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绳可要系系结实，还必须是双保险，这步工作可马虎不得啊！”43岁的蒋国卫冲着早已蹲在顶楼平台围墙上的徒弟一边叮嘱几句，一边低着头用力把一根手腕粗细的腈纶绳牢牢地在平台的地钩上打了两个死结。蒋师傅还是不放心，对3根保险绳的固定点又检查了两遍，这才招呼可以开工。
昨天上午8时半不到，刺眼的阳光已让人没有心思抬头，高温依旧逼出行人汗滴。中山公园地铁站口一波接一波赶路的上班族，谁都无暇注意到附近40层楼高的兆丰广场外墙上已悬着两个反射荧光橙红色的人影。高空外墙清洗工江湖绰号“蜘蛛人”，上海的千余幢高层建筑都依赖他们“梳妆打扮”，而这两个正是蒋国卫的高徒。“一般人都认为高空作业危险性太大，其实只要事先准备充分，工作起来还是很安全的”，尽管蒋师傅认为这项工作还比较“保险”，但不经意间嘴边常蹦出那句口头禅“安全第一”。要当个空中“吐丝”的“蜘蛛人”确实麻烦，跨出围墙开工前的安全准备就花了40分钟。虽然穿着挺闷热，但统一的长袖工作服不可少，主要为了抵挡一下毒辣的阳光；系上类似伞兵身上那交错的安全带，背后扣上可以“吃”1吨重力的吊绳，这根安全吊绳和一个连接的蟹扣确保清洁工即使不慎掉落也会被紧紧地“锁”在空中。万事俱备后就套坐到另一根吊绳连接的吊板上，清洗玻璃幕墙的工作开始了。
10年前，蒋师傅从安徽淮南老家到上海后，一直在干高空清洗这一行当。当初见高也不犯晕的胆大新手，如今已是心细如发，成了陆上负责安全工作的“老法师”了。地面上的人也不比空中的同伴轻松，蒋师傅始终抬着头眯着眼盯着正在工作的两个同伴，头上被蒸出的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滴到工作服上。在正规保洁公司从业的高空清洁工，一般实行每周五天八小时工作制，每月能挣1500元，有时加班还能每天多赚百来元。
“蜘蛛人”并不好当。高空作业的洗楼工人除了要具备就业许可证等，还必须通过专门的登高作业培训持证上岗。时下，不少洗楼“游击队”为抢生意，恶性杀价，除了使用价格低廉的高毒溶液作为清洗剂，还雇佣一些未经登高作业培训的廉价工人，有时安全绳、安全帽都不用，而老板为了赶工期常让他们疲劳工作，导致这一行当高危事故频发。蒋师傅坦言道：“这种‘游击队’在这一行也肯定干不长，超限竞争是很危险的。前几天高温晒得人发晕，外墙玻璃又烫又反光，根本没法工作，按规定就该在家休息。”蒋师傅对自家公司十分满意，单位出钱为每位高空清洁工都投了意外保险，一旦发生意外可获赔12万到105万元保险金。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蒋师傅看到悬在十层楼处的那两个“蜘蛛人”被风吹得直打转转，底下的保险绳和工作绳缠在一起难解难分，他一个箭步翻上了3米多高的平台……三人工作完后，坐在广场边上的台阶上休息，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已是灰头土脸，当问及大热天工作累不累时，他只是腼腆地笑答：“不累不累，只要有工作机会，就踏实干呗”。
本报实习生李吉 本报记者秦武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