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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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08日05:37 河南报业网-河南日报 | |
乡间一代名伶唱着曲儿步上刑场,艺术是胆? 艺术能净化灵魂吗? 玩会,又叫“唱玩会”,家乡人称之为“站板凳儿头儿”,实际上就是打地摊儿唱戏。唱者多是草班子或半路出家学艺的,很少真正的梨园弟子。但每逢外地来了戏班子,他们也能配戏(此地称这种行为叫“打炮”)。所以,这些人大都登过高棚(舞台)。 天擦黑,张罗者便点上“老鳖灯”(一种陶制挂灯,制作粗糙,外形很像只老鳖,灯头也大,能顶四级风)。会场里摆几张单桌儿,几条长板凳儿。一阵紧锣密鼓过后,人们便围拢而来。演员不化装,多是随身衣裳走,该谁谁唱。他们乐器不多,硬场面比起戏班里虽然一样不少,但软场面较弱,多是一把板胡,一把二胡,有时候也加“一船笙”。不过,这个“有时候”极少,因为这个当儿,唢呐班子也该出门应事了。一般红事,唢呐班子要头天晚上开吹。吹唢呐的大都会吹“闷笛”,少了这个行当,低乐就吹不上去。好在他们很少开苦戏,而且多开折子戏,在折子戏里又多挑“鳏汉戏”,比如《黄鹤楼》或下节《黄天荡》,时而也开些有旦角的戏,但大都是由男人们反串。 前来看玩会的多是戏迷,也不乏“票友”。这批人肚里都有几部戏,你在上面唱,他在肚里唱,一点儿不会错。会了还来听,一是凑热闹,二是听味儿。他们说,会听听味儿,那是一种享受。 相传老家镇里唱玩会的名角叫孙多贤,和我是“一家子”,长我一辈。孙多贤自幼聪明,长得也帅,而且是“毛腔”。“毛腔”又称“毛脸儿”,就是生旦净末丑可以全拿,据说他常和周口“一把鞭”南赵营的“大赵家”等名戏班配戏。《东吴吊孝》里唱小乔,扮相俊美,唱腔圆润。《甘露寺》中他还演过乔阁老,红过豫东几个县。他的拿手戏《火焚绣楼》,由“大宝贝”的越调移植成梆子戏,味儿能醉倒满场人。只可惜,如此天才竟做过不少恶事,曾当过国民党的营长。不过,解放大军南下时翻身文工团对他的演技很欣赏,开保票保他一生无事让他随团南下他却没有去,后来他就被枪毙了。枪毙时他面色坦然,一路唱着《七圣归天》,脸不变色心不跳。现在镇上许多人还在为他未随军南下而惋惜。当然,这一种惋惜含了很大的艺术成分。原因是他为乡间一代名伶。艺术这东西很奇怪,有时能为此而丧命,有时又能因此而起死回生。没有人去怀念一个是国民党营长,而却有不少人久久不忘怀一个曾是国民党营长的演员——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 孙多贤被镇压的时候是1948年春月,当时我还没出生。只是自我记事后一直没有机会目睹唱玩会的盛况,为此很是遗憾。不想前几天去公园闲逛时,竟无意中见到了“玩会”。金水河畔,有不少退休人员自发组织,一把板胡,一把二胡,男男女女,你喊我唱,很是投入。只是围观者甚少,更没有我儿时听说过的那种氛围。 “每一个人,都是这尘世的光”。面对这个世界,他们“有自己的话要说”,也就是说,要制造一种氛围表现自己。表现自己的目的很多,而唱玩会多是自娱的,毫无功利主义的。据说过去唱玩会之前总要吟诗的,诗很别致,多与唱戏有关: 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台便见; 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 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亦非我; 装谁像谁,谁像谁,谁就像谁。 台上莫逞强,纵得到厚禄高官,得意无非俄顷事; 眼下何足算,到头来抛盔卸甲,下场还是普通人。 这些东西虽然充满了“四大皆空”的佛教禅机,但也能说明参加玩会者的脱俗境界。⑥2河南日报2003-08-0800:00:00责任编辑:郭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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