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峤

　　当中国正在受到SARS骚扰的时候，国际上又掀起一股要人民币“升值”的冲击波，先是日本带头发难，后来美国等一些国家也掺和进来。他们的主要观点就是，人民币的汇率太低，有的甚至认为人民币要升值50％。

　　所谓“汇率”，就是钱的价值，专业人员的说法是“国际货币之间的价格”。汇率高了，货币就值钱了；低了，就是贬值。

　　人民币真的值钱了吗？

　　对这个问题，就连许多专家也都在莫衷一是，更甭说我们这些门外汉了。有人干脆说，这其实就是一个不可知的问题。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关注这类问题，因为在中国日益开放之时，在国际资本越来越多地流入中国之时，中国的资本市场，中国的企业乃至家庭，都不可能置身度外。

　　从各种争论的观点中，我们渐渐理出一个头绪，人民币的确有被低估的可能，但目前的问题既不是“升”，也不是“贬”，而是积极稳妥地进行“制度改革”，进一步完善汇率形成机制———市场化的汇率机制。

　　然而，即使需要升值，我们也不能草率从事。币值看来是个技术问题，但从来就摆脱不了其他复杂的因素。在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之时，中国坚持不贬值，采取了实际与美元挂钩的固定汇率制，保持了人民币值的稳定，为亚洲经济的复苏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赢得了亚洲各国高度的赞扬。这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大家都记忆犹新。而当时的日本、美国与对待拉美金融危机的态度绝然不同，不仅不施援手，反而袖手旁观，乃至落井下石。我们清楚地记得，一些西方舆论幸灾乐祸地说，所谓的“亚洲时代”成不了气候；甚至“上纲上线”说，在东西方文化的竞争和较量中，东方文化不敌西方文化云云。

　　似乎又是同样的心态，对这段历史，“重估派”只字不提，反而只提升值，在游说中广为散布中国“输出紧缩”，换个说法，就是中国销往世界各国的“便宜货”太多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其别有用心。中国国民生产总值仅占全球GDP总量的3.5％，对外贸易额也只占全球贸易总额的5％，所以，并不具备影响世界市场价格的能力，人民币并非是解决全球经济问题的关键。所以有专家认为，日本是最没有资格跟我们谈这个问题的，在贸易方面，中国多年对日本和亚洲几个大的经济体，都是逆差，也就是说，我们买他们的东西，大大超过他们买我们的东西。

　　在这个问题上，连西方最负盛名的金融专家如“欧元之父”和美国著名教授也认为，人民币有被低估的可能，但现在对人民币重新估值的建议是个“坏主意”，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是明智之举。与此同时，因人民币不升值而得利的西方国家一些利益集团，比如在中国的跨国公司、对中国的飞机和汽车出口商以及能买到便宜货的西方国家的消费者，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汇率水平是否合适，要有一个科学的制度或标准来衡量。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稳定的前提下，适时完善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也就是说，实现汇率制度的市场化，而不是贸然地升与贬。

　　即使不考虑“升值”论者的立场和用意，以及正有数百亿外币悄悄流入中国静待“升值”时机出现而牟取暴利这两个因素，仅从中国经济和资本市场发育的角度，从生计的角度，我们也不能置身度外。那些已经习惯于固定汇率，习惯于以固定汇率作财务报表、作企业规划、作投资战略的企业，要有汇率变动的心理和技术准备。家庭生活安排比如出国留学、旅游等方面，同样也要学会在浮动中理财。

　　还有，上个世纪70年代在日元短时间内上涨3倍之后，日本人忘乎所以，投资方向出现偏差，盲目地输出资本，买帝国大厦，买好莱坞，“买美国”……以及在国内大量买房置地，把货币泡沫转化为房地产泡沫，而没有及时地进行结构调整，导致连续十几年萧条。这种教训，同样值得我们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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