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歌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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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2日07:07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 |
刘永涛 我习惯在午夜时分打开《恶之花》,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深沉而幽长的梦,聆听波德莱尔来自天堂的辽阔而旷寂的歌声。 波德莱尔自称《恶之花》是一本“表现精神在恶中骚动”的书。事实上,“恶”是他诗歌中最大的主题。恶来自事物的反面,来自世界的阴影,来自“病态的花朵”,来自忧郁、痛苦、丑恶、罪恶、疾病。“愚蠢和错误,罪孽和吝啬,/占据我们的心灵,折磨我们的肉身,/我们培养我们喜爱的悔恨,/就像乞丐赡养他们的白虱”(《致读者》),他还写着,“丑恶之魅力只能使强者销魂”(《骷髅舞》),“恶魔老是在我身旁不断地蠢动/像摸不到的空气,在我四周飘荡”(《破坏》)。我们所看到的,是坏修士、腐尸、吸血鬼、幽灵、骷髅、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波德莱尔是“病态”的,但“病态”正是他的力量所在。他写“哦!污秽的伟大!崇高的卑鄙!”(《你把全世界放在……》)。他描写恶,并非赞美恶,与恶同流合污,而是要挖掘恶中之美,由恶向善一一穿越恶而抵达更高的善。 波德莱尔以自己超越时空的诗歌文本开创了象征诗派的先河,他主张用有声有色的物象来暗示和启发奥妙的内心世界,艺术地化腐朽为神奇,所有这些逐渐发展成为象征派和现代派文学的基本特征。法国后期象征主义代表诗人瓦雷里说:“波德莱尔最伟大的光荣在于孕育了几位很伟大的诗人。无论是魏尔伦,还是玛拉美,还是兰波,假使他们不是在决定性的年龄上读了《恶之花》的话,他们是不会成为后来的那个样子的。”波德莱尔一生疯狂、放荡、穷困潦倒,留给后世的《恶之花》,却为他赢得身后名,天堂中的他不可能知道,一个多世纪以来,他给法国和世界诗坛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后来有人向纪德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据你看,谁是法国最伟大的诗人?”纪德说:“维克多·雨果。”雨果确实写了大量的诗歌,气势磅礴,绚丽多彩,然而就诗歌的影响而言,远远无法同波德莱尔相提并论,故有人提出波德莱尔才是法国第一诗人。 波德莱尔的一生,以叛逆的方式接近了他的时代,以反抗的方式深入了他时代,以炼狱般的受难达致精神的升华。波德莱尔走得太远了,他只能是一名孤独的独行者。1867年8月31日,在受尽失语症和半身不遂的折磨后,波德莱尔在母亲的怀里永远地闭上眼睛,结束了短促的一生,终年46岁。 我终究会合上这部诗集,然而一旦打开了,又如何能够真正合上?一颗苦难、孤独的灵魂,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内心世界。波德莱尔,这个天才与疯子的结合体,在天堂里是否依然踽踽而行,至少有一点可以确信,他会是一个永远的歌者。我想起圣伯夫的话:“在诗的领域中,任何地方都被占据了。拉马丁占了天空,雨果占了大地,还不只于大地。拉普拉德占了森林。缪塞占了激情和令人眩晕的狂欢。其他人占了家庭,乡村生活……剩下的就是波德莱尔所占的。”———那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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