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图)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22日03:52 青岛新闻网-青岛日报 | |||
七月十日———我们在等待中度过。 那是漫长的一天———因等待和焦虑而显得漫长;因酷暑闷热而显得漫长;因为漫长而更显得闷热难耐…… 下午,绑扎所诸事准备就绪,只等战斗打响后展开对伤员的抢救。晚饭后,在临战前的寂静中,我们小分队几人来到林边小河旁洗涮、休息。 “天哪!好舒服———”刘冬茹仰面躺在小河旁的草地上,把刚刚在河水中浸涮过的湿毛巾盖在脸上,享受着片刻的凉爽。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说,“不行!咱不能太舒服了,太舒服就对不起在大太阳底下草棵子里潜伏的连队战士们!” “你老老实实歇会儿吧!”李春红说,“有你报答连队战士的时候!等紧张起来那会儿,只怕你连喘气都找不到工夫!” “大家听好,我得提前唠叨几句———”廖沙抽着烟卷,开口道,“我估摸着,这一仗,很可能是停战前最后一仗了———能参加这一仗是咱们的幸运……不过,大家要注意安全,注意保护自己,千万别麻痹大意……” “行了行了———”刘冬茹抢白他一句,“说了多少遍了?说点吉利的行不行?” ———自从1951年冬天朝鲜寡妇朴京淑由上图面寻找到谷山休整地,专程探望廖沙,并为他带来一大篮栗子,但是廖沙避而不见———却因此暴露了他与朴之间的暧昧关系,因而受到降职处分之后,刘冬茹和廖沙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现在一年半过去了,随着不断更换环境、执行新的作战任务,往事已渐渐淡漠,刘冬茹已由对廖沙的不理不睬,到开始有说有笑了。只是没有恢复从前那种朦朦胧胧的恋爱关系。也许是廖沙自知错在己方,对刘冬茹倒是一直低眉顺眼,不时地讨好。 听到刘冬茹不买自己的账,廖沙苦笑道:“好好,不说了,多提醒几句总没有大错吧?谁让咱是老兵呢,有这份责任呀是不?” “唱个歌吧?”李春红提议。“唱起歌儿时间过得快些……” “那唱硬的软的?”廖沙故意装傻。 “废话!”刘冬茹瞪了廖沙一眼,“当然是软的,软的飘得远,能飘到潜伏的草丛里,三连战士们能听到……” 于是廖沙解开从不离身的手风琴的布套,把琴带挎到肩上,手指像小鸟翅膀一样欢快地扇动,琴箱里流出一串悦耳的音符…… 我们和着廖沙的琴声唱起了动听的歌儿,你一首《桔梗谣》,他一首《延安颂》……最后是刘冬茹唱了朝鲜民歌《阿里郎》: 哎哟———阿里郎,阿里郎哟,阿里郎山岭我要越过,情人你若是丢弃了我呀,走不到十里远脚就生病。哎哟———阿里郎,阿里郎哟,阿里郎山岭我要越过,前面那座山就是白头山,月亮升,星星闪,太阳高照。 当刘冬茹唱完最后一句时,用怨恨的眼神狠狠地向廖沙一瞥,廖沙对此意心知肚明,默默地别转头,眺望西边的落日。 大家都唱了歌,惟独赵玉林双手抱着后脑勺躺着,沉默无语。我们知道他又想起了吴静,却不知该如何劝解。让他唱歌,他不是摇头说不想唱,就是干脆装没听见。 于是大家便在草地上坐着躺着,随意聊起来,希图让赵玉林参加谈话,转移他的思绪。 李春红先挑了话头,她眺望着殷红的落日,若有所思地说:“看,太阳落山的方向,越过大海,就是咱们的祖国……你们说说,打完仗,咱们胜利回国,你们都想干啥?” 半天没人言语,似乎都陷入了思索。 “我想回天津,上音乐学院……”刘冬茹先冒了一句。“你呢,春红姐?”“我也想上学……不过,我的年岁偏大了,”春红笑道,“只怕得结婚成家,相夫教子了。” “你呢,苦夏———你怎么打算?”刘冬茹扳着我的肩膀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回答。想到我和翟玉祥的关系,心中就像缠了一团乱麻。不过,我不想扫大伙儿的兴,想了想便说: “我也想上学,将来如果可能的话……”“王林,你呢?”刘冬茹又问王林。 王林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还真没想到那么远,我只想打完这一仗,弄个快板诗,名叫《敌前潜伏》……” “那你现在想想———胜利回国后干什么?”刘冬茹追问。 王林看了看我,忽然开口道:“我看苦夏姐的,她干啥我干啥……” 王林的信赖让我心头不由一震!我扭头向他望去,见他清澈的双目中满含一片纯情! “你咋这么说话!”廖沙笑着挖苦王林,“你苦夏姐赶明儿怀个大胖小?樱阋病? 众人不由失声大笑! 笑了一阵,忽然发现赵玉林仍然躺在一旁默默无语。大家静下来,面面相觑。 刘冬茹上前推了推赵玉林,问他:“玉林、玉林,大伙儿问你呢———” “问啥?”赵玉林转过脸来看着刘冬茹,一脸茫然不解。 “问你,打完仗,胜利回国后,你想干啥?!”刘冬茹大声在他耳边喊道。(80)
订阅新浪体育新闻,送你皇马球票让你亲历五大球星风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