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和司机小吴开着一辆老本田从抚州出发到昌北机场接朋友。大约上午10点我们进入温厚高速，以小吴的性格，在高速上他至少开140迈，可是老本田很讨厌，一过120迈就响起“嘀、嘀……”的警报，让人听了很烦。为了掩盖讨厌的警报声，小吴把音响开得很大，我们抽着烟，尽情享受这种高速行车的舒坦。转眼到了温厚高速35公里出口处，一个交警拦住了车，把行车证要去了，然后要我们靠边停。我知道麻烦来了。

　　我不愿跟交警打交道，独自坐在车上抽烟，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吴甩手跺脚跟交警争辩，暴跳了一阵还是无奈地接受处理了。回到车上我问什么原因，他说“没系安全带，罚款50元。”

　　小吴重重地关上车门，打火，试了几次都发动不起来。好不容易发动起来，可走了一段路就自动熄火了，再试，没有动静。小吴的额头冒出了汗珠。我想这下完了，机也接不成了。恰在此时，朋友发来短信：“我已到达机场。”而我们此时离昌北机场还有70多公里的距离，我很焦虑。我问什么故障，小吴说不知道。此时我听到从引擎盖内发出一种响声，我说“开锅了！”小吴也警觉了，打开引擎盖，果然看到水箱盖口冒出了白烟。

　　小吴用湿毛巾小心地拧开水箱盖，凭直觉就知道水箱干了，我们环顾四周，除了山岗就是旱地，看不到有水的影子。我说用矿泉水吧。刚好出发时我买了一瓶冰镇矿泉水和一瓶冰红茶，车上小吴还有半瓶没喝完的冰红茶。小吴倒进矿泉水，矿泉水接着就喷射了出来，可见水箱的温度已经高到了极限。歇了一会儿，等水箱冷却了一些后，我们把一瓶矿泉水和一瓶半冰红茶全部倒进水箱。可水箱好像一头渴得半死的水牛，这两瓶半水不知倒到了什么地方。跟本无法降低水箱的温度，怎么办？

　　这时一个清道工骑着自行车从南边过来了，我们像看到了救星。我向他打听水源，他说后面就有，我们甘脆请他帮忙汲水，交给他3个矿泉水瓶，又从路边的沟里拾到两个，总共5个。清道工返回500米处的一丛松树边，很快拿回来5瓶水。灌入5瓶水之后水箱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了，试着发动，成功了，我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小吴说早上他特地加满了水，水箱也不会漏水，而且昨天还特地检修了一次，风扇也是好的。为查明“开锅”原因，小吴用手机联系修理工，修理工说可能是高速行驶又开了空调，汽缸垫承受不住被冲了，他要我们关闭空调慢速行驶，并时刻注意水温表，一亮红灯就停车加水。这种情况半路开锅随时都有可能，车上不能离水。我拿了5个空瓶子，找到刚才清道工汲水的地方，一个很深的小水潭，装满了5瓶水。

　　有了水，我们稍感轻松，我问小吴能否行驶？小吴说盯住水温表开慢速，估计没问题。就这样我们慢速行驶，于12点40分到达昌北机场。

　　接上朋友回来时，小吴仍要走高速，方向盘握在他手上，我只能由他。从昌北到抚州，127公里的路程，老本田开了4次锅，其中三次是在高速路上，而这3次我都不得不跨护栏、钻铁丝网夹着矿泉水瓶到河沟或水塘去汲水，一件八成新的“富绅牌”衬衫被铁丝网挂开了两道口子，好在没有伤及肌肤。本来两个半小时可以走完的路程，结果用了5个小时。值得庆幸的是，历尽艰辛我们终于到家了。

　　我要感谢这5个矿泉水瓶子，感谢路边的水。真希望高速公路上能有给水站，有时水可能比油更重要。对很多人来说，人生旅途有一半时间要在车上度过。我要提醒开车上路的朋友们，喝完矿泉水不要随意扔掉瓶子，说不定你会在关键时刻用到它，并且也利于环保。

　　唐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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