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啊胡同(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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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8月20日06:44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 |||
杨飞摄 徐景田 在国外听说我家所在的那条胡同拆了,心中不禁掠过一阵悲哀:毕竟,这是我从小生长过的地方,那一门一户,一砖一瓦,都曾留下了我难忘的记忆,那抹不掉的怀念,挥不去的情结,将永远留在我的心头。 实话说来,我们这条名叫“西利市营”的不到300米的胡同,并没出过什么名人,风光也不漂亮,所以,蹬三轮的、开出租车的师傅往往找不着,要对他说:“在磁器口那边儿,从石板胡同进去!”碰上连石板胡同也不认识的,就差我下车帮他推了。可是话虽如此,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的一幅似乎是明朝的北京地图上,这条胡同的名字竟赫然标出!所以,我很是为它的悠久历史而自豪。我就是在这样一条不少于500年而至今也没有名气的胡同里长大的,一直到上大学,到外地,到国外。所谓“破死是家,赖死是儿”,我也是敝帚自珍,尽管它的房屋低矮,街道狭窄,对它的感情不但依旧,反而愈加缠绵。 我小的时候,胡同里比现在安静多了。那时候,如果听见一声:“头肉!”,就马上跑了出去,知道是卖羊头肉的来了,怎么也得买上几分钱的。想起来,那黑乎乎的羊头肉似乎比今天的滋味鲜美得多。还有那卖芸豆糕的、酸枣面儿的、棉花糖的,吆喝着“心儿里美的萝卜赛过梨”的,也都是让孩子们心眼儿里痒痒的小节目。而锔盆锔碗的,变戏法的,吹糖人的,捏面人的,更是让孩子们看不够。有一个挑着两个黑担子的货郎,吆喝声很长很好听,我只记得后半句:“买梳头油买栊子!———”他那个万宝囊似的货担,有好几个小抽屉,拉开一个,就有不少的新花样。小孩子围着好几层地看,虽然一分也不买。由于安静,我们就在胡同里踢球、放风筝、捉迷藏。我们胡同西口,有一家是做玉器的,他临街房檐下铺着切割得平平的岫岩石来保护墙基,夏天那些石头很凉,我们就坐在那些石头上玩儿,至今想起来,好像屁股上还是凉丝丝的。 后来,种上了树,胡同就窄了。西口被拦腰截断,开通了崇文门外大街,汽车来来往往,球就没法踢了,风筝一放就挂树上了,这京都风情画就少了几个场景,取而代之的是收破烂的、卖大葱的、光着脊梁打扑克牌的,还有外地民工干完活铺张席倒地就睡的。最显眼的是西口,灰墙黑瓦的公共厕所改成了红墙红瓦的北欧风格的建筑,老远一看也很养眼,可是有一次我看见一家三口外国游客,女的进了女厕,父子俩进了男厕,转眼就出来了,我那时心里真不是滋味:硬件代替不了软件啊!咱们还是有差距! 拆迁以前,我摄下了胡同的旧貌,特写了那些可能是明朝的带“吉祥”字样的瓦当。我知道快要拆迁了,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踏上了回欧洲的路。后来,我87岁的老母在别处买了90多平方米的新房子,前几天,我给老人家打电话,老人家说:“幸亏是搬了家,要不然,碰上这非典,怎么上那官茅房啊!” 一句话,拂去了我心头一大半的对旧居的怀念,我顿悟了:怀念,是个人的情感;变迁,是社会的趋势。所以,我但愿那些有名气的、外观有代表性的老胡同,在城市改建中得到合理的改造和妥善的保护,使海内外老北京人的胡同情结有所慰藉,这样,将来在我们喝豆汁的时候就能少一些感慨,多几分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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