

　　6月初，民进党内便积极筹划主打“公投牌”，将“公投”议题与明年“总统”大选挂钩，意图通过升高两岸对立、激化统独矛盾，将“总统”选举引向“统独对决”，简化为成“亲共与反共、爱台与卖台”之争，以扭转政绩不彰的劣势。民进党的大动作引来美国的“高度关切”，但民进党内部研判，继续搞“公投”不仅可收割“反美民气”，并可借“泛蓝”反对“公投”抵挡美国的压力，同时将“泛蓝”打成与中共、美国同路的“卖台集团”。意图通过这种最原始、最廉价且最有效的动员方式，争取占岛内总体选民75%的本省闽南籍选民的支持，为实现连任作最后一搏。

　　二、“泛蓝军”为避免陷入被动积极调整策略

　　为了避免在大选中被陈水扁扣上“反改革、反民主”、“卖台”的大帽子，并避免“公投”成为主宰选情发展的唯一焦点议题，过去一直在“立法院”抵制民进党搞“公投立法”的国、亲等“泛蓝”势力转趋积极支持“公投立法”。

　　一是洗涮“卖台”污名。为了给“泛蓝军”扣上“卖台集团”、“中共同路人”的大帽子，民进党在3月已出炉的“执政辩护说帖”中宣称，“连宋都有严重的恐中症，才会一再呼吁要台湾接受九二共识”；陈水扁则数度叫嚣“以后若不是民进党执政，台湾会像香港一样成为大陆行政特区，台湾总统将变成台湾特首”；“泛绿”阵营更借本土形象鲜明的亲民党“立委”高明见以专家身份出席WHO全球SARS防治会议一事大肆炒作，不仅痛批高是“出卖台湾利益的台奸”、“中共驻台代言人”，还将矛头直指亲民党主席宋楚瑜，痛批“泛蓝军”是“卖台集团”，“中路同路人”、“未当选先卖台”，使连、宋在南部的选情受到冲击，引起“泛蓝”内部的高度重视，极欲寻求洗涮“卖台”罪名的突破口。在美国反对台举办“公投”后，党内要求全面配合民进党推动“公投”，以免再度承担“反民主、反改革”、“卖台”污名的声浪高涨，逐渐成为“泛蓝”内部的主流意见，并在“公投立法”问题上提出“不阻挡、不反对、不负责”的三不原则。梁肃戎、许历农等“泛蓝”大老更签署一份声明指出，“因受不了长期以来一再被说成不爱台湾，愿意连署支持统独‘公投’，以表示爱台湾的决心”。

　　二是避免“公投”议题成为影响选情的主要焦点。面对“泛绿”阵营刻意操作“公投”议题，大肆挑拨统独矛盾，意欲将整个选情扭曲为“亲共与反共、卖台与爱台”的大对决，背负沉重“原罪感”的“泛蓝军”备感压力。为避免“公投”议题与2004年“总统”选举直接挂钩，成为左右选举结果的重要议题，“泛蓝军”决定反守为攻。国、亲两党不仅要求在7月8-10日召开的“立法院临时会中”优先处理“公投法”，并提出“公民投票”活动必须与“总统”大选脱钩，在“总统”选举前几个月不得举行“公投”。意图让统独议题在选举之前提前发酵，将其对“泛蓝军”选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层次，从而使“泛蓝军”有余力就经济、政绩等议题对民进党展开攻击。

　　三、“泛绿军”鼓动“公投”意在为“台独”铺路

　　民进党自成立以来，就不断鼓吹“公投决定台湾前途”，不断宣称要“通过公民投票确保台湾主权国家地位”，并不断在“立法院”积极推动“公投立法”活动，以此作为通向“台独”的主要手段。

　　陈水扁上台后，民进党及其盟友“台湾团结联盟”更是在“立法院”积极推动包括统独议题的“公投立法”，但在“立法院”占相对多数的“泛蓝军”的坚决抵制下，均以失败告终。基于选举考量，“泛蓝军”在“公投”问题上的立场一改以往“一路死挡”的态度，反而积极要求推动“公投立法”，使台湾在明年“总统”大选前完成“公投立法”及举办“公投”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虽然在支持者的反弹下，“泛蓝军”在推动“公投立法”方面提出了“坚决反对改变‘中华民国’现状、公投议题应由‘立法院’通过、公投时机与‘总统’大选脱钩，责任由发动者自负”等原则，但已使“泛绿军”推动“公投”的阻力大大减少，为“泛绿军”日后推动“台独公投”创造了有利条件。

　　虽然在美国明确表达“反对台湾举行任何议题公投”的压力下，民进党方面不断宣称不会举办“统独公投”，但民进党于6月30日出炉的党版“公民投票法”草案，包含了“‘国旗’、‘国号’、‘国歌’的变更，可通过5%以上的公民连署方式投出公投”，以及“当‘国家’遇到紧急危难时，‘总统’经‘行政院’同意得就‘国家安全事项’提出公投”的“防御性公投”等变相的统独“公投”议题，“台湾团结联盟”更是叫嚣，“坚决主张推动统独公投，公投议题不应设限，也不应有层次之分”，意图通过借“公投立法”以“拒统求独”的意图明显。

　　此外，陈水扁也意图先通过对不涉及感敏的统独议题的核四等完全民生性问题举行“公投”，让岛内民众熟悉、习惯以“公民投票”决定重大政策的方式，下一步再就台湾应否加入世界卫生组织等政治议题，创造一种由台湾人决定自己事务的气氛，为今后的“台独公投”铺路。就如美方人士所形容的，“像切香肠一样，一次切一小片”，先用来解决公共政策议题，再用来决定台湾前途或地位问题。

　　（本文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

　　中国网2003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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