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 | |
---|---|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6日13:10 青年参考 | |
他疯了吗?疯狂地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塞利尔·沃顿临下车时将两枚硬币投进币箱,听到了两声闷响。“今晚特准时,”他和蔼地对公共汽车司机说着,一边掏出手表。“11点23分。” “是的,”司机答道,“这一路停得不多。” 汽车挂着档,摇晃着开走了,尾灯在黑暗中逐渐变小。 塞利尔并没有时间注视车尾灯。他已掉头向家的方向飞奔起来。他认为刚才的这个办法不错,司机一定会记得他11点23分在那里下了车。回到家里还得再走20分钟。 通常都是这样:沿着大路和偏僻的郊外地带满是沼泽、林区的路回到塞利尔的家,恰好要走20分钟。“但今晚不会花费我20分钟。”塞利尔微微一笑。 他快步穿过两旁扎着白色护栏的人行道,拨开一路上高高的干草和灌木丛,拐向了沼泽边。初秋的树木色彩缤纷,从湿透的土壤上弯弯曲曲地升起,茂密的藤条随着虬曲的树枝迤逦而去。 走在树林中,塞利尔翻起衣领,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电筒。脚下的土地潮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小心前行。 他以前曾走过这条路———几周前,当绿叶开始泛黄时,他走过。他曾小心翼翼地费了很大劲儿想了许久,才在脑海里找出从这条公路到他家的捷径。但那是在白天,而且他专门为此穿戴了一番:厚厚的高皮靴、灯心绒裤和帆布狩猎夹克。 他携带的猎枪会对玛莎说清他的故事:他曾外出,希望在那片沼泽地猎到一只野鸡。“你脏死了!”玛莎反应强烈,“把那些衣服弄出去,洗个澡!” 塞利尔当然言听计从。但一想起妻子,他就郁郁寡欢,咧开的嘴唇里露出白白的牙齿———他狠狠发誓:不会再听她的指使! 他为钱而结的婚并没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样顺心。他仍然干着原来的工作,照旧乘公共汽车来往于城市与家之间。起初,玛莎早上还开车送他到公共汽车站,晚上到那里接他。但现在不了。如今,他来回都是走路。而且他所想要或需要的东西,都是他从自己赚的钱里——从他向玛莎支付的那份家庭开销的剩余里挤出来的。 还有——该死的——玛莎颐指气使的样子,当上述记忆闪过他的脑海时,塞利尔咒骂着。“把这干干,塞利尔”、“塞利尔,把那做做”——只要她认为正当,就随时安排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把他指使得团团转。每天晚上,她都会拎出袜子、内衣、衬衫和领带,告诉他第二天必须穿哪一件。 塞利尔狠狠咒骂时,一只脚滑下杂草丛生的小丘,陷入了粘乎乎的沼泽里,直至膝盖。他忙抓住一根树干,把腿往外抽。“噗”的一声,他将脚从泥里拔了出来。 他买最后一件西服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玛莎为此小题大做地大闹了一场。那一件与他已有的一件如出一辙。她说他疯了。疯了!是的。他咧嘴一笑。疯了———可疯得精明。他知道他为什么想要两件同样的西服。几个月前买第二件时,他就知道了。 塞利尔继续在沼泽中往前行,泥浆水一直淹到了他的膝盖,荆棘和树枝将他的衣服擦挂得破烂不堪。他在家附近的那片树林边缘停住脚步,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他看了看手表:11点31分。一路只用了8分钟。还有12分钟的余地,他要在12分钟后打电话,用五六分钟完成自己的计划———要做得天衣无缝。 像他所料想的那样,房子里一片漆黑,玛莎不会因他加班晚归而等他回来。前一天傍晚他告诉她说,他今夜要工作到很晚,她什么也没说,但他毫无疑问地认为她已经向公司核查过了。 他在房子前面的草地上擦去鞋上的烂泥浆,脱掉鞋,手提着拾级而上。来到阳台,他打开门锁,悄无声息地进去,又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开亮了电灯。他将鞋放进水槽,下楼到了地下室。他从头顶的一根横木上取下一支老式手枪,这是他年少时就已经拥有的。没有任何人甚至玛莎,知道他有一把手枪。 塞利尔回到厨房,手表上显示11点35分———有的是时间。他爬上铺着地毯的楼梯,来到二楼,拧亮了玛莎卧室门边的门厅灯。他可以听见室内她均匀的呼吸。他打开房门。 走廊上带灯罩的灯泡将散射的光线照进了这间卧室。塞利尔清楚地看见玛莎,她身着齐整的白色睡衣,蜷缩在那里。戴着睡帽的脑袋在羽绒枕头上侧向一边,她正无忧无虑地安睡着。 塞利尔猛然喊道:“玛莎!” 玛莎不安地动了一下。塞利尔又叫道:“玛莎!” 玛莎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塞利尔瞄准得准确无误,玛莎向后倒去,白色胸口处出现一团殷红的鲜血。 塞利尔动作麻利地把玛莎从床上拖下来,扔在地板上。揉乱睡衣,踢开毛毯,掀翻一张椅子,然后满意地审视了一下他造成的混乱景象。这些无声的证据,可以猜测为玛莎为求生所做的英勇搏斗。 塞利尔低头冷酷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心满意足。现在,他处于极为有利的形势中:玛莎没有留下任何遗嘱,一切将由他继承。再也不用为了微薄的工资而卖命工作了;再也不用省这省那了;寒冷的早晨,再也不会被从温暖的被窝里叫醒;再也不用来回奔波了。对这一切他恨透了!与此同时,一阵暖流传遍他的全身———办公室有那么娇小可爱的金发女郎。 塞利尔让走廊上的灯亮着,匆匆下到厨房。11点39分。4分钟后,他必须打电话。他擦了擦手枪,打开厨房门,跨步来到后门廊,将手枪远远地扔进了夜幕。让他们找它去吧。上面没有指纹,是不可能追查到他的。 回到厨房,重新锁上门,塞利尔脱去外衣、马甲、裤子和短袜。他将沾满泥巴的鞋裹在这些衣物中间,将它们团成一个湿球。他打开地下室的灯,匆匆下了台阶,将湿漉漉的一捆东西埋在了煤堆的下面。他喘着粗气,回到厨房,打开餐具室的窗户,拉起窗框,弄倒窗户下、架子上的东西,让它们散落在地上。他在水槽处洗洗手,然后擦干。 11点43分。他将事情计划得分秒不差!要是他沿着大路从公共汽车站绕一大圈走的话,这个时候刚好到家。 他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着短裤,赤着脚,拨通了接线员。“紧急情况!”他喘息着冲话筒里大声叫道,“接警察局!”“警察局,”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声音,“副队长———”“快!”塞利尔打断他的话头说,“派警察来!我的妻子被人杀了。我才到家就发现她被人杀了。有撬杠从窗外伸进来———”“是的!……莱姆勃特街43号……快!赶快来!” 塞利尔挂上电话。在警察赶到这里前,他还有五六分钟。他飞快地跑上前楼梯,冲进自己的卧室,扭亮电灯,穿上新袜子——又一双牛津牌袜子。他仔细在梳妆台前的镜子里审视了自己一番。虽然疯狂地穿过树木覆盖的沼泽地,但翻起的外衣领护住了衬衫和领带——它们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没沾一点儿土。 塞利尔走向壁橱,伸手进去摸西服。他疯了吗?疯狂地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是的。疯了……他又往壁橱里探了探。疯了。是的。他将壁橱门开大一点,向里边找。困惑不解的脸上布满阴云,他环顾整个房间———椅子上、床上。 他冲进妻子的房间,开灯。他向她的壁橱里、椅子上瞅了瞅,然后冲下楼梯,来到一楼,将所有房间找了个遍,然后又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究竟在哪里?”他狂叫着,“到底在哪里?” 塞利尔又在他的壁橱里搜了一遍,看到的只是3个空荡荡的衣服架子。“到底在哪里?” 他茫然地打量着整个房间,看见了梳妆台上的一张纸。刚才由于忙乱,他没有注意到那张纸。现在他一把把纸抓起来,目光飞快地扫着玛莎那笨拙的字体。 塞利尔红润的脸立马变成了灰白色。他抓住梳妆台,一时间僵立在那里,两眼无神地凝望着空中。 接着,他又看了一遍那张便条。“不,玛莎,”他低声叫道,“不。” 再看第三遍,他嘴里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把那上面的话念出了声:“明天还穿那件西服,塞利尔,”他咕哝着,“我把另两件送去洗衣房了。” 他木呆呆地将那张纸撕成小碎片,将它们捧在手里,随后将头一仰,大笑起来。笑声长而洪亮。“好了,”他笑道,“还穿那件衣服———” 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叫声。 他向上散开了满手的碎纸片,慢慢地,碎纸片像飘落的雪花,纷纷而下,轻轻地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外面,汽车轰鸣;嘎地一声,是刹车;随即,铺着石子的走道上响起了嚓嚓嚓的跑步声;再后,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1101)
笑话段子、整蛊短语精彩无限 难以形容的开心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