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半男童一夜成孤儿(图)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7月27日01:35 京华时报

　　作者：钱昊平王赢嬴来源：

小宇的姑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宇，不禁泪流满面。　　没听到哭声，没听到叫声，也没有听到嘶喊声。

　　7月23日夜晚，通州宋庄镇富豪村的老刘睡得跟往常一样平静，他的同村乡邻也是如此。

　　次日早晨，老刘与乡邻看到村里停了很多警车和救护车，他的邻居赵志国、赵凌军两兄弟家门口被拉上了警戒线，他们意识到村里可能发生了什么。

　　上午，警察拉走了三具尸体后，6岁半的男孩小宇（化名）成了孤儿，那三个尸体袋里分别装着他的奶奶、爸爸、妈妈，他们都死于非命。

　　晚上，小宇的大伯赵志国被警方带走。

　　小宇的身上也多处受伤，命悬一线，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的他已拖欠医药费1万多元，面临着被停止用药的处境。长者已逝，孩子命运堪忧，谁能向不幸的孤儿伸出援助之手？深夜发生血案

　　“那两个女人说完话就瘫软在地，浑身上下直打哆嗦，连坐到沙发上的力气都没了。”从23日晚开始，直到25日中午才吃过一顿饭的富豪村治保主任恽德龙，吐出一个烟圈，长吸一口气后，开始回忆当晚他所见到的一切，这是事发后他第一次有条理地回忆。

　　7月24日将近一点，恽德龙和另外两人还在值班。

　　突然走进两个女人，脸色惨白，哆嗦着哭喊：“我们家老大杀人了，杀人了。”再后面的话就语无伦次了。她们说的老大就是小宇的大伯赵志国，他在家里四兄弟中排行老大，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大的老婆，一个是老三赵志华的老婆。

　　“杀人！”听到这两个字以后，恽德龙抓起电话就向通州区公安分局徐辛庄派出所报案，然后快步走到村委会大院门口等待警察。

　　警察到场后，恽德龙首先与他们一起来到老三家中。

　　刚到门口就看到老二赵凌军（小宇的爸爸）趴在地上，光着上身，背上的伤口清晰可见，地上有摊血。接报后赶到的999急救中心大夫用手摸了老二的脖子一把，再在鼻子下试了一下，当场就说人已经没气了。见出了人命，治保主任没再往屋里走，在外面看到了老太太（四兄弟的母亲、小宇的奶奶）躺在床上，大夫进屋后用手摸了一把，朝外面说了句“老太太也死了”。

　　6岁半的小宇躺在老太太旁边，浑身流血，大夫现场抢救后将他送到了潞河医院。

　　“老太太卧病在老三家，老二带着儿子小宇去照顾老人的，谁想到在老三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恽德龙说。

　　“在场的人当时都忙得晕头转向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想起了老二的老婆。”恽德龙的疑问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要出来，老二的老婆怎么没有露面。”他们随后来到老二家门口，老二的院子紧挨在老大家的西边。

　　然而他们见到的又是一副惨状：老二老婆侧卧在床上，头朝北、面朝西，头部面部都有血迹，医生上前一看，再次宣布了噩耗，老二老婆也死了。

　　天亮后，一家两代三人死于非命的消息传遍了富豪村的每个角落。母亲告了儿子

　　7月24日中午，老大、老二、老三的家门紧闭，已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一天，富豪村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因为老大赵志国事发后就不知去向。

　　但紧张还是阻止不了消息的传播。

　　老太太陈淑凤今年62岁，丈夫去世快30年了，她一手将四个儿子一个闺女拉扯成人，除了四儿子赵志明，其他几人都已成家生子。操劳一辈子，老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心脏病、脑血栓、糖尿病逐渐缠上了她。

　　半年前，老太太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语言功能丧失。

　　病床在老三家，兄妹几人谁有时间就去照料。但在医药费的问题上，几兄妹的分歧却很大。据老四介绍：“老人这几年花的医药费1万多元，主要是老二和我支付的，老大和老三基本没出过。”这个问题在家庭内部引起不少争吵，也去村委会调解过多次，都无果而终。

　　今年3月，老人一纸诉状将四个儿子告上法院。7月18日，通州区人民法院作出判决：判四个儿子每人每月支付老人生活费80元，每人一个月依次轮流护理老人，老人此前的医疗费每人负担2219.6元，今后的医疗费用每人负担五分之一。

　　7月18日，通州法院宋庄法庭给村委会打过电话，让老人的子女到法庭拿判决书，其他三兄弟都去了，老大迟迟没去。23日中午，法院直接将判决书送到村委会，下班后恽德龙将判决书送到老大的老婆手中。

　　当天夜里，惨剧发生。警方抓获老大

　　“一下子就毁了好几代人，惨呀，老二的孩子伤得那么惨，老大的儿子在读中学，学习那么棒的孩子，这次肯定受打击不小，太可惜了！”村里的老人这样叹息。在谈论这件令人发指的惨案时，村民对两个孩子投注更多的是担忧与同情。

　　村里人一致的说法是，老大、老三对老太太很少过问，老二、老四对老人过问得要多一些。

　　从与老四的交谈中得知，老大会木工手艺，10年前承包过工程，没赚到钱后就不干活了，整日无所事事，基本靠老婆打工养家糊口，但他的神经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出租车司机这样说：“他平时让我们拉他去这去那，都没人愿意，他总是不给钱。”但他似乎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的发生：“前天（23日）他还坐在我的车上聊天呢，没想到晚上他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

　　案发后，村里立即来了不少便衣警察。恽德龙说，24日晚上7点多，有人看见赵志国蹲在村里高尔夫球场旁边，立即向警察报告了这事，警察随后在地里将其抓获。当时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裤，光着上身。老四家的房子就在附近。

　　抓住老大以后，村委会的压力小多了，大家对小宇人身安全的担忧也少了几许。孩子命运堪忧

　　7月25日晚8时15分，潞河医院观察室里。

　　醒来的小宇要撒尿，他已经有了疼的知觉，还有饿的感觉。医生说他已经基本稳定，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医生包扎时发现，小宇的头部、肩部有6处伤口，到目前为止已输血200毫升。就现状看来，要基本康复可能还需要半个月到20天的时间。

　　“但护士今天（25日）下午已来催缴药费，说再不交就要停药，这1万多块钱谁能出得起呀？”小宇的姑姑说这话时泪眼涟涟。

　　老四赵志明对孩子的担心远不止于此：“孩子现在6岁半，刚上学前班，现在治疗的困难不说，出去以后谁来抚养，培养费用谁来承担？我们兄妹几个也很揪心，唉……”

　　而村治保主任恽德龙表示，目前的工作还没有进行到善后那一步。

　　但孩子目前医疗费用的短缺却是一个无法避开的现实。

　　6岁半的小宇，除了觉得疼痛，还不知道疼他爱他的奶奶、爸爸、妈妈，都已与他阴阳两隔。编后

　　这是一起突发的重大恶性案件，也是一个惨绝人寰的家庭惨剧。警方正在侦破，案情没有定性，很多东西尚无法确定，也很难采访到。正因为如此，记者在采写过程中，尽量只记录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并能够核实的，中途几易其稿，差点放弃。最终，是孤伶伶而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的小宇、是小宇姑姑噙满泪水的双眼，促使记者完成了这篇稿，促使编辑把它编发上版呈现给读者。长者已逝，孩子命运堪忧，谁能向不幸的小宇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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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64656622本报记者钱昊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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